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生怕林秋秋对自己脸颊的伤口追问个不停,当即连忙转移了话题,从口袋里将那只红木盒子掏了出来:“我给你看一件东西。”
林秋秋果然瞬间就被这个小盒子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什么?”
“霍一送给我们的礼物。”李青将小盒子托在手里,递到林秋秋面前。
“霍一?他回来了?”
李青轻轻摇头:“没有,他是委托一个来临港办事的朋友送过来的。”
“哦。”林秋秋点了下头,美眸中透着一点儿失望。她将红木盒子接在手里,轻轻打开:“哇,好漂亮。”
“在婚礼上就戴着它吧。”李青攥住了林秋秋的玉手,“霍一如果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谁答应要嫁给你啦。”林秋秋抽回玉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但却已经将那枚小小的白金戒指套在手指上,唇角向上勾勒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把玩着指间的戒指,林秋秋漫不经心的问道:“霍一还说什么了?他过得好么?”
李青盯着林秋秋俏美精致的脸颊,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他过得很好,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安宁。”
“这是他说的?”
“嗯。”李青点了下头,“不过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好像是海外的一座什么岛屿,通信不大方便,而且很长时间不会再回来了。他可能没办法参加我们的婚礼,所以就先托人将贺礼松了过来。”
“哦,好可惜啊。”林秋秋偏了偏小脑袋,她由于太过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李青那略显不自然的脸色。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说话声,是买早餐回来的宁曼萱和方勇走进了屋子。
“曼萱回来了。”正在担心林秋秋有所察觉的李青心下微微一松,赶忙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齐家。
齐家家主齐益平坐在藤椅上,盯着院子池塘中缓缓游动的锦鲤。港北市警察局长齐宽老老实实的坐在父亲右手边的长椅上,身后则是含苞待放的花簇。
枝叶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在微微升起的朝阳映衬下,显出夺目的明亮光泽。以两个人为中心的方圆二十余米空间之内,没有第三个人。
沉默了许久,齐益平才缓缓开口:“消息准确么?”
齐宽身子前倾,正欲开口,齐益平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使得他不得不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一脸关切的说道:“爹,要不回屋子里去吧,清早毕竟还是有些凉气啊。”
“没事,院子里空气好,我宁愿多呆一会儿。”齐益平轻轻摆手,“你继续说。”
“嗯。”齐宽点了下头,“绝对属实,我一得到消息就马上赶回来了。现在这还属于绝密,估计得再过一两个星期才能透出些风声。”
“好极了。”齐益平微微点头,脸颊涌现出了些许释然,“这样的消息,对于李家而言,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啊。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是有意为之么?”
“应该是。”齐宽低声说道,“她和李青走得有点儿太近了,难免引人浮想联翩。现在李家的声势越来越大,这样下去迟早是个麻烦,倒不如及早扼杀在摇篮里。”
“嗯。”齐益平似乎对齐宽的回答颇为满意,“如此最好,李青少了这样一座靠山,也就不足为虑了。”
远处传来了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过了片刻已经有一名中年男子站到了廊下,他轻咳了一声后便出声道:“家主,李识又打电话来了。”
齐益平有些不耐烦的一蹙眉头:“他又说什么?”
“无非老生常谈,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哼。”齐益平冷哼了一声,“随着这一次李青回来,他的心思也活泛开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就他这种货色,也想同李青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齐宽向着父亲所在的方向凑了凑:“爹,这次的事情倒不失为一个有利的时机。”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李青也没那么简单。”齐益平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同李青,谢雨烟相比,还是差了不少。现在临港三家的关系非常微妙,想要打破这种制衡,无疑非常危险。”
齐宽急道:“可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在针对李青啊。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岂不是太可惜了?”
“容我再想想。”
“爹,机不可失啊。李青同谢雨烟走得那么近,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齐家早晚要被他们吞并。”齐宽说道,“暂时来看,临港三家确实缺一不可,但也不要忽略这样一种情况,单单为了制衡,有两家存在足矣,多出的第三家往往会成为最不安定的变数。现在上面有意拿李家开刀,无非就是因为李青同各方交往过甚,他的势力最深不可测,如果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完全有可能彻底改变临港的格局。”
“行了,这些道理你明白,旁人自然也能想到。”齐益平摆摆手,直接打断了齐宽的话,“这件事我会同你哥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齐宽还想再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聪明的选择了沉默,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警局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齐益平相当随意的叮嘱了一句,而后便不再多言。
齐宽同站在廊下的中年人对视了一眼,从他身侧擦过,穿过长廊离开了。
一路走出了齐家公馆,坐上车子,齐宽从一边捡起手机看了看,有一条马宝山的未接来电。
沉吟片刻,齐宽点了回拨键:“什么事?”
“局长,我手里有一个案子,比较麻烦,所以想请示你一下。”
齐宽摇下车窗,皱了皱眉:“什么案子?”
“关于李家主的,到现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李青?”齐宽脸上流露出了一抹讶异,“他打伤了人么?这都是小案子,帮他私了结掉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青的身份,没必要触这种霉头。”
马宝山道:“局长,你误会了。今天凌晨一点半左右,李家主在开车经过田岛咖啡厅外时遭到了袭击。当时在咖啡厅楼顶有一名男子,将楼顶的护栏掰下来飞掷了出去,扎碎了前风挡玻璃。”
齐宽心下一惊:“李青遭受了袭击?他现在怎么样?”
“呃…李家主没有大碍,只是被碎玻璃划伤了脸颊。在做完笔录之后,今天早上就离开警局了。”
“袭击者呢?抓到了么?”
“没有。”马宝山闷声回答,“局长,这起案子太诡异了,作案手法完全不可理,我实在是想不通才大清早给你打电话。”
“嗯,我现在就回警局,等上班之后再说吧。”齐宽挂断电话,发动车子驶上了公路,开往港北市警察局。
一起简简单单的遇袭案,有一位警局的副局长盯着已经足够重视,本来用不到劳烦齐宽这位正局长。可如果遭受袭击的人身份极为不一般,那就完全有理由特殊对待了。
而且从私下角度考虑,齐宽总有一种预感,这次案子或许会是一次用来对付李青的机会。
早八点,齐宽准时抵达了港北市警察局,在办公室里听取了马宝山的详细汇报。
听完整个叙述过程,齐宽翻阅着桌子上的案件材料,也陷入了深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技术科的人回来了么?怎么说?”
“在现场采集到了脚印,初步估计应该是一位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之间的男性。”马宝山微微欠身回答,“护栏上也能够看到拗断的痕迹,技术科的鉴定报告显示,从受力角度分析应该是人工所为,并没有借助任何辅助器械。不过如果这根钢管真是一人之力掰下来,那他的握力简直不可想象。”
“能将这东西飞掷出数百米,就已经令人不可想象了。”齐宽盯着事故现场的照片,沉声说道,“先从海关入境记录查起,核实每一位入境人员的身份,我怀疑是海外哪位高手跑来了临港。你同国际刑警组织联系一下,做一下资料比对,也许会有发现。”
“是。”马宝山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局长,可这次袭击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李青也不算什么正常人吧?”齐宽轻轻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很多,没必要大惊小怪。你只需要将它当成一件正常的袭击案来办,随时向我汇报情况就好了。”
“我明白了。”马宝山感觉齐宽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不过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又不好明言,只能是含含糊糊的应下来,转身出去做事了。
办公室的房门重新闭合,齐宽的手指轻轻敲击在资料夹上,过了片刻,他的脸颊缓缓泛起一抹冷笑:“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打算索你的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