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那个绣娘吗?”
“远远的见过一次,还是有一次我去一方园送饭时见到的,可惜没看清楚。不过听府里其他人说,那个绣娘长得很漂亮,将军让她住进一方园,说不定以后她就是一方园的主子了?”
陈志勇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个一方园有什么特别吗?”
“你们不是府里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一方园的事情。我是裴府的家生子,听我爹娘说,很多年前将军也是从外面带回一个女人,还专程给她建了一方园。
将军对那个女人很宠爱,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吵了一架,结果没多久府里的人就发现那个女人死在了一方园的湖里。
后来一方园就封了起来,直到现在那个绣娘来了以后将军才让人打开院子让她住了进去。”
陈志勇眉头皱的更深:“这个一方园在府里什么位置?”
“就在靠山的西南角,一方园有一个很大的湖,很好辨认的。”
“嗯,直到了!这时给你的好处费,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别人,否则——”
陈志勇甩给小厮两锭十两的银子,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道。
小厮结果银子欣喜若狂,连忙磕头感谢。
“多谢两位大爷,多谢两位大爷!”
“滚!”陈志勇吼到。
小厮抱着钱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陈志勇兄弟两,找了一处地方,换下衣服,再次走了出来。他们来到临街一个小酒馆,陈志勇要了一壶酒,兄弟俩喝了起来。
“哥,怎么样?我们今晚就行动吗?”
陈志强跃跃欲试,带着激动的心情,低声的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了。
陈志勇一口干掉杯里的女儿红,闷声到:“今晚我自己去,你在府里等着。”
“为什么呀?你要知道,你能得到她的消息,这主意可是我给你出的,现在你不让我去,你知道我的心里是多难受吗?”
“那不是其他地方,他花了这么多心思,不会让我们轻易把人带走的,你武功不济,去了反而添乱。”
“哥,这你可说错了,我武功不如你,可是这晚上爬墙的事儿,我可比你熟,你忘了我每次晚上都偷溜出去玩儿的事啦!”
确实,陈志勇在这方面不如陈志强,两兄弟明明是亲生,性格却截然相反,陈志勇历来懂事却呆板,陈志强也不会惹出什么大事,但是性格却明显更灵活,常常会耍一些小聪明,还贪玩。
两兄弟唯一相同的恐怕就是都对女人和成家没有想法,结果才惹得赵氏整天烦恼,为了早日喝到媳妇茶,连太后的关系都利用上了。
两兄弟合计的结果,还是两个人一起行动,陈志强在前面探路,陈志勇负责断后。
夜色渐浓,仿佛是为了配合两兄弟的行动,这一晚天上不见一颗星星,连月亮也披上了一件模糊的轻纱,巨大的黑幕笼罩下,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诡异,静谧。
时而有蛐蛐的叫声从草丛中传出,却影响不了俩个着夜行衣的人,进行的冒险。
裴府占地巨大,但是一方园位置明显,倒也难不住兄弟两。他们时而跳跃,时而躲避,时而翻墙,时而趴地,躲过好几拨守夜的巡逻,终于到了一方园。
翻过围墙,一方园独特的湖水,在夜色中还能隐隐约约倒影出天上的月光,他们慢慢走近房间,虽然这里房间不多,可是现在已经夜深,每个房间都熄了灯,他们这样贸然闯进去,未免扰了姑娘的清誉。
陈志勇站在一排房间前矗立不动,陈志强站在一旁干着急,心里第一次觉得,这个哥哥有时候也很傻。
按照规矩,西厢肯定是主子住的地方,那小厮不是说了吗?这姑娘很有可能成为一方园的主子,那她肯定就是住在西厢房咯。
“哥,这间。”
陈志强很肯定的指着高苇儿住的房间说。
“可是现在她已经睡下了,我再闯进去未免不合规矩。”
明明朝思暮想的人很有可能就再眼前,可是陈志勇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没有了闯进去的勇气。
“哥,你是不是傻啊?我们大老远来这儿,又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现在人就在你面前,你又不敢进去了,那我们不是白来了。”
陈志强一副看扶不起的阿斗的眼神,鄙夷的瞥了瞥陈志勇,陈志勇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高苇儿已经睡熟,因为一方园也没有其他人来,所以他睡觉并没有关上门栓,这倒给陈志勇提供了一个方便。
陈志勇轻手轻脚走到高苇儿床边,轻轻唤了两声“苇儿,苇儿!”
