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亚当正在皱着眉头深入的研究亚热带地区的货币走势,已经有些稀疏的头发仿佛失去了生命活力,如同枯草般附着在月球表面般的头顶上,一脸认真的表情因为他正沉醉在对难题的探求之中,脸上丝毫没有和巴森女儿在一起时的癫狂。但是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在潜意识中憎恨受人摆布的性格,这种模式化的性格可以直白的概述为‘帕米尔·亚当,你的明白曲线中表示的是什么,金钱的概率,货币的升值以及在未来它在特定情况下的走势,你得明白,再次,只有数字才可以阐述一个族类的始末,一个国家的兴衰,一个独立的经济体是如何发生异变导致全球经融陷入困境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这样教育他,他刚开始的抵触被长辈一次次的促膝长谈给打消,接着他发现数据几乎是热情的,蒸蒸日上存在的,在一个运行轨道上的行星,每天都有上亿的生物在呼吸,在茁壮的成长,这期间的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但是他的性格却又对数字过于敏感,对周围的事情变得相形见拙,他几乎如同一种安静的闹钟,以一种中立性姿态进入每一件发生的事情内,只是除了数字,他几乎是在高压下做出不是自己需要的抉择,面对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永远是一个和长辈促膝而谈的少年……
“先生,有人在接待区等您。”
亚当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秘书,然后接着检查曲线表。“是,格尼尔特?”
“不是,温特罗·文森特。”
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砸进他平静的内心世界,一个水柱骤然而起,然后波澜一波波的把他心中的对金融分析的逻辑性统统摧毁,他有一个噩梦,正如他自己的贪婪般的如影随形,不知不觉间一颗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他的额头。“让他稍等,我处理完……”
“叔父,您真是大忙人啊!”文森特靠在一侧的门框上,打量这个十分考究的办公室。
“你下去吧。”亚当轻声对秘书说,然后看着眼前的男人。“也没什么太忙,只是数字罢了。”亚当的眼睛注视着前者手上的一个文件袋,一时间他看的有些入迷。
“只是数字罢了。”文森特语调中有一种隐隐然的不屑,但后者似乎没有听到。
“文森特,我们现在的合作已经根深蒂固了,今天为什么要突然到访?”
文森特没急于回答问题,而是用一块精致的手帕擦拭着同样精致的温特罗当家人的戒指。“有人已经盯上你了,有件东西得给你看看。”然后把随身携带的文件袋给他甩了过去。
“这是什么?又是你的企划?要知道在各个方案中最大的受益者一直都是……”解开文件袋,帕米尔·亚当几乎停止了呼吸,那些清晰的照片让他的大脑停止运作,心脏几乎骤停,眼睛却像将死之人快速的失去光芒。“这……怎么会……”
“要知道,伊泰森·巴森可不是个信男善女。”
“这,这,我可以解释,伊泰森·嫚薇是一个恶魔,病态的女孩……”
“即便是这样,作为父亲的巴森,会听你这样无力的解释么,还是说你还不明白情况?”文森特根本不在乎禁止吸烟的牌子,他点上烟吐出的烟圈一下一下的打在帕米尔·亚当的脸上,后者感到几乎是被抽了耳光。“现在的情况是,巴森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想你有什么退路?”
终于数字变成了妖兽,它张开黑色的羽翼如同利剑般的向他飞来。“我只是……她自己受不了巴森对她的管教,在几多年前她便深深的陷入泥潭,为什么她找上我?她像北海的海妖,她是巴森衍生而来的邪恶……那孩子……”
“这不是时代剧,也不是煽情的演说,让我来给你分析这件事情,可以吗?有件事情,关于本质那个孩子比你自己更加的了解你,你是个逆来顺受的帮佣,面对财色,你有反抗的能力吗?那个女人只是把你当成毁灭的阶梯,告诉我,当年伊泰森·巴森让你陷害我的父亲,你得到了什么?”
原本口齿不清的亚当似乎被一记闷棍打倒在了转椅上,他仿佛第一次看到了一件事情的始末。“你是要给父亲复仇?”
