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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叶扁舟

赤江,是一条大江,是一条长江,最宽之处千里有余,可谓一望无际无际,最窄之处也是十里有余,不可谓不大,绝对不负这大江之称;赤江源起南荒西南的天柱山,蜿蜿蜒蜒流向南荒东北,流入东洲,而后穿越半个东洲,汇入大海--东海,南荒有多大,由东向西跨越百万里有余,从南向北跨越最长之处达一百五十万里,东洲与南荒相比也不逞多让,所以说赤江真的真的很长。

赤江,一听这名字,感觉江水一定是红色的,仔细感受一下,那是多么的诡异,恐怕那不仅仅是诡异吧,更多的应该是恐怖。俗话说:人如其名,但江却不一定如其名,赤江就在此列。赤江的江水和普通的江水,没什么分别,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同样的水流湍急,同样的能见度不高,同样的暗流涌动……

既然如此,赤江为何叫赤江呢?为何不称作长江或者干脆叫大江?赤江之所以为赤江,相传,赤江形成于八千年前天地大劫,赤江形成之初江水的确红色的,天地大劫亿万生灵逝去,鲜血染红大地,流血漂橹,无数鲜血汇聚在一起流入大海,慢慢地就形成了赤江,也有传言说赤江一开始并不叫做赤江,而是因为天地大劫,无数鲜血汇入江水,染红了江水,后来才被叫做赤江的。在一些地方赤江又被称为红江,丹江亦或者血江,但大部分地方还是被称为赤江。

南荒多高山雄风,赤江江流湍急,随着江水咆哮波涛汹涌的流过南荒,江流慢了很多,仿佛一个骂街的悍妇,骂了大半辈子,突然间幡然醒悟不愿做悍妇了,也不愿再做母老虎,突然间变成了温柔淑德的贤妻良母或者知书达理的富家小姐。

与南荒的雄峰林立直入云霄,深谷通幽阴风怒号不同,东洲地势平坦,多为原始森林或平原,距离南荒与东洲的交接的地方十万里有余南荒地势也慢慢变得平缓起来,距离东洲越近,江流越来越平缓,有的地方甚至平静如水。

深秋,秋高气爽,凉风夹杂着些许凉意拂过江面,江面水波粼粼褶皱了一池秋水,晚风卷带的秋叶随风飘荡,有的点缀在了江面,溅起一朵朵涟漪,有的像喝酒的醉汉晃晃荡荡的不知飘向何方,各别的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江面来玩的船上。

这一片枫叶感觉他们的同类都太俗,太显而易见,没有一丝地特别,不是弄羞了江面,随波逐流,就是飘向远方,随风而起随风而落,或者落在了船上的某个角落不被发现,开启下一段路程,直至腐烂。它想要开启一段不一样的旅程。

夜晚,秋风起,寒意至,赶了一天行程的船,也都停歇下来准备歇歇,短暂的喧哗与热闹之后,耐不住劳累了一天的疲倦,江面上慢慢的开始安静了下来,只有个别的地方还在喧哗,里面载歌载舞莺歌燕语,时不时传来男子的嬉笑叫骂声,偶尔也依稀模糊听到女子娇喘吁吁的声音……一叶扁舟显得比较孤单,它没有和渔船和来往的商船停泊在一起,也没有靠近灯火通明的花船,它距离载歌载舞花船一里左右,它孤寂的停留在江面上,似乎在远离尘世的喧哗。

这片枫叶这叶扁舟的与众不同,它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借着秋风,努力的向扁舟飘去,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它拼尽全力驾着秋风飘向了船头,飘到了一个男子手里。

这不是一个男子,准确来说是一个大男孩罢了,男孩身高七尺半有余八尺不足,和普通男孩差不多,身高上谈不上出众,更称不上玉树临风,他立在船头,一袭灰白色劲装,头发用以黑色发带束着,秋风吹过发带在风中呼呼作响,左手放于胸前一尺左右,手中拿着一本,右手背负与身后,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剑身用灰色的布条缠绕在。衣着上以及背上的长剑让他看起来像个江湖武林中剑客,但左手中的那本书让他看起来又像一个书生。

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皎洁如水的圆月,周围的星辰羞于皓月争辉,纷纷隐藏在漆黑的夜空。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下巴有些尖削,脸色略微发白,显得有些忧郁,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更加显得有点憔悴。

