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光大陆,宗门教派会在俗世中建立自己的势力,在俗世中替宗门收集各种修炼的资源,而眀武城则是魂宗的势力。
魂宗在星光大陆只能算不入流的门派,所以在偏僻荒脊的星光大陆北部建立的眀武城也算不上繁华,比起超级宗门在星光大陆繁华富饶的中部建立的势力,完全不具备可比性。
魂宗虽然是不入流的门派,可是对人体神魂气魄的造诣却是极深的。
而这极深的造诣却是建立在血帖之上。
魂宗每年都会向眀武城的四大豪门发出一张血帖,而四大家族则会通过擂台比武分出排名来,至于排名最低的家族,自然要接受魂宗的血帖。
得到血帖的家族则要将一名嫡系子孙交予魂宗,带回宗门。
不要以为这是好事,被带回魂宗并不是收为门徒加以栽培,而是被魂宗的人当作试验品,接受各种各样的恐怖实验。
几百年以来,凡是被交予魂宗用以试验的嫡系子孙,没有一个能活着踏出宗门的,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所以说,与其叫血帖,不如叫催命帖。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四大家族的嫡系子孙都是胆颤心惊,害怕这张催命帖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而楚惊尘显然并不知道催命帖已经悄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盛夏的太阳一露头便散发出炙热的光芒,耀眼的阳光穿透破烂的茅草屋,洒在竹床之上的楚惊尘身上。
炎热的光线让他睡意全无,睁开朦胧的双眼,翻身下床,打开青竹编织的门,伸了个懒腰。
走到摆放在院子内的一口水缸前,用瘦骨嶙峋的双手捧起清水,随意的抹在脸上,如此也算是洗了把脸。
“又到领月钱的日子了,看来今天中午终于又可以饱餐一顿,真不错!”楚惊尘露出洁白的牙齿,淡淡一笑。
虽然这句话他说得很随意,但是让人听见都会为之心酸,堂堂楚府的嫡长孙,却沦落到为吃一顿饱饭而开心,何其悲哀。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轻轻的抚平因睡觉而变得褶皱不堪的补丁青衣,不敢太过于用力,他可不想因为用力稍大,而撕破这唯一一件衣衫,除非他想以后都不穿衣服。
踏着轻快的步伐向楚府账房走去,因为今天是发月钱的日子,府里的行人自然不少。
但是,只要看到楚惊尘,所有的人都会远远的避开他,如同避开瘟神一般,甚至有些下人还会毫不避讳的对他指指点点。
“看这个废物,只是领月钱而已,用得着这么开心吗?”有些个下人竟然开始开口嘲讽,而且声音之大毫不遮掩。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废物每月只有五星币的例钱,可是五星币能买什么?每日也只能稀粥馒头度日罢了,即便如此也很难熬上一个月之久,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哼,竟然每月还有五星币的例钱,此等废物蛀虫就该逐出楚家,只怪家主太过仁慈。”
“说得也是,这废物既不干活,也从未为家族做过贡献,还敢恬着脸来领月钱,着实厚颜无耻,若我是他,还不如一死了之,反正苟活着也是浪费粮食罢了。”
路上的人口无遮拦的评论着楚惊尘,也有些心地善良的人对他投以怜悯的目光,甚至有些人悲哀无奈的叹息着。
如此肆无忌惮的嘲笑讽刺声,自然一字不落的传进楚惊尘的耳里。
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这些年来听到的闲言碎语冷嘲热讽还少吗?他还会在乎那么多吗?嘴巴张在别人的脸上,他又管得了吗?退一万步说,他又凭什么去管?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他仅仅只是一个拥有荒古废体,不能修炼的废物罢了。
血性?血性早就被这些嘲讽声,被杂碎般的生活消磨殆尽,又何谈什么血性,只是说说而已。
仿若未闻一般,不加任何理会,依旧淡定自若的向账房走去。
可是,残酷的现实就是这般玩弄着他,自己不去招惹麻烦,麻烦却主动的送上门,让你避无可避。
低头行走的楚惊尘被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淡淡笑道,“不知大公子找我有何事?”来人正是楚成龙,他的堂哥。
楚成龙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小弟说笑了,你我本就是堂兄弟,什么大公子不大公子的。”
楚辞海共有三个儿子,楚人王,楚人间,楚人世。
楚人王和楚人间都只有一个独子,而楚人世则育有一独女,楚婉晴。楚惊尘是最小的,而楚成龙最大,楚婉晴排行第二。
他却没有开口接话,只是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
