日光下的尤加利大瀑布,如一条银龙从地面一跃而起,在瀑布造成的水幕之上,那一抹彩虹永远高高的悬挂着,像是天使的翅膀,又如众神脚下的桥梁,哪里来的游客都会在这里驻足,仰望着从近1500米高山上奔驰而下的瀑布,瀑布的轰鸣声,方圆三公里内都可以听到。
“文森特,为什么是你?我本以为是虎口脱险,可是又遁入了狼群。”
文森特走在狭窄仅有一米多宽的山路上,瀑布带来的水幕在他们四周拂面而过。“你们四人联手陷害家父的时候,你可有想到今天的场面?”
“我只是个行政官员,都是巴森做的,还有亚当……”
“是不是还有海伊特·森爾?”
“是的,是的……”罗素卡·范特哆哆嗦嗦的停下步子,眼睛刚移到脚下的深涧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和细细的水滴混在了一起。“不是,我的部下写了大量的文章,我也向媒体安排……活动,但是!那是大势所趋啊,这是……”
“我没说你做的不对,知道吗?”文森特头也不回的向前迈步。“路还很长,慢慢走。”
范特耳边充斥着瀑布的冲击声,但胸腔内的心脏发出空洞的跳动声似乎是他的主旋律。“文森特,我不走了,你要杀了我吗?”
“我不知道,我正在想。”他转过身,看着老态龙钟的范特。“人不论做了什么,都会得到报应,不论是来自神的,还是人间刻意为之的事情。”文森特干脆停下了步子。“在某些时候,我没有良心,只有神经,有的时候我把自己过于的理想化,认为人是被事故造就的,可谁知,恰恰相反,事故是人以第一存在感去抉择去推敲然后付诸实行。”
“你到底想说什么?”范特受不了这样的谈话,多年的行政工作把他早就成了一个只关心成果,不在乎过程病态的存在。
“我的手下抓了你们所有的家人……”
“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他们是无辜的!”
文森特惨笑一下,脸色由晴转阴。“我的母亲有错吗?因为父亲和你们政见不合,我们就像待在的羔羊一般。”
“你要做什么?”
“银翼要在里马试验R试剂的实际作用,我就用你们的家人作为实验对象。”
“你……简直疯了!”
“你的家人例外,的确你几乎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这点我承认。”文森特看到范特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于是他得意的笑了。“温特罗最著名的景色,尤加利大瀑布这是旅游胜地,今天被我包下了,只为你一个人,走吧,继续。”
当他们站在悬崖边的围栏上,范特抬起头看着三百米之上的瀑布,像是失去了唯一的囚徒,之后缓缓的低下了头。但他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第一,文森特并没有迫害他的家人。第二,他做的那些事情对文森特父亲而言,真的只是法律形式的公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不会死,没问题!他会渡过这六十岁的危机,这样想着他便抬起了头。“我……”
“说吧。”突然文森特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他闭起眼睛,似乎在聆听一种只有他可以辨识的声音。“范特,竖起耳朵好好听着,我父亲的声音,你听到了吗?他在诅咒你们,他没有成为你们的帮佣,而是变成了一抹永远不会失去光辉的星辰,一条没有尽头的江水,就像这瀑布,永远没有衰落的灵魂!”
听到这些,范特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整个身子重心后移,一下瘫倒下来,他惊恐的注视着四周。身边的绿色,强烈的山风,眼神掠过似云非雾仿佛看到,那个身着温特罗族徽服饰的男人,他依旧是生命中的颠峰时期,那样孔武有力的身躯,那样不怒自威神情,温特罗·加利尔,文森特的父亲,他来了……手持利剑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不!这不是真的!”范特撞了鬼般的向后移动,知道后脑勺磕到僵硬的岩壁,他仍在后退。
文森特抬起给了范特一记耳光。“父亲死了,那只是你的幻觉。”
“他死了吗?”
