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八卦台上祈求平安,四汉死守八小子是拿来祭天
祭祀场有座十几米的高台,高台顶层又有两米高的等边八角形台,俗称八卦台,又称伏羲画卦台,中央是伏羲八卦亭,上悬伏羲先天八卦,八卦亭有石龟两只,各有一青石碑。
一书,“开物成雾”,一书,“先天精蕴”。
伏羲八卦亭前侧有一方青石算盘,青石算盘散布算盘子,一眼看去,既像河图,又像洛书,但是仔细一瞧,它既不是河图,又不是洛书。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四路可上八卦台,从地面数着往上走,是九十九块长条大理石铺垫的台阶,唯独第三十三,六十六块是加大加宽大理石作,其他石阶前后只能站到两人的空间,三十三六十六前后却可站到六七人甚至站到八九人,这座高建筑从古自有,谁也说不清到底哪个时代建成,口口相传只知道比千年石桥还久远,每逢年过节,四大家族长老以及胡邓周小族长老,就会在这焚香祷告,祈求风调雨顺。
头系五老冠,手持铜铃称帝钟,两袖垂地道法衣,黄底水蓝边,上面绣着金丝双龙,日月星辰、瑞兽宝塔种种图案,足缠白袜,脚纳云霞朱履,主事黄袍师公摇晃一下帝钟,喊道:“三跪!”
熙熙攘攘几百人听铜铃号令,皆又跪在地上,只听主事师公继续喊道,一叩首,众人头往地上一磕,又听再叩首,众人再磕头,三听三叩首,磕头完毕,宣告三跪九拜之礼到此圆满结束。
行礼结束,身着紫底法衣的师公下到六十六台阶请东方位长老们退下高台,身着红底法衣的师公下到六十六台阶请南方位长老们退下高台,身着黑底法衣的师公下到六十六台阶请西方位长老们退下高台,身着白底法衣的师公下到六十六台阶请北方位长老们退下高台,四方位长老们各自退下到三十三台阶让村民们跟着退下祭台。
顶端高层八卦台,黄底法衣师公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摇晃下铜铃,其余四师公这时也登上了高台,双手捧笏,一块朝板,相当是面向天庭。
(作者君:何为笏?电视上看过吧,古装剧朝廷上,大臣捧在手里的那块东西,天子用玉,诸侯用象牙,大夫和士用竹片,道教则不受此限,可以当小抄记事,避免忘词。)
五位并肩而立,主事师公念完词,东南西北拜四方,拜完四方便开始围着祭祀台走圆圈,前一秒还是围着原来回折返,后一秒步伐加快穿插绕行,五位师公步伐轻盈小跑起来,犹如五条金龙在嬉戏打闹,称为窜五谷。
一场风骚走位结束,五人个个面红耳赤喘着粗气,来不及大喘气,四师公就得从祭台往下小跑到地面,脱了法衣,整个人都快虚脱,不容说声累,又得在底下和村民一起跪着。
四个大汉四个方向,一步步登上台阶,脸上带着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袒胸露背穿着灯笼裤,一柄长刀别在红艳艳的布腰带上,肩宽背厚刀刃薄,紫微微蓝哇哇,青虚虚雾沉沉,霞光万道瑞气千条,明亮亮夺人二目,冷森森令人胆寒,大汉前胸后背还画着看不懂的符咒,左右手抱着两个哭喊的小孩,脚下白袜草鞋。
主事的黄袍师公,轻摇铜铃帝钟,一手抄起桃木剑,一手执着五雷号令,桃木剑一指令牌二指天,三指号令再指地,走天罡踏地煞,放下五雷号令,啪啪啪用剑身连砸三下黄符纸,黄纸符紧贴桃木剑身,用火将黄符烧着,嘴里念叨。
良辰良时焚清香,四方五老血祭天,
八子到齐非易事,苍天闭眼保平安。
“哩嘎哇,相等一下!”
