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抓到你们!”彩云气咻咻的嚷着,扭过身子瞥了李青一眼,赶忙又蹲下来低着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李青弯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打量彩云俏美泛红的小脸,引得后者愈发羞臊,挪了挪身子,撇过脸不去看他。
心下暗笑,李青阴阳怪气的道:“哎呦,好肥的山鸡啊,彩云这是打算给我熬汤喝嘛?”
扬起小脑袋,彩云涨红着脸颊,狠狠瞪了李青一眼:“你怎地也跑我这里讨便宜?”
“我错了还不行嘛,开玩笑,开玩笑...”李青赶忙摆摆手,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我今天心情好着哩,不跟你一般见识。”彩云轻哼,咔擦一声,将那只山鸡的脑袋拧了下来,扔给了拴在柱子上的狼狗。
李青嘴角抽搐了一下,假装没看见,直接在一边的台子上坐了下来,仰起头看看天色。
“鸡是刚刚麻古送过来的,他是寨子里最好的猎手,每次打了东西都要送一些给阿公。”彩云絮絮叨叨的说着,“寨东有户人家病死了人,阿公帮忙操办丧事。他是寨子里的长辈,很多事都要请他打理,会忙很晚,直接在人家睡下,今天应该不回来了。”
“哦。”李青应了一声,眼珠忽然骨碌碌转了一圈儿,“你刚刚说的那个麻古,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彩云滞了一下,扬起小脸睨了李青一眼:“乱说什么呢,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说三道四的...”
“我哪里乱说了?彩云这么漂亮,寨子里喜欢你的年轻人,肯定不在少数嘛。”
听到李青的话,彩云唇角微微上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你们大城来的人,就是会说话,花言巧语的讨人家欢心。”
李青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怎么能叫花言巧语呢?我是实话实说好不好?彩云,按照你们寨子的规矩,你年纪也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考虑嫁人了?”
彩云将拔完毛的山鸡提起来,俏脸微红的撇撇小嘴,急急的走掉:“不跟你说了,胡言乱语的,听不明白讲什么。”
李青盯着彩云那袅袅婷婷的倩影,用手捂住嘴巴,一阵偷笑。
“大哥?偷着乐什么呢?”文扬攀着篱笆,瞪圆了眼睛。
“嗯?你们回来了?”李青抬头,看着篱笆外的冯玉成和文扬。
“嗯。”冯玉成点了点头,走进院子,将斗笠扯下来挂在篱笆上,活脱脱一个乡下汉子的模样。
文扬直接从篱笆上翻过来,凑到李青面前:“大哥,我和冯队在这四周转遍了,没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看来咱们得往里走走了。”
“等到老钱和秦武朝回来商量一下。”李青沉吟片刻说道,“要是真能找到拉姆的下一个据点,咱们也就有事可做了。”
冯玉成舀了半盆水,洗了把脸,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问李青:“你身体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李青打了个响指,然后兴冲冲的站起身来,“你们先歇着,我去看看彩云在做什么...”
冯玉成盯着李青的背影,整张脸都黑了,恨得咬牙切齿。
“冯队,算了吧。”文扬无奈的摆摆手,“大哥病得无药可救了,非得围着漂亮姑娘转才能解毒...”
彩云晚上果然熬了鸡汤,冯玉成几个人吃完饭,闲聊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今晚钱黎明和秦武朝都没有回来,文扬正暗自高兴,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不出意料,扎西老爹也没有回来,彩云收拾完碗筷,就回屋子休息,半夜又起来供奉山神娘娘的金相,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李青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
这次趁着彩云跪拜神像的功夫,李青悄然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后,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尊神像。
“啊。”彩云拜完,站起来一转身又被李青吓了一跳,当即嗔道:“深更半夜,你神神叨叨的做甚?”
“这个像...”李青伸手一指,满脸迷惑。
彩云赶忙捏住他手指掰了下去,嘟着嘴道:“跟你说多少回了,不可对山神娘娘不恭敬。”
“好好好,我一时忘了。”李青笑笑,转身又走回榻边坐下,“我就是很好奇,这山神娘娘怎么是一条大蛇啊?”
