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殿的偏厅里,一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垂目端坐在案榻的蒲团上静听着老道士的回复。那号贾诩的少年乖乖敬立在一旁。
老道士一离去,那号贾诩的少年躬身请教到:“师祖,那小孩有何蹊跷,要劳烦师祖亲自嘱托门人,收为童子,还倒送那家人钱财。”
那师祖听见弟子询问,当即睁开双目,仿佛以弟子不知便问为喜般,慈声道:“你不知,那孩子与你有师兄弟之缘。”
“哦,那为何师祖不直接将他收归门下亲来教导,也好叫我多个伴?”贾诩又疑又喜道。
那师祖却微微摇头叹息道:“机缘未到”。停顿了一会儿,贾诩以为师祖不会再说时,师祖却又意犹未尽似的继续说道:“我见此子火气甚重,然后细观之,乃身具火灵根大象。”话说完,顿了会,又低头仿佛沉思,然后摇头道:“然,与我道还无缘”,完了又闭上双目,仿佛入定般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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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偷贡品的小孩,姓玉名晓辉。其祖上在伏龙观南面10里地的响龙村里也算是个殷实的大户,不然其父也娶不了另外一个村里公认的美人杨氏,不过到了其爷爷一辈,家道就开始中落。其父娶妻生子后,其爷爷就病卧在床,虽在县衙有差职,但卧床太久同事疏离,俸禄虽然照有,但已入不敷出。而其父虽有秀才功名,却是个好酒贪杯、不思进取的坯子,家中的几个闲钱早已换做酒钱。不然玉晓辉已过了启蒙的年纪,其父仍没有拜过村里的先生。
玉晓辉其祖爷爷、爷爷、父亲三代都是单传,但到了他这一辈家中倒还有一兄长,叫玉晓春。不然,其父也不会让孩子为这个仅仅“过得去”的出路让孩子去道观而不是书塾。
却说其父也确实想认真请个先生管教管教孩子了,不然孩子哪会野到去离村十多里的落凤山的道观里偷东西玩。
第二天天一大早,夫妻二人就替小儿子收拾了东西出了门。太阳出来时,就到了伏龙观门口了,依依挥别了孩子,其父就领着哭啼的妻回家了。
玉晓辉的性子到底还是个孩子,只要有伴倒不觉得道观和家里有什么大的区别。
道观里却也有另外3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不过都是正正经经观里的小道士,除了一个是县城里财主的庶子,来替父还愿修行外,其它2两个都是捡来的小叫花子,都是正正经经拜过师、受过戒的。
玉晓辉本来以为也得给自己指派个师傅拜一拜,但那号田行的老道士跟他说,目前他只做童子,暂时跟着他修行即可,可以称呼他为“道长”或“老师”即可。玉晓辉也没什么可争辩的,照做就好。
不过他们这4个孩子,和另外几个稍长点的少年道士倒没有和其它道士一样或是做功课、或是耕作,而是跟着田行老道学文习字,启蒙书籍却也是《三字经》,而不是《道德经》。
白天无话,吃饭读书。到了晚上,快睡觉时分,孩子们活跃起来了!
“黄金刚、张飞,吃完饭后你们上哪里去了,我到处没看见你们”玉晓辉问到,其中,叫张飞的就是那个财主的儿子,另外叫黄金刚的就是那个壮实点的孩子,另外一个孩子叫张田,吃完饭后玉晓辉就在和张田一起玩。
张飞一边洗脚一边回答到:“练功啊!”
“练功?”玉晓辉疑问
“是啊,练功”张飞回道,然后起身去倒洗脚水。
这时张田插话了,“他们两个啊,都是拜了向师傅为师的。向师傅可是我们观里的护院,拳脚功夫、十八般兵器可都是样样精通。”张田说得那是唾沫横飞,眼神崇拜至极。
“那你怎么不也去拜师学武功?”玉晓辉好奇问道。
张田躺在床上,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叹气道:“哎呀,向师傅说我根骨不好,不适合练武撒。”
玉晓辉恍然道:“哦,也是,练武不都说要讲究根骨么。”
这时钻在被窝里的黄金刚大笑着插话了:“根骨,这个我都看得来。你看他那瘦不拉几的身板,我一拳打他三个,还用师傅来看啊”,说完继续大笑。
玉晓辉扰扰头,没大明白金刚话里的意思,转头又问:“那张飞呢?我看他身板只比张田好点啊!怎么向师傅就收了?”