见小孩已经在登台,人群中窜出几个小伙子,齐声喊道。
四大族长与邓吴周人员以及各围观群众,闻声望去,见那说话的人都认识,心里犯嘀咕,“这几个是小孩他爸!”
“平静了一夜,终于来了!”
“我就说肯定有好戏看!”
“对啊,忍着不睡觉,这回值了!”
“他们来做什么,仪式不能被他们搅乱!”
“为了石桥的未来,要是他们敢来抢,得杀了他们!”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宋氏族长摆手示意别吵了,问道:“你们几个有什么事?”
“你们要是想来捣乱仪式。”蒋氏族长直接撂狠话,威胁道:“我劝你们赶紧收回这份幼稚的想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蒋某人可是祖宗!”
几人被老蒋一吓唬,面面相觑没人再敢言语,陈木深唉叹了口气,站几人前面,说道:“我们不是来捣乱,要捣乱也就不会等仪式进行这么久,蒋公,我们几个是来讨个说法的。”
“你们倒是敢!说法,什么说法?”孙氏族长轻蔑一笑,训斥道:“现在什么时候,你们在演拦轿告状?快退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明天再说估计就迟了!”陈木深手指着高高在上的祭祀台,说道:“我们只想给孩子讨个说法。”
“听你这话,你们是反悔了?”秃老邓二话不说,拔出枪指着陈木深,吼道:“我告诉你,就算今天是天王老子来了,那几个小孩也必须给我留在祭祀台!”
“文华,把枪收起来!”邓光伯同样吼道。
“叔,就差最后一步了,不能因为这几个小子前功尽弃。”秃老邓依然拿着枪指着躲在陈家族长身后的几人,继续道:“带把的,就站出来别躲躲藏藏,看老子敢不敢先送你们去投胎!”
“陈老在那,别拿枪指着陈老。”邓光伯一努嘴,身旁的小伙子一把抢过秃老邓的枪,邓光伯这才说道:“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们想怎么样,小孩是带不走了,别说文华不答应,在场的各位也不会允许!”
“误会了,我们没想要带小孩回去。”陈木深见秃老邓的枪被夺走,这才敢探出头,说道:“小孩子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再生一个,我们几个是想要向各位长老们讨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快别墨迹了!”邓光伯看了眼手表,说道:“有屁快说,有话快放,莫耽误了时辰!”
“您,,,”陈木深挑着眉错愕,心想要不要提醒他口误呢,又转想或许是故意用这么烂的梗的,在这气氛环境下,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做没注意听,说回正经事,“我们乞求四位长老以及在场的各位乡亲们替我们几个作主,让大伙评评理,同是石桥乡里人,为什么胡家的小孩,能拿到一百万的补偿金,而我们几个才二十万,难道你们小族的胡家,命就金贵,而我陈家的人命才值这么点钱。”
秃老邓掩饰内心一颤,镇定自若说道:“少胡说八道,都是给的二十万!”