“你以为呢?”
“我得告诉巴森,不能受到你的挑拨?”
文森特弹出了烟蒂,在座位上一跃而起。“巴森会派出杀手,相信我他的敌人是活不到今晚月亮升起的,你要活下去,就得和我合作。”
“我得活下去……我想活下去……”亚当诡异的抽出起来,他面色苍白,一双手如同骷髅白骨不停地颤抖着。
“靠,该死的。”文森特看着突然发病的亚当一下乱了阵脚,接着他便诡异的笑了起来,因为亚当正在哆哆嗦嗦的打开一侧的抽屉正要拿出哮喘药,他的喉咙中不时的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嘶叫声,濒死的野兽。文森特像审视一件艺术品般的看着帕米尔·亚当,后者拿起喷雾药瓶的时候却被他一巴掌打掉,亚当一下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脸色已经转为青紫,文森特毫不犹豫的猛踹其腹部将亚当肺内的空气全部排除,他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压抑久远在一朝之内瞬间解脱的神色,极扭曲兴奋于一身。在几秒之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快速的将药剂喷射到帕米尔·亚当的口腔内,但是他却像个破败的布娃娃毫无反映,文森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赶紧招来秘书,秘书在抽屉内找到一个针剂然后熟练的为帕米尔·亚当进行皮下注射,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亚当便坐了起来,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文森特,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野狗快速的靠在了文件柜上。
“真是妙不可言不是吗?和你合作至今,这是最令我满意的一幕,死亡的味道怎么样?”
“你,我明白了……”亚当惊恐的看着文森特,这个游走在死亡边境的男人,他是如此的冷静,如此的强大,而且自己已经无计可施,做出的决是蝴蝶效应最终却要了他的命,本该他可以作为一个完整性格的人去处理掉一切挡在他面前的问题,可是在他,帕米尔·亚当最隐秘的内心深处,他在唾弃数字,唾弃整个家族内规则的同时,他被送上隐秘的行刑煲,在那里一切属于自己的情感全部被打磨掉,因为一次次的痛打之下人们是不可能保留自己的意见,因为他的性格被当成一种阻隔本族未来的诟病存在一般,在这漫长的私刑岁月中,他终于明白了肉体几乎可以承受一切的暴力行为,但是心灵始终是有一个无法构筑的无法观测的围栏,而在那个时刻,帕米尔·亚当变成了一个‘为活而活’的行尸。“我知道了,你得保护我的家人,以及我的生命。”
“交出父亲当年被冻结的资金,现在已经有50亿森兹特(PS:明森帝国货币名称)了,你得给这个号码打个电话,此人只收取钻石,明白吗?”
“我知道,现在给你转账,我的家人呢?”
“你现在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么?”
文森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下号码,嘴角便微微上扬轻声的接通了电话。“亚当莫斯元帅,您有什么事情?”说话间,他便收到了帕米尔·亚当的五笔大额转账,他邪气凛然的离开了办公室,身后的帕米尔·亚当哆嗦的拿起了那张名片,以同样哆嗦的动作拨通了这个号码。
伊虹有些无所谓的接通了电话。“亚当先生么?我等你多时了!”
“是这样的。”亚当莫斯口吻焦急的说着。“我得离开明森帝国,该死的记者,该死的伊泰森·巴森,他要把我当成他的牺牲品,帮我离开这里,我要去血邬洲!”
“可以,是不是机场已经被封锁了?”
“你这是明知故问!”
“那么,我们得谈谈价钱了,一个三军元帅的性命究竟值多少钱?”
亚当莫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该死的跳梁小丑也敢在他的面前飞扬跋扈。“你也敢给老子落井下石!”
“不好意思亲爱的元帅,我这里有通电话,是殖民军总司令打来的,那么有时间我们再聊!”
“你,文森特!你不要给我……”亚当莫斯还没说完,他的耳中便传来了一阵盲音,他愤怒的甩上了电话,而这会已经有人‘邀请’亚当莫斯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