黄金刚却不做声了,张田也只叹一声气,这时张飞自己呵呵一笑自己答话了:“我老父和观主有些交情,我自幼体弱,所以父亲托给观主叫我习武强身,也算得了一身技艺,顺便也替他老人家还愿。”
金刚见张飞自己说了,也呵呵笑着接话道:“有个好爹妈就是好,不像我们。”
众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时,时外面传来了呵斥声:“小兔崽子们,还不快吹灯睡觉,还闹哄啥!”
张飞做个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立即吹了灯,上床钻了被窝。
一间屋子,四张床,两两对头各靠两墙,中间一门,门旁一窗,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得房间依然透亮,但安静了下来,只听的见外面夏虫的鸣叫声。
等了好一会儿,外边没听见大动静了。玉晓辉又轻手轻脚地起身、贼溜溜地拉开门缝看了看,再回了床上重续话题,小声对金刚问道:“那我们观里谁武功最厉害啊?”
金刚正要回,那貌似要睡了的张田却立马翻身趴了起来抢白到:“当然就是向师傅啦,向师傅救过我呢,我看见他赤手空拳1个打8个”。
“嗯,师傅最厉害的还是棍法”张飞也出声补充道。
金刚呵呵轻声笑道:“原来都还没睡呢,来来来,我们继续夜谈。”
“那轻功呢,轻功向师傅厉害不厉害?”玉晓辉没接金刚的话,连忙又问张飞。
“轻功?”张飞喃呢念道,默了一会儿缓慢回答到“轻功我到没看见师傅怎么使过。不过,轻功靠的是腿上功夫,这个可能李师傅更强些吧!”
“谁说师傅轻功就没李师傅好了?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师傅轻功不好?”显然金刚对张飞说师傅轻功不如李师傅不以为然。
金刚躺正了继续说道:“我看师傅轻功肯定也比李师傅厉害,没得说。”
张飞却默默摇了摇头,正要反驳金刚,但窗外又传来呵斥声;“还唧唧歪歪、唧唧歪歪扯什么蛋,要实在睡不着去材房劈两担柴再来睡。”
刚才玉晓辉明明开了门往外边看过,没人。这一嗓子突然出现,吓得4人都立马噤声,扯了被子倒头就装睡,谁知道师长会不会还在哪里猫着。这躺都躺下了谁愿意又被拉出去劈材,很快四周又只剩下了蟋蟀的叫声。
“这管我们的是哪个呀”,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玉晓辉又忍不住了问道。
“是谭师叔,别作声了,快睡,要让师叔逮了就真得劈材了”金刚压低声音回了句,然后众人就再没人做声了。
然而玉晓辉却有些睡不着了——轻功,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么。
打小就听大人们讲武侠故事,书中的主人公无不个个能飞檐走壁,有了轻功在身,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人再多都不怕,打不过可以跑,追别人别人还逃不了。
而且最让自己心动的不就是那水上漂、草上飞的潇洒么?其它武功,十八般兵器,哪样能有轻功来的独特。舞枪弄棒的天下各处总能看见,真正飞檐走壁的能看见几回?当然要十八般武艺都精通最好,但如果众多武艺只选一样的话,毫无疑问自己会选择轻功。
本来觉得来这伏龙观学道士还有些无趣,现在倒觉得是来对了。打定主意一定要拜个好师傅好学轻功,玉晓辉心满意足的入了梦乡。
第二天孩子们随做早课的众道士一起起床,玉晓辉与张田依然是随着其它道士由田行道长教习文字,早上的时候晓辉专心随着众人朗诵了会儿,早饭过后就不怎么学得专心了。
老道士问众学生疑惑时,玉晓辉就学样举手了。
老道士感觉很高兴,觉得师祖亲自交代的孩子还真有点与众不同呢,第一天来就能提问,看来真是天资聪颖!
随即颔首,叫晓辉起身提问。
晓辉却问道:“请问田爷爷,我想学武功您可以教我们吗?”
老道士一听差点吓一跳,心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感情他的心思根本没在课堂上呢!严肃呵斥道:“课堂上只教文字、习道理,练武之事,如有机缘,自另有师傅教导!小子课堂不认真学习,胡思乱想,该打!”
说完,就准备拿戒尺打手。
晓辉却机灵把手一缩,不满反问道:“是老师自己要我们提问的,为何我问了反倒要打我?以后老师再叫提问,我们该问还是不问?”
老道士差点被小孩的话噎住,不过好歹自己吃过的盐都比晓辉吃过的饭多,一本正经教训道:“问话没有错,为师也该解答。为师罚的你是课堂不专心,这,你可知错。”
晓辉听老道如此一说,顿觉词穷,没法只得怯怯的将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在面前张开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