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莫海在首都后十公里的卡丘特高原之上,因此一路上我们都感到正在渐渐上升的地势,沿路没有任何的店铺,甚至连铁路照明设施都没有,而且我们乘坐的是披金戴银华丽丽的马车,空荡荡的车厢内没有任何可以派遣寂寞的东西,因此我只得继续读起那本殖民地小说,好吧可以说是殖民地宗教小说。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叫做艾利的年轻人他有着一头金色的碎发,是一个虔诚的教徒,纪元924年他乘坐一条三桅帆船前去了南明尼达克洲的土库耳他,身上所带的便是一本圣约外加脑袋里造福一方的福音。书上描写创世纪之前的土库耳是一个景色怡人,资源富庶的半岛国家。可是在后来的发展中,占领平原地区的库恩思族悍然对哈伊河下游的土伊特族发动了灭族式的战争,起因便是大祭司在梦中受到天启认为在下游过着游牧生活的土伊特族是不洁的象征,因为他们在不同的日期节日当中,总是跟着四节交接的步伐去破坏那些美丽的草场,而且他们对库恩思族人进入草场总是不停地加以驱逐,然后双方便陷入了疯狂的战乱之中。
纪元924年,艾利带着他的信奉的莫法维众神教来到了这块疯狂的大陆之上。他先是被当成了入侵者被俘虏身体上被缠上荆棘,他踏着带血的脚印被惩罚,在不停地鞭策下一次一次的倒下,但他拒绝臣服于异教徒的暴力,他不屈不挠的面对强加而来的戾气,就连施加刑法之人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的眼睛如同暗夜中的明灯,他的身躯如同大地的脊背。他们不再折磨他而是把他送去前线充当劳役,接着他便看到那些受伤痛苦的战士,他便给那些受伤的可怜人进行治疗,当然他也做那些漂亮的布道仪式和朗朗顺口的祷告词。接着在人民的心中他迅速的成为了不可替代的存在,他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见过一个又一个的病人,受伤的战士,人民爱戴他,喜欢他,渐渐的看到了这个教士的内心。但是树大招风他先是被当地的首领所排挤,在刺杀中,民众们舍身帮他逃离了首领的魔爪。因此艾利只能苟活于较为贫瘠的漠洋地区,那里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仅有的几个绿洲也被那里的贵族所占领,那里的住民只能依靠在绿洲外围建立起一层又一层的木棚,那些木棚在巨大的沙尘暴面前如同弱不经风瘦削的马匹,但是他以苦行僧面目出现在贵族们的面前,以莫法维的教义来开导他们,让他们明白现实,于是在漠洋地区,他们以杜洛克的文明去建造新的堡垒,然后植树造林扩大绿洲的面积,渐渐的贵族们领地开始扩大,子民也汇聚过来,贵族开始明白他们之所以可以长治久安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个叫做艾利的男人,而且他已经成为‘神’一般的存在,他知道降雨的日期,了解沙尘暴的进程,也可以找到那些珍贵的药材,更加让人心存感激的是,他带来了新的作物,在他精心的调制下,新的作物以他们的谷物轻松的收成翻倍,所以人民把他当成心中以及现实中的神明。
对于这样的事态一开始恐惧的当然是当地的恩法教派,一开始贵族们是疏远这些没有能力的祭祀,但是渐渐的艾利和他的莫法维教变成了一种律法一般存在教条,这教条的约束力甚至超过了贵族的力量。于是,贵族们和恩法教派商议如何消除这个‘未来的隐患’,他们宣扬莫法维教是来自冥河的阴徒,他们就是要欺骗无知的住民去填补冥王手下的空位,让他们在死后得到无尽的奴役,然后在莫法维教区内散布鼠疫,说最后的末日即将来袭,并且让恩法教徒化妆成为各种妖兽在夜间作怪,贵族也放出罪犯去祸害莫法维教区的信徒,怒火在教徒和贵族之间不断的升温酝酿,最后爆发了一场残酷的教区战事,原本保持克制的莫法维教徒们最终无法容忍贵族的杀戮,最终也拿起了武器,繁荣的绿洲区也陷入了纷争。最后,艾利只身前去和解,得到的回复却是要么驱逐艾利,或者所有莫法维教徒流放,面对这样的抉择,艾利只得回到教区内,召开了一次教众议会,议会只有两项任务,一是教众要活下去,二是把莫法维福音继续传扬。年过七旬的艾利早已得到天启,他穿上年久破败的僧侣服,站在高高的恩法崖,看着曾经贫瘠的土地,看着饱受鼠疫侵害的住民,他做了最后一次祈祷,然后踏上朝圣的天路,随着他单薄的颤颤巍巍的身躯,一步步走向天际,在他的身后,所有的一切羽化成了一直连绵三个月之久的细雨,当绵延的细雨离去的时候,一场令人恐惧的黑死病袭来,莫法维教众们按照天启,用铜水浇筑了各处大门,将瘟疫全部隔离在教区之外,整整40年过去,大门在某一刻缓缓地被开启,一个幻影般的教士便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当年的老人已经逝去,孩子们脸上也爬满了皱纹,小孩子们则对着那个教士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老人们粉粉的跪下,嘴中不停地吟诵着‘艾利’的名字。名叫‘艾利’的教士挥着瘦削的手臂,于是绵绵的细雨再次降临,大地发生了转变,瘦小的树苗开始了质的改变,一颗颗苍天大树拔地而起,干裂的河谷也被徐徐汇集而来的河水所覆盖,原本的漠洋地区变成了丰美的草原。但是教士再次走上恩法崖,他却化成了一株健硕的松柏,直到现在他依然存在……
我只是说了小说的大致结构和发生的故事,但是马车仍在越来越离开文明的标志上奔驰,在冲上一个高坡之后,我们便出现在翠绿与金黄交缠的卡丘特高原之上。远处便是著名的艾萨克城堡,那是莫法维·海巴尔曾经居住的宫殿,它依山而建,漫长的阶梯被分成了三段,足足有近千的白玉阶梯让人望而生畏,从城堡内淌出的是尼尔森洛大瀑布虽然隔着几公里,那种气势磅礴的声响好不吝啬的传入我的耳中。随后我示意停车,然后跳下马车叼上雪茄,找了一个较好的位置俯视整个高原。偌大的平坦的高原上,成群的牛马在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枭鹰在空中翱翔,不时的发出令人亢奋的啸叫,我陶醉的看着瀑布带来的江流,那蜿蜒曲折的江面如同水晶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那万马奔腾的架势,让人如同置身于上古世纪,我已经感受到来自混沌之神无边的恩泽。冥冥之中感觉到名叫‘艾利’的教士就站在我的身边,欣赏着这神创造出来壮丽的景光,结果发话的是长脸侍从官,真是大煞风景!