“你可别装了,我是陈老开发地产的售楼员,亲眼看见他们家拿着钱,在城里买房了。”陈木深横眉竖眼,指着秃老邓说道:“我以为他们和我一样,只拿二十万,闲聊下来才发现原来他们拿到一百万,那天刚好陈老也在,看在同乡人份上,陈老还便宜了他们五万房款。”
“有这事?”孙家族长问陈氏长老,说道:“老陈,怎么没听你提起。”
“老了,无聊没事做就去公司逛逛,刚好看见小胡家的人来买房,闲聊几句才知道的,要不是木深他说自己才收到二十万而已,我也不清楚。”陈立仁拄着拐杖,咳嗽两声,说道:“阿华,我们几家信得过你,才把事交给你全权操作,钱要是不够你可以说,都是乡里人,得做到一碗水端平。”
“陈老,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必须做,我会把握好分寸,一分一厘不偏向任何人。”秃老邓一撩头发,抹去雨点,说道:“但有些事来不及向各位一一汇报,给胡家一百万自然有我的道理,不存在什么一碗水不端平,我事后再向各位长老详细报告下情况,先让他们离开,小孩已经被送到顶层的八卦台了。”
“不行!”陈木深众人见陈家长老给他们助威,便站到了秃老邓面前,说道:“我们不想,也没兴趣听什么情况,你只要把每人剩余的八十万付了,我们几个自然就会离开祭祀场。”
“对啊,把钱给我们,我们就离开。”
“我可听说了,是胡家报警,你们才多给八十万封口费。”
“你不想给,别怪我们不仁义,我们不也能报警。”
几个小孩他爸,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吵嚷附和着,最后听说要报警,几个人立马就掏出手机。
“呵,狗鼻子挺灵。”秃老邓两手一摊,一副不关我事,说道:“叔,他们是自己打听知道了原因,我可如约没透露半句。”
听秃老邓不打自招,众人心里念叨一句原来真是啊,秃老邓的话像是给几人注入一管强心剂,手里的手机也握得更紧,此刻握得好似不再是手机,是那白花花的八十万两雪花银。
“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瞒各位了。”邓光伯推开前来替他打伞的小伙子,继续说道:“价钱谈不拢,胡家选择报警,后来我们答应了胡家提出的一百万,胡家也抱着小孩到警局消案,说是被亲戚家抱去玩了,现在还回来了,胡家怎么消案的简单交待一下,免得成了不解之谜,而你们几个心里之所以不平衡,不就是想要多点钱,我能理解,四大家族也理解。”
邓光伯说到这,看向四大家族的长老们,长老们知道这是在问能否同意给钱,有什么所谓,他们本家穷得就剩下钱了,再说又是几家分担开支,那实在花不了几个钱,长老们纷纷点头同意。
邓光伯收到批准,继续说道:“我现在也没带那么多钱在身,明天,明天你们来邓氏祠堂找我,我再把钱给你们。”
黄袍师公走下最后一步台阶,脱了法衣默不作声,跪在其他师公旁。
八个小孩被绑在高台顶层的八卦亭,嚎啕大哭,四个带着鬼脸面具赤身裸露的大汉顶着微微细雨,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背向八卦台守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第六十六步台阶。
“明天?明天我给个官你做!”陈木深鼓动众人,誓要在场拿到钱,壮着胆子撂下狠话,“若是不应承,休怪我们抢下小孩。”
“你,好大的胆子。”秃老邓蔑视一笑,说道:“有本事,你抢一个给老子看看。”
“难道我还怕你不成。”陈木深见陈老及三大族长没言语一句,以为他们这是默许,一心狠到底:“你不给钱,我抢就抢给你看。”
“带把的,你就登台抢!”秃老邓说完话,扑通一声膝盖跪在地上。
见谈不妥,恼羞成怒的陈木深带着几人,手里各找了根木棍防身,东南西北四方位一齐攻上。
六十六台阶上,大汉拿着刀不动不言语,陈木深紧握着木棍,避在一旁猫着腰想往上走,正窃喜自己这方位有三人,大汉孤身寡人不敢动手拦路之际,就听不远处传来声声惨叫,紧接着身后也传来惨叫声,陈木深扭头想望去,却见闪着寒光的大刀直接往自己脖子奔来。
高台底下的人们,只听得一声声叫声喊声,撕心裂肺,声音开始至结束也就短短一两分钟,很快,下雨的夜又重归于平静,隐隐约约只能听见小孩的哭喊声,在此刻,陈木深也圆滚滚地滚下长长的台阶,陈立仁拄着拐走上前,卯足力气,脚下一踢,说声:“去你的!”
陈木深的人头便又飞滚着,到了灌木丛内,嘴唇微动了一下,睁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不瞑目,包括跪着的陈木深家属亲戚朋友,人情冷暖也就那么一回事,没有任何人在意,也没有任何人问津。
除了,那在灌木丛内躲着,快被吓晕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