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戴维斯聊天？他不认为他是蓝眼睛妖怪了？”汤成疑惑的问道。
“爷爷不发病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南钟离苦笑着说道。
怎么说戴维斯也是帝国著名的精神病治疗专家，在精神疾病领域，在世界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没想到在他嘴里也就是一蓝眼睛妖怪。
到了后宅，就听到戴维斯正在用英语说着什么。接着，便是南钟凯在后边的翻译声音。
“爷爷，戴维斯先生问你以前有没有特别不喜欢的人？”
“很多。”
“他们现在还是否健在？”
“有的在。有的不在。”
“你有没有想过要攻击报复他们？或者说，你已经攻击报复过他们？”
“他问这些干什么？”南老爷子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
“爷爷，戴维斯先生是有名的精神领域专家。他想和你彻底的谈谈……了解一些你心底的真实想法和恐惧的来源。”南钟凯笑着解释。
“我没有恐惧。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回答。”南老爷子板着张脸说道。
“爷爷。你要配合戴维斯先生。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治疗好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好了。我累了。你们走吧。把这外国人也带走。我看着烦。都问得是一些什么怪问题？问问题就能治病了？”南老爷子满脸怒气的说道。
汤成嘴角浮起温柔的笑意，对这些身居高位，心里藏着无数秘密的老人来说，他们宁愿死，也不会把自己的心事透露出去的。
他们怎能容忍一个外人把他们的内心世界扒得赤裸裸的？
南钟离快步走了进去，笑着说道：“爷爷，钟凯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找了个老外……话都不会讲，还要人翻译。这怎么沟通嘛？问的问题也是莫名其妙。我没办法回答。”南老爷子显然对自己的这个孙女还是比较喜欢的，说话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当他的视线放到汤成脸上的时候，眉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面熟？”
南钟离大喜，说道：“爷爷，你还记得他？”
要知道，爷爷以前患病后，等到他清醒过来，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记不住了。而汤成上次来的时候爷爷正处于发病期，他离开的时候爷爷又睡着了，就算上次汤成去参加爷爷的生日派对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没想到爷爷竟然对他还有印象。这算不算是治疗的契机呢？
南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只是有点儿面熟。”
汤成给南钟离打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出自己给南老爷子治病时的情景。笑着说道：“我前段时间来拜访过南老。可能南老爷子不记得了。”
“是吗？难怪我看着亲切。”南老爷子信以为真，笑着说道。他总觉得对汤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南钟凯原本将视线放在汤成的身上，等到他无意间发现站在门口的张娜拉后，视线再也难以挪开了。
他牵扯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笑脸，在和张娜拉的视线相对时，对着张娜拉笑了笑。张娜拉像是没有看到似的，面无表情的把视线转移开来。
南钟凯笑笑，却是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爷爷，汤成是个很厉害的中医。我专门把他请来给你看病的。让他给你看看好不好？”南钟离笑着说道。
“汤成？也姓汤？。”南老爷子没有多想，说道：“好吧。就让他来看看。还是中医靠谱些。望、闻、问、切，再开几幅中药……我还就是信任中医。”
“老爷子，我来给你把把脉。”汤成笑着说道。听到这老爷子是中医的铁杆粉丝，汤成心里也很高兴。
“把吧。”南老爷子很配合的把手伸了过来。
这让站在旁边的戴维斯很是羡慕，自己问几个问题对方都不配合，这个中医一来，病人就这么热心配合。
要知道，如果病人不愿意配合的话，医生是很难有施展医术的办法的。
戴维斯是西医，主张心理和躯体的双重治疗。可是，他都没办法和老爷子沟通，又怎么能够治疗他的心理？
看来，这个病人自己只能放弃了。虽然要放弃那天价的就诊费用有些可惜。
想到这个，戴维斯就一脸歉意的对南钟凯说道：“先生，对于你父亲的疾病，我很抱歉。你也看到了，我们没办法形成有效果的沟通。所以……我想还是应该交给更合适的人手里。比如我面前的这位中医先生。”