楚成龙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这些年为兄疏于对你的照顾,心里万分愧疚,所以即日起你的月钱恢复到五百星币,也算是为兄对你的补偿,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就转身离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兄弟亲密无间,感情很深呢。
看着楚成龙渐渐模糊的背影,他非常纳闷,难道这楚成龙转性了?随后又否定的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认为狗会改得了****。
必定又是什么阴谋诡计,心底也提高自己的警惕戒备,以防中计。
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想不通,又何必浪费精力呢?楚惊尘再次迈步向账房走去。
“福伯,我来领月钱!”恭敬的向账房管事弯腰行礼。
账房管事福伯是楚家的老人,打理楚家已经三代有余,虽然只是下人,但是从他的职务就可以看出深得楚家的信任,而且为人和蔼慈善,处事待人极为得当,也是如今楚府中对楚惊尘还不错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福伯拿出早已为他准备妥当的布袋,里面整整装了五百个星币。
楚惊尘疑惑不解的看着装满星币的大布袋,原本他以为楚成龙只是说说而已,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心中的警惕又提升不少。
表面上倒也淡定从容的接过布袋,又是一番真诚道谢之后,才眉头紧锁着离开账房。
而福伯看着消瘦的身影渐行渐远,悲哀的叹息一声,眼里满是愧疚自责与怜悯。可惜,他虽然知道这一切,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提高警惕戒备的楚惊尘行走在眀武城的古道上,怀里揣着这么大一笔钱,怎么也要添置点东西不是?
“柴米油盐酱醋肉,这些是必不可少的,身上的衣服也破损得厉害,也该换了!”
楚惊尘边走,边在心底盘算着。
找到原来经常光顾的丝绸庄,挑选了一件朴素但却结实的白色长衫,直接换下满是补丁破旧的青衣。
欣喜满意的点了点头,结好帐之后,正准备出门,却见三个少年簇拥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看着四人的身影,楚惊尘皱起眉头。
少女身穿白色的长裙,犹如一朵出尘的莲花,一尘不染。精致的五官虽然还有些许的稚嫩,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流露的妩媚之色。
另外三个少年则是眀武城其他三大家族的嫡系。
四人自然也瞧见了楚惊尘,微微惊讶之后却是满满的不屑与厌恶。
“真是晦气,竟然遇到你这个瘟神。”秦家的秦一月率先向他发难。
楚惊尘没有理会,反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淡淡微笑的少女。
三位护花使者看着他亵渎似的目光,不由得更为恼怒。
“楚惊尘,你不会现在还对赵霞雪小姐念念不忘吧?”王家的王伦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说道。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敢贪图霞雪小姐的美貌?不自量力!”何时常更是践踏着楚惊尘的尊严。
他依然一言不发,收回厌恶的目光,转身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秦一月飞快的抬起腿,重重的一脚踹在楚惊尘后腰上。
他本就瘦弱不堪,又没有丝毫武力,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又怎么可能挡住蕴含星元的一记重脚呢?
不出所料,楚惊尘被这一脚直接踹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三人肆无忌惮的放声嘲笑,就连赵霞雪脸上的笑意也更浓,她似乎很愿意看到楚惊尘出丑吃瘪。
缓缓的站起身,落地的右侧脸颊沾染上一层泥土,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嗜血的眼神在四人身上流转,最后落在赵霞雪的身上。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肉里,额头上浮现的条条青筋看上去异常狰狞。
“这些年所受的种种侮辱嘲弄,有朝一日,我楚惊尘必定千百倍偿还,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楚惊尘凶狠的看着四人,举起手掌对天发誓。
三人听到他如此嚣张狂妄的话,鄙夷的同时又想上前出手教训楚惊尘。
赵霞雪摆了摆手,阻止准备动手的三人,对楚惊尘却是嗤之以鼻,轻蔑中带着一抹厌恶与不耐烦,“楚惊尘,你我之间本就有一条鸿沟,如今我更是拜入星辰学院,这更加不是你可以逾越的,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