文森特点了点头,把范特从地上拉了起来。“范特,你是想联系一下家人吗?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想的,对吗?回答我!像个男人一样!”
“是的,文森特,是的。”
“可以像个男人一样吗?尽管你老了,皱纹爬上了你的额头,这些斑纹让你看起来像个厉鬼,可是你毕竟是个男人,你从我这里得到了希望,那么你就得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我要听到家人!听到他们安好!”
“这就对了,当然可以!”他把手机递给了范特,后者哆嗦着按出了号码。
听着他们互报平安,文森特开心极了,一种重生后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颊上,这一刻他似乎就要成全这个男人,罗素卡·范特,他真的要成全这个男人吗?正在这时从身后的隐形门中走出了两个彪形大汉,他们皮肤黝黑,身着合体的西装,只是暴起的肌肉看上去这很不协调。文森特回过头,看着他们然后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大汉便起身走到瘦弱的范特身边,抓鸡是的拎起了他,并且把他置于深渊之上。
“啊……”范特一声大叫,手机也从手上掉落。“你要干什么?不要放过我不是吗?这是……”当范特低头看到瀑布便在脚下的时候,他更加惊恐起来,他的脸庞扭曲,裤子也被尿湿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有家人,他们都很好!但是……我要留在他们的身边,我唯一的……要求!”
“范特,我记起来了,父亲找过你,他恳求过你,你还记得吗?”
“我……”
文森特见他不肯开口便示意大汉,大汉便适当的松开了手指,结果赚来的是范特大呼小叫不断祈求的窘态。“他恳求你,让你进一步的掌控了罗素卡邦族,对吗?”
“是……是!我承认!”范特已经哭了出来,他老泪纵横的气喘吁吁。“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加利尔给与的,我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但我也是被巴森他们逼迫的……我可以为你效力,我现在……”
“你已经被盯上了不是吗?你贪污,利用职权打压其他邦族,现在你是条丧家犬,知道吗?我要你这条狗有什么用?”
“我有人脉!”
“树倒猢狲散,你不明白吗?”
“看在唯佳的份上,他是你的姐姐啊,你刚出道的时候,她帮过你不少的!你怎么能……忘记呢?文森特,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现在是一株野草,他都会牢牢地抓住,文森特鄙夷的望着范特,他心中如同高歌凯旋般的激烈无比。身在天国的父,您看到了吗,他们一个个丑态毕露的样子,连蝼蚁的不如,看着他在希望与绝望之间跋涉,是一种难以货缺的戏剧,为这一天,他整整用了11年,每天与他们朝夕相伴,获取信任,得到赏识,每一刻他都像是在品尝下水道里的早餐让他恶心万分,可是今天,他就要得手了,一切都会画上完美的休止符。“把他拉上来吧。”
“谢谢!”范特脸上挂着对生的渴望,死的惊恐,他像个小丑一般的站在栏杆前。“文森特,谢谢你,真的!你的父亲真是有个好儿子!”
“那么,向他问好,也帮我带个好!”文森特脸上如同坚硬的岩石。“你知道吗?你令我作呕,我喜欢看你在绝望和希望中打的小算盘,这不是一道你发布的政令,而是真真切切的生命,而今,你走到尽头了!”
范特不敢相信的看着脸色扭曲的文森特,他看起来不仅丑陋而且像极了那些廉价恐怖电影中的魔鬼,接着他看到了一个飞速打过来的上勾拳,接着范特身子失去了平衡,他大叫着翻下了悬崖,当他仰头望向天空的时候,温特罗·加利尔便出现在了明媚蔚蓝的天空之上,加利尔正向他报以微笑,正当这个时候范特撞上了岩壁上如同犬牙的石头,一抹血雾凌空暴起,但是很快被瀑布淹没……
“先生,外星殖民司令部第234议会要开始了,请您上线吧!”
“嗯。”文森特转身随着保镖进入了隐形门后的会议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