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如此清澈悦耳,李青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丽莎儿?”
耳畔响起了一