他低下头打量着落在他拇指与纸间的落叶,他好像在思考什么,沉思了不知多久。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地豪迈,反而透漏出无尽的叹息,他将右手从背后抽出,用拇指和食指轻轻的取出那片通红的枫叶,没有再去看它,而是看着江水中那些随波逐流的枫叶,他又陷入了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冷风袭来,他一个凛冽清醒了过来,他抬起手想把那片枫叶投入江水之中,让它和其它枫叶一般随江流飘荡,或葬身鱼腹,或沉于江底,或漂流入海……

但他终究还是犹豫了,他抬起的右手停了下来,停留了片刻,将那片枫叶轻轻地放于那本书之间,而后将那本书合上,转身低头弯腰进入船舱之中。

船舱之中很简陋,没有多少生活用品,只有只有简单的厨具和一个小方桌,桌子上有一个茶壶,两个杯子,以及一盏灯,灯火摇摇曳曳照亮了不大的船舱,船舱之中有一位老人,老人头发灰白,面目慈祥,和蔼可亲,脸上有些许皱纹,显露出岁月的雕琢,老人闭着眼睛斜躺在船的甲板上上,呼吸均匀,好像在熟睡,听到声响老人立刻睁开了双眼,有一抹警惕之意闪过,之后恢复了平静,老人眼中有些浑浊。

“少爷,已经很晚了,早些睡吧”,老人稍微坐直了些,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和蔼可亲的说道。

“对不起,林爷爷,把你吵醒了”,他进来时蹑手蹑脚,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惊动了老人,他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他坐在小座前,伸手拿起茶壶将茶壶放到炭炉上加热。

“林爷爷,虽然我说服母亲了,但父亲并不知晓,没有经过父亲的同意就这样出来了,父亲知道了会不会生气,直接派人把我捉回去?”,这个问题他一路上想了很久,从离家的那一刻他就在考虑了,他苦笑着问道。

这一路离家已有三月有余,在路上会见到一些千奇百怪以前只在书上看到的动物、植物、妖兽,甚至还有很多闻所未闻的事物,品尝到许多地道鲜美各色各样的小吃以及闻名遐迩风味独特的名菜,游览观赏了很多名扬天下的景观,九色湖、通幽之路、天河瀑布、岳阳楼、小天界……尤其是天河瀑布,那可谓真正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一路上见识的越多,他就越不愿意回去,他就越怕突然有一天父亲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带回去。每到晚上他都忍不住想这个问题。

“放心吧,北辰少爷,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既然家主还没有派人来,应该不会派人来了,少爷离家这件事夫人根本瞒不住,恐怕家主在少爷离家的当天就已经知道了,相比家主心里面也默许了,这时候家主还没有归来,等家主归来了,夫人自然会将这件事处理好的,少爷不必每天提心吊胆了”,老人看着他和蔼的说道。

老人是看着易北辰长大的,对待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子,老人没有子嗣,看着易北辰就像看着自己的亲孙子一样,这三个月自然知道他心中有事。

老人一开始觉得是他年龄太小,这次是第一次离家,离家又那么远,想念亲人了,想回家了,哪会想到和自己猜测的南辕北辙,小家伙是担心自己父亲派人将他强行带回去。

易北辰今年十五岁,按照家族的规定来说他已经不小了,三年前就到了外出历练的年纪,但他从小就很叛逆,根本不信奉家族的理念,家族的理念对他而言就是一纸空文,什么家族荣耀什么家族理念,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一直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他父亲耐心的说教过,但毫无作用,别说好个一时三刻了,他完全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或者是两个耳朵干脆闭起来,他父亲有时候忍不住也会用武力教训他,但小家伙很倔更不吃这一套,哭都不哭一声,打得轻了,他根本没感觉,打的重了,他就双眼满含眼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也不哭着求饶,这时候他父亲一般也不忍心再打他,这时候就算想狠狠地教训一顿,易北辰的母亲也不会同意了,慢慢地他父亲对他也有些失望了,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就随他自己去了。

没有了父亲以及家族的约束,他这几年过得很自由自在,但易北辰清楚自己早晚要长大,要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就必须要离开家族以及母亲的庇护,他必须要靠自己生活下去。

这次他好话说尽,费尽口舌才将自己的母亲说服,允许自己离开家族在外生活,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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