李青说得不错,那尊神像色泽暗淡,似是泥塑涂金,所呈现给人的就是一条头顶花环的大蛇,看起来颇有些狰狞。不过同蛇又有不同之处在于,这条大蛇的下半身则是一个长裙女身。或者也可以说是只有一名女子婀娜窈窕的下半身,而上半身则被蛇身取代了。
彩云在榻边坐下,轻声道:“这神像是外寨一位阿叔捏的,他见过山神娘娘真身。据他讲,娘娘美若天仙,如果将她的形貌捏出来,就是亵渎了神灵,所以才会用蛇身代替。”
“这可真有意思哈。”李青摸了摸下巴,“既然这山神娘娘这么美,干嘛捏一条大蛇的身子呢?多丑哇,他还敢说没亵渎?”
“你懂什么。”彩云不屑的撇撇小嘴,“我们客族人相信蛇是神圣通灵的动物,所以那天你们打死了大蛇,带你们进山的向导才会气成那个样子。”
李青眯起眼睛打量了彩云一番,看得她直发毛,慌忙的扯了扯小衣遮住锁骨下的那抹雪白,红着脸道:“你盯着我看什么?”
“可我没发现你生气啊?你做蛇肉的手艺好极了,一点儿没有尊敬的样子。”李青笑嘻嘻的问道。
“蛇是有灵性的,如果它想逃走,就不可能被你们打死。”彩云一脸认真的回答,“所以它一定是向众生奉献己身,我们就算吃了它,也要心怀感恩。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想,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给你吃肉。”
迎着彩云鄙视的目光,李青振振有词道:“依着你这么说,这蛇是主动跑到我碗里,乐呵呵让我吃掉了喽?按照你的逻辑,以后碰到蛇就上去打,如果打死了,就是它无私奉献,如果没打死,又让它跑掉了,就是它自私了一点儿不打算慰藉我的肠胃呗?”
“你!”彩云恼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瞪了李青一眼,“这都是什么胡言乱语!”
李青两手一摊:“我说得哪里不对?你倒是说说啊?”
彩云自知辩不过,便气咻咻的站起身来,走向了自己的屋子:“你甩无赖,我不跟你讲了...”
“哎,你别生气嘛,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李青笑道,几步抢上前,一脚跨进彩云的屋子里,扯住了她的手腕,“我错了还不成嘛?我以后知道感恩行不行?”
彩云娇躯忽而一颤,蓦地转过身来:“你出去。”
“啊?”李青一怔,“什么?”
“你出去。”彩云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真不守规矩,人家还未出嫁的姑娘,你半夜三更闯到我房间做什么?快出去,你这生轻薄,惹来闲话没得见人了。”
李青满头瀑布汗,慌慌张张的退出了屋子,彩云赶忙关上屋门,差一点儿没打到他的鼻子。
“规矩真多...”李青嘀咕了一句,转过身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再度敲门道:“你就让山神娘娘在那里晾着?今晚不盖了?她明天见了太阳还不生气啊?”
“我...”屋子里那道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犹豫,“你帮我盖上吧。”
李青一撇嘴:“这怎么行?这你家的山神娘娘,又不是我家的...”
“哎呀,你婆婆妈妈真烦人。”彩云不耐烦了,“我衣服都脱了,你还让我再穿回去?”
话音一落,屋子里陡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那个...行。”过了许久,李青才声音干涩的回应,甚至有点儿结巴。
屋子里再没了声息,李青不敢再惹这小祖宗,老老实实的走到神像前,掀起布盖将它盖了,然后折回去躺到榻上睡觉了。
李青一方面暗骂自己太过无耻,连十六七岁未成年的小丫头都不放过,另一方面又是止不住蠢蠢欲动,彩云的清纯脱俗,就好似这深山中的一汩清泉,无疑相当吸引人。
辗转反侧好一阵,李青在后半夜,才怀着满腔的心事睡下了。
天光微亮的时候,秦武朝和钱黎明终于回来了,两人除了带回一些物资之外,还带回了拉姆在陇西的第二个预定据点。
冯玉成起床后,看李青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估计是听到了一些昨晚李青和彩云之间的谈话内容。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冯玉成就要动手教训一下了,不过面对李青,他倒是无计可施。李青自觉理亏,表现的自然也是相当老实,使得冯玉成的怒气渐渐消掉了不少。
秦武朝和钱黎明在车上都小睡过,精神还算不错,连同刚刚起床的邓师,文扬和冯玉成围坐在李青床边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屋门的吱呀声,彩云低着头出了屋子。
钱黎明赶忙起身,将一个很精致的红木盒递了过去,笑呵呵的道:“彩云,这是我特地给你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