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宁大喜,作为一国之后,黄金自是不足为奇,但织毯的织编工艺精致入微,巧夺天工,着实令她爱不释手。
是而,收到礼物的翌日,她便在宫中设宴,为大云公主洗尘接风。
冉晴暖身着大云公主的宫廷行头,盛装出席。
“秀丽公主这身穿着看起来固然不错,不过,我们大氏国女子的衣服更为绚丽,而且可以生动勾勒出身为女人的骄傲,秀丽公主为什么不入乡随俗,换上我们大氏国的服装?”
参与这席接风宴者,除了遂宁与冉晴暖,还有几们位受国后邀约到来的贵妇。当雪肤花貌、一身高贵的大云公主踏进宴殿时,几位夫人的脸上不约而同浮起些许复杂。及至喝了几杯葡萄美酒,借着几分醺意,一位夫人开腔发难。
“哈察夫人说得是,自从第一眼看见我们美貌绝伦的国后,暖晴即被大氏国独具风情的服饰所吸引,心存无限向往。今日又见各位夫人的风采,这个念头便愈发强烈了,有机会的短,定然一试。”冉晴暖道。好在宴席开始之初,遂宁向她一一介绍过几位夫人的来头,此刻正好用上。
果然,对方的好记忆令得哈察夫人面上表情略为松驰,笑笑而过。
“只是向往和一试的话怎么行?”另一位夫人转着手中夜光杯,眉眼间隐现讥诮,“公主既然已经嫁了过来,就已经是我大氏国的人,大氏国人自然要穿大氏国的衣服,希望下一次国后再来宴请公主的时候,能见着你头顶姑姑冠、身着纳石失的风采。”
单是这袭看似飘逸轻盈的大云宫装,已经在两个丫头的侍候下穿了半个时辰才得停当,满头钗环不胜其重,举身衣帛不胜其繁,遑说那些个仅看上去就是粗拙赘复的大氏国衣饰?她扬唇淡哂:“延兴夫人的话极有道理,我只怕身形单薄相貌平淡的自己不似大氏国女子五官深刻体态丰腴,穿不出大氏国衣袍的风采,扫了延兴夫人的兴。”
“公主这么说,是在变相的推……”
“各位,别只顾着说话,冷落了美酒。”在又一位夫人准备加入这场民族服饰的讨论时,遂宁发声,高举夜光杯,“让我们再次欢迎带着诗书的气韵与皇室的高贵的秀丽公主,欢迎她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言讫,她率先饮尽杯中佳酿。
国后的话,诸人自是不敢推诿,皆紧随其后。
“大家刚才说到了入乡随俗这个话题, 我也来插上一句。”遂宁脸颊红润,瞳光明亮,“中原有话‘故土难离,乡愁难解’,我们大氏国的语言中也有‘离巢的鸟儿纵是展翅高飞,也无法忘记母亲给予的芬芳’。大家看本宫就是,我这嘉岩部落的公主嫁给国君已经十年,仍然戴不惯那顶沉重的姑姑冠,不知这顶圆锥帽你们可看得习惯?”言讫,她指着自己头顶的圆冠,摇动得那些珠串叮当作响。
几位夫人窒了片刻后,进而竞相开口,赞颂国后的仪态无双。
遂宁向冉晴暖调皮眨眸,一切尽在不言中。
后者抿唇浅笑,举杯示谢。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沓跫音,有人疾声报入——
“禀国后,国君陛下遭遇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