“骑士,城堡就在眼前了,为什么停下来了?”
“你看不到么?”
“什么?”
“这景色啊!”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家伙。“你对这里很熟?是不是经常到这里来,已经看腻了?”
“不,我是第一次来。”
转身向山丘下看去,他简谱的马车减震一定很渣,一路上也很是辛苦了,也懒得挑刺。“你啊,得培养点爱好,你是人吧?”
“我有我的责任,而且任重道远。”
“走吧!今天让我来是为什么?”
“大主教会告诉您的!”
“得得,算我没问!”吸着雪茄回到车上,我一脸的厌恶之情,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基佬!出现在脑子里的第一个词,是最为贴切的。
40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城堡的停车场,周围全是中世纪保存完好的石柱,高大的穹顶在我们头上约100米的位置上,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绵延的白玉阶梯上两侧全是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骑士,尼尔森洛瀑布爆表的声势让我感到十二万分的渺小,密集的水幕如同雨幕般的把我们团团围住,这时长脸侍从官便把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到了我的头上,真是细致入微的家伙,刚才还说自己是第一次来。别看这里全是马车作为交通工具,停车场却在地下三层,而且马匹在地下二层休息。只是我们得不到休息,各种安检却是最现代化的。大主教韩柊接待了我们,对方是一个清心寡欲的老人,他先是帮我洗礼,仪式几乎大同小异,最后我把手放在大厅内圣约骑士雕塑佩剑之上,向莫法维·海巴尔宣誓效忠,接着把自己的名字填入各种花名册之内,最后才知道加入了海巴尔王室的圣约骑士团,并且继承了上位独角兽骑士的封地。
“下面,请跟我祷告。”大主教面上的表情变得虔诚无比,比塑像更加的平和,但是我却感到他血管内的血液在沸腾,在汇集,灵魂在不停地蒸腾。接着一层的大厅的穹顶像地下导弹发射平台一般缓缓地打开,细密的雨幕再次袭来,而且我可以看到银麟般的瀑布就在我们头顶。“在心中默念我的悼词。”大主教提示着,然后跪在众神全身塑像面前,我清楚的看到三圣杰的脸上是没有面容的。战事告一段落的时候亲王说三圣杰归位之后,他们的面容才可以被打磨上去,这几乎也是各个大主教一生的夙愿。
“混沌因莫法维开散,吾沐浴着日月恩泽。
多语诟故思而不语,然秉持心内主见亦。
他人之意存于内心,挚友羁绊灵魂允诺。
故万千诺言与心存,白昼交替忠忍方交。”
“好了,起来吧。”
“还有什么事情吗?”
“骑士,你知道温特罗·海娜这个人吗?”
“海娜?她除了什么事?”
大主教稀疏的银发在雨幕中飘荡,但是他的情色却是异常的凛冽。“还有温特罗·安洁儿,她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顿时哑口无言,不能用一般的话题去搪塞这个老人,他的视线中我似乎就是个婴孩,该死的,这次我又想起了长脸侍从官,一定是这家伙告密!“出了什么事情吗?”
“具可靠情报,温特罗·文森特并没有和温特罗·海娜离婚……”
“然后呢?”我不甘示弱的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发什么事情了吗?她存在着什么隐患吗?可以对我们造成重创?”
“她的丈夫,带走了三圣杰的遗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们的国联需要这个回归,你觉得对于我呢?”
我不禁倒退了一步,身上的佩剑似乎要压断脊柱。“这……怎么可能!”
“带回三圣杰的遗体,这是你的任务,另外,我们给你挑选了队员,另外四位骑士在后山的休息室内,你们先认识一下,记得,待会三圣杰为最终目的,其他的自己斟酌吧。”大主教说完转身离开。
“她们呢?她们在哪?”
韩柊脚下没有任何声响的离开了大厅,穹顶也在缓缓地关闭,看着众神的雕像,特别是没有面容的三圣杰,转过身,长脸侍从官就出现在我的身后,一拳把他打到在地。“要是她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会死!明白吗?”
他正视着我缓缓地点头,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我带您去见其他人吧。”
“走吧……”整个身子内的肾上腺素都在激荡,这回才发现那把佩剑已经被拿在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