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将手里的剑轻放,瞧了瞧正坐在棋盘旁的青稚:“小鸟,货已经收到了,那姓曹的小子还算守信用,劲马甲衣一件不少,只是……”
青稚摆了摆手示意似乎知道石头要说什么,一手拿着车,举棋不定:“你一定想问原本是想借孙见的手杀曹长修,为何后来却将孙见杀了。”
石头也不反驳:“曹家势力比不上孙家,借孙见的手杀曹长修,孙家独苗长孙杀了曹家不得势的长孙,杀就杀了,曹家就是震怒到也没至于到和孙家彻底撕开脸,毕竟曹家还有一个曹屏之可以撑着曹家不倒,而且按照孙见那家伙的狂妄个性,就算我们把曹长修杀了,这小子指不定在后面叫好,把整件事都担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不可能,原本是步好棋,借孙家打压一下刚刚起势的曹家,我们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可是现在反手杀了孙见,孙见可挑着孙家的全部希望,这下直接断了孙家的根基,这件事一定不能简单处理,就算孙家为了这件事彻底掀起四望城的战争也不无可能,那个曹长修也不是能替我们扛责任的人,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仓促。”
青稚看着棋盘:“本来确实是步好棋,现在孙家孙见一死,孙家震怒,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就算,曹长修不可能替我们挡住孙家,接下来可能会有恶战。”
“明知道如此结果,你还是杀?难道你的魂真的被那青纱女子勾走了?”石头将剑放在桌上,手指摩挲这剑柄:“还是另有原因?”
“青纱女子不可怕,那名老者才可怕!”青稚将手里的“车”放回三尺盘:“那明老者坐在那就感觉不动如山,气息浩瀚,这老虎就算藏的再深,王者之气也藏不了,若是刚才我们按照计划行事,恐怕不出三招,我们全部要交代,这棋还没下就输了,杀了孙见,断了孙家后路,孙家迟早会把帐算在我们头上,原本是步攻棋,现在只能守了。不过杀了孙见也不全是坏处,孙见这家伙嚣张跋扈,行事鲁莽,心气虽高,但见识不大,孙家那些老狐狸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年放着孙见不管,我总是觉得孙家不见得会把所有的底牌全给孙见留着,若是孙家还准备继续再忍一忍,未必不是一步好棋。留着曹长修,也许我们会有大用,这曹家的势头在曹屏之手上估计是挡不住了,要想挡住曹家,这曹长修便可当一名暗子。”
石头点点头:“你总是有你的道理,难道你就不怕曹长修直接做一个缩头乌龟,把责任全部推给我们?到时候孙家曹家打不起来,反倒是合力对付我们。”
青稚笑道:“这曹长修若是还想在曹家有一席之地,若是还想着自己是长孙的地位,这件事他不担也要担。曹家和孙家打起来对于曹长修而言又有什么关系,这反正是迟早的事,曹长修心里明白的很,借着这次机会,他曹长修一定会大做文章,不管怎么说,这借我们的手杀了孙家长孙,对于他们曹家而言就是大功一件。曹长修没理由拒绝我送给他的大礼。”青稚盘腿而坐转开话题笑问道:“要不要陪我下盘棋?”
石头一听连忙道:“算了算了,怎么下也下不过你,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拔剑去。”
青稚指着石头的剑:“你天天说拔剑,我怎么看你这剑从来也没出过鞘。”
石头哈哈一笑:“你懂什么,这剑和人一样是有尊严的,我的剑出鞘得要遇上值得出鞘的时候,要是遇不上,就算我死,也不会出鞘。”
“你倒还是个死心眼。”青稚笑骂。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
安小二推开房门绕过石头站的位置拱手道:“大当家的,我有几件事相问。”
青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我也不打算瞒着你,要不然也不会带你去四望城。”
安小二似乎想说什么,嘴巴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青稚离开床边将棋收起,拍了拍安小二的肩膀:“我和你们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出戏,我和石头是一起走江湖的。你们翻云寨便是我要来的第一个地方。”
安小二点头,随后便匍匐至地:“大当家的,良禽则木而析,我安小二虽然不是什么学问人,但是眼中却看的明白,今遇明主,只能感恩戴泽,愿跟随大当家的在这乱世中闯个名堂,不求富贵至终,只求大好男儿的热血能有个可撒的地方,如今见大家当的行为处事,只觉非是池中金鳞,若是大当家的不嫌弃我安小二能力低微,我愿一生追随。”
青稚扶起安小二:“兄弟严重了,这翻云寨的人心可全靠兄弟,我这些小伎俩瞒得一时,瞒不得一世,人心不齐,纵是有百万兵师也没有半点作用,我欺人在先,兄弟不怪罪便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行如此大礼,让兄弟如何安心。”
英雄不问出处,这江湖人没那么多的讲究,既然看准了,也就不需要问个究竟,安小二不再继续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大家当的,曹公子的货就在我们翻云寨的后山处,这么东西都是乱世中救命的宝贝,我不敢随便安置,还请大当家的拿个主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安兄弟,你如此坦荡相见,我若还是信不过,那我可真不是东西了,这些甲衣给兄弟们一人一套,剩余的安兄弟自己拿主意安排。”青稚笑道:“你可是我出江湖的第一个朋友。”
安小二躬身,便要退出房间。
石头低声在安小二耳边说道:“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记挂在心,以后的路,大家一起走。”
安小二点头明白:“今日能遇明主,实在是我安小二的福气,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当贼,从来也不敢有丝毫过分的心思,可谁知现在却有了当将军的想法,当鞠躬尽瘁。”
青稚从桌上端起一杯酒:“安兄弟,我赵青稚读过几年书,安小二这名字听了有点俗气,以后当将军的人至少要有一个将军的名字。”
安小二一鞠躬:“请大当家的赐名。”
“浅水出蛟,深水入龙,平天下大平,治天下大治,兄弟不嫌名字俗套,便叫安治平如何。”
安小二也端起桌上一杯酒,再深鞠一躬:“安治平先干为敬。”
石头在一旁嘿嘿笑道:“都是粗人,整得这么文绉绉的,酸不酸,难道也要我改个好听点的名字?我觉着石头挺好,不改也罢,来石头也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