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看着古朴的长剑,嘴角不屑的撇了起来。雷横则是嘿嘿干笑了一声,其他几人也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文远。
张文远涨红了脸,马上就要辩解,这时宋江却是轻咦了一声,拿起古剑认真端详起来。
古剑通体黝黑,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觉不到它的锋利,而是大地的厚重与天空的宽仁。
一时间宋江有些出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是看着古剑怔怔入神。
张文远惊疑不定的看着宋江说道:“哥哥,这剑如何?”
宋江回过神来,看着张文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莫名的说道:“我可以确定,这是一柄绝世宝剑,它的价值难以估量,只要是用剑的人,都会为它疯狂。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是否还要送给我?”
张文远惊喜的问道:“与【避水珠】相比如何?”
宋江认真的回道:“数倍胜之。”
张文远颇为自傲的看了阮小七一眼,说道:“终于有机会报答哥哥一二,我张文远岂会在乎钱财珍宝?哥哥收好,不然就是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宋江忽然叹息一声,心道欠的情份越多就越不好还啊。如果往昔阎惜娇误入歧途是自己的缘故,如今又得以完满,但那件关乎整个梁山生气存亡的大事能避免的了吗?
重重的拍了一下张文远的肩膀,宋江端起一碗酒敬向张文远,而后一饮而尽。如果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就怀疑把自己当做哥哥的兄弟,那宋江还有什么脸称作“呼保义”。
张文远颇为兴奋的举起酒碗,看了一眼在坐的每个人,这才痛快的大口喝起来。他心中对每个人说宋江哥哥选择他是对的,他张三也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好汉。
阮小七颇为意外的看着张文远,说道:“还真是小看你了,来,我阮小七敬你一碗,算是赔罪了。”
晁盖吴用朱仝等人也面带笑容看着张文远,在众人看来以前的街头混混张三实在是没什么可取之处,但至少现在他们心中开始接受张文远了。
【避水珠】的珍贵不言而喻,少则上百万两,多则上千万两,而且几乎有市无价。这可是阮家兄弟压箱底的宝贝,他们的全部家当也不及这宝贝的十分之一。
然而宋江却说这把古剑却数倍胜之,可以想象古剑的珍贵。虽然单以钱财评论张文远并不全面,但是这么一大笔数目,也可见张文远对宋江的忠心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宋江碍于阮家兄弟的面子,说低了它的价值,其实这古剑何止是数倍于【避水珠】,虽说宋江再次询问张文远,但是既然遇到它了,就怎么都不会错过的。
几人开始轮流与宋江拼酒,但是【烧刀子】太烈,几人又是深知宋江的酒量,所以只是数碗,几人就故意败下阵来。
然后宋江与晁盖耳语几句就回了书房,宋太公与其他三兄弟也陆续走进书房,直到天黑掌灯几人还出来
一天的喧嚣吵闹结束了,宋家大院红灯高挂,灯火通明,整个院子却是静悄悄的,都在等着主心骨们出来。
“爹让您费心了。”
宋江内疚的说道。
“怎么了儿啊?跟爹说说,不怕,天塌了有爹给你们顶着。”
“没什么大事,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爹,您先去休息吧。”
宋海苦笑一声道:“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三有什么你就说吧,有什么过不去的。”
“还是老大了解我啊,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儿子我知道,这次心都乱了,定是有大事发生。”
“爹,你还记得当年师傅收我时,说看我有缘吗?您还记得吗?”
宋太公无比感慨的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呢?虽然未曾与你师傅会面,但是这短短三两年宋家庄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不是你们兄弟多有能力,而是小三你遇到了一位好师傅啊。”
“其实在师傅收我的时候,还讲了一个故事,我没有告诉爹你。直到现在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这个故事。”
宋太公忽然看了宋江一眼,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然后又马上低下头沉默起来。
宋清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故事?爹您也知道?”
宋太公没有开口回答,宋海与宋淮对视一眼,没有再追问。
过了很长时间,房间里依然静默。除了宋江之外,其他三兄弟不知道为何宋太公会这么犹豫不决,以往的宋太公都是雷厉风行,果断坚决,从来没见过宋太公如此。
三人都看向宋江,宋江则是摇了摇头,心道如果老爹决定不说,那他也永远不会说。
“你师傅还说了些什么?”
宋太公突然低沉的开声道。
“三年之内,烽烟四起,七年之内,社稷将倾。”
三兄弟震惊的看着宋江,然后看向一脸平静的宋太公,许多的话语都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口。
宋太公叹息一声,说道:“宋家庄呢?你的三个兄弟呢?”
“我打算请师傅帮忙寻一处世外桃源,不愿参与的就去那里避世。至于两位哥哥与四弟,看他们自己的意愿。爹您放心,我的意思始终是自保有余即是。”
“你跟他们说吧,怎么做你们决定,我老了,走不动了,找个地方一埋就行了。”
说完宋太公起身离去。
宋海这时才出声道:“三弟,到底怎么回事?如今大宋朝江山稳固,怎么会……”
宋江看着宋太公离去的忧虑背影,说道:“师傅说的话必然不假。朝廷奸佞当道,百姓民不聊生,大乱将至而不自知罢了。”
“还是先说说那个故事吧。看样子爹也知晓,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宋清追问道。
“也不算是故事吧。咱们的祖籍是淮南府淮河南岸的宋家涯,爹已经跟咱们说过好多次了。不过为何会搬到郓城县建了宋家庄,就是我要说的故事。”
“爹的爷爷,咱们的曾祖父名叫宋得水,打鱼为生,在淮河南岸一代小有名气。据说曾祖父打的鱼,不到个头都会放回淮河。虽然这样会少捕不少,但也勉强够一家人生计。忽然有一天,有个鹤发童颜的老翁凭空出现在曾祖父的船上,说淮河要发大水,赶紧回家乘船逃离。叮嘱不要告诉别人,并留了一张纸条离去。”
“曾祖父不忍舍弃乡亲,大声通知其他渔民,最终只有宋姓的三十八口得以逃脱。就是宋家庄建庄的那三十八户,而曾祖父因为泄露天机,无疾而终。”
“关键的那张纸条吧。”宋淮沉默到此时,终于问道。
“大水浪滔天,向北不向南。天机不可泄,曾孙坐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