“什么？戴维斯先生？你要走？至少，你要先等到我父亲的病情稳定下来。今天真是抱歉，我一定会努力劝说他配合你的治疗的。”南钟凯挽留着说道。
“怎么了？”汤成一边帮老爷子把脉，一边问道。
“戴维斯先生要离开。”南钟离说道。
“不行。”汤成着急的说道。“万万不行。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为什么？你需要他的帮助吗？”南钟离说道。
“是的。”汤成说道。“他是最好的道具了。我还准备把他也带到华亭呢。”
说实话，汤成还真是希望南家能够把戴维斯留下。
上次他们配合的非常好，汤成对戴维斯先生扮演的蓝眼睛大妖怪非常满意。
虽然戴维斯先生本人并没有过多的语言和表演戏份，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演戏……但是，他的蓝眼睛大妖角色能够让南老爷子快速的入戏。而自己也能够根据这一契机和南老爷子形成很好的沟通状态，探寻他心底最私密的事情和发病的病因。
当然，也可以找其它的外国人来扮演这一角色，但是，轻易换角是大忌。如果其它的人不能够让南老爷子入戏了呢？
还有一个因素是，汤成以前也没有治疗精神疾病的成功经验。他这次来给南老爷子看病，也是属于摸只石头过河的实践阶段。他所采用的治疗方法，都是根据自己的深厚医学知识所延伸出来的一些想当然的方法。他并不能肯定对病人的治疗有没有效果。
戴维斯先生是这一领域的专家，他有着很多成功的治疗案例，他的一些经验或许对汤成有所启发。
也就是说，汤成很希望能够从他身上偷师学到一些东西。如果他要跑了，自己到哪儿学去？以后还去哪儿能够找到这种免费学习的机会？
至于戴维斯的诊费问题……那是自己应该关心的事情吗？
一切费用，自然是由南家来负责。
听到汤成也出声挽留戴维斯，南中凯心里觉得有些意外。
汤成刚刚来的时候，他曾经很是鄙视中医。并且利用西医来攻击过中医。现在戴维斯没办法和爷爷沟通治疗，汤成明显更受爷爷的信任一些，正是东风压倒西风，中医占据上风的时候。他应该出声讽刺才对啊？
难道说，他当真有那么宽广的胸怀？
南钟离轻拂额头的卷发，动作优雅而具有十足的女人味。她看着汤成问道：“他留下的话，对你的治疗有帮助吗？”
“有的。有些问题，我们可以互相沟通探讨一下。”汤成说道。
南钟离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对戴维斯说道：“戴维斯先生，我们很尊重你的名誉，也很需要你的专业知识。我们的中医先生也出声挽留，他希望能够和你共同完成这个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听到是自己欣赏的中医先生出声挽留，戴维斯看着汤成，说道：“感谢中医先生的挽留。他是一个让我钦佩的医生。我愿意留下来配合他，共同治疗好你的家人。”
南钟离点了点头，对汤成说道：“戴维斯先生说他很感谢你的邀请，他愿意留下来帮助你。”
“好的。”汤成说道。“让他继续扮好蓝眼睛妖怪就成了。”
“什么蓝眼睛妖怪？”南老爷子突然间出声问道。
“这个……《西游记》中的一个妖怪。”汤成笑呵呵的敷衍道。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实情告诉南老爷子，不然这老头儿非要当场发飚不可。
“《西游记》？我怎么不知道里面有这么一个妖怪？”
“我说的是新版《西游记》。”
“唉，那些改编都是乱弹琴。好好的一版《三国》，竟然改编成这幅模样。看不下眼。”南老爷子感叹着说道。感情这老头儿还是个西游迷呢。
汤成帮老爷子把完脉后，说道：“老爷子，你是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食欲不好？”
“是啊。没有胃口。”南老爷子说道。“只能喝些稀粥。”
汤成说道：“这样不行。你的作息时间已经很不正常，头痛、失眠、多梦易醒，身体没能得到良好的休息。如果再不注意营养的话，身体会跨掉的。”
“哦？是这样？不是说年纪大的人需要多吃稀粥和青菜吗？”
“但是，仍然要注意营养。”汤成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呆会儿先开一张方子。把你的精气神给补回来，把你的身体给调养好。然后平时再注意合理饮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那我的……我的精神没有问题？”南老爷子问道。不是说自己有精神病吗？怎么又跑去调养身体了？
“身体好了。精神就没有问题了。”汤成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南老爷子高兴的连连点头。“还是中医实在啊。汤医生，那就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汤成对着南钟离打了个眼神，然后两人前后脚向外面走去。
“这样真的能够治疗爷爷的病？”南钟离怀疑的问道。
爷爷明明患得是精神病，滋补身体就能够好了吗？
“我敢肯定不能。”汤成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