高苇儿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却没在意,身子翻了下又睡了过去。
“苇儿,苇儿!”
陈志勇又唤,这个时候,高苇儿似乎有些清醒了,她转过身,只感觉有个男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刚想开口大叫。
一个满手老茧的大掌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苇儿,是我,陈志勇!”
陈志勇一边紧紧捂住高苇儿的嘴,免得她的喊声招来了其他人,一边有赶紧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偷偷进来的,你别喊,我把你放开。”
高苇儿仔细一听,确实像陈志勇的声音。她点点头,陈志勇才敢慢慢把手掌放下。
怕只凭声音自己认错人,高苇儿摸出火折子,点亮了床头的蜡烛。陈志勇的样子,在她面前清晰呈现。
“陈大哥——”
难得见到认识的人,高苇儿动情的喊了一声,陈志勇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高苇儿拥进了怀里。
“苇儿,你还好吗?”
声音沙哑,似乎充满了哽咽。
高苇儿没有反抗,她把陈志勇当哥哥,所以对这个拥抱,她并没有往深处想。
“我还好,陈大哥,你怎么来了?”
陈志勇轻轻放开高苇儿,仔细端详她清瘦的脸庞。似乎瘦了!
“你被裴九重带走,我娘虽然极力周旋也没能把你留下。我因为身上的伤刚恢复也不宜到处走动。但是想到你一个女子来到上京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中难免担忧。
只是我们有军令在身不能随意离开属地,后来是想多方想办法,才让我有了来上京待十天的机会。
本以为一来就可以见到你,结果到裴府一问,他们却告诉我你不在这儿?最后是志强想出的主意,我们才会夜闯裴府,来见你。还好我见到你了!”
“我一直在给裴老夫人准备生辰礼,自从来了上京就进了裴府还未出去过,并不知道你来了。”
“没事,能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
陈志勇放心两个字还没有说完,陈志强就跑了进来。
“哥,我们得赶紧走了,我们好像被人发现了,我听见有一批人的声音朝这儿赶了过来。”
高苇儿一听,心中也很着急。赶紧对陈志勇说:“陈大哥,那你先走吧。裴九重不是个善人,你夜闯裴府虽然是为了见我,可是他却不一定会相信,万一他把你们抓起来了,我该怎么给陈夫人交待呢?”
陈志勇和陈志强想想也是,几人简短告辞,高苇儿把他们从另一面墙直接送了出去。
陈志勇和陈志强前脚刚走,裴九重后脚就带着几名下属赶来了一方园。
那几个人一进园子不用裴九重吩咐,就冲进每个房间,一丝不苟的检查。在下人房睡的正熟的黛紫,被突如其来闯进房里的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抓着被子,看他们把每个能藏人的角落都搜了一遍。
那些人最后什么也没有搜到,只能低头回来复命。
“人呢?”
裴九重一进园子就看见高苇儿只是穿着中衣站在园中,他眼神阴郁,双眼紧紧盯着高苇儿,在下属都无功而返后,也不管现在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张口就问。
“民女不明白将军在问什么?民女现在不方便见将军,将军又什么事,还请明天再来!”
高苇儿不管裴九重是否正在气头上,淡淡的应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陈志勇两兄弟来过一方园。
裴九重大踏几步,一下走到高苇儿面前,伸手一把捏住高苇儿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和自己对视。
下巴被裴九重的大力捏的生疼,高苇儿眼神依旧淡然。
“我问你,他人呢?”
“民女不知道将军说的什么人?这里只有民女。”
“高苇儿,不要和我装蒜。我站在那儿,明明看见你房里多了一个人,你休想撒谎。”
高苇儿嗤笑一声。
“将军真是好雅兴,大晚上不睡觉,还有空看我房里有没有人?”
裴九重横眼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周围的属下都识趣的退出了一方园。
“高苇儿,你不要跟我绕弯子,他是谁?就算到了上京,你也有本事勾引男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裴九重放下抓住高苇儿的下巴,猛然就是一巴掌朝高苇儿脸上扇过去,毫无准备的高苇儿被打的一下跌倒在草丛上,鲜血一下就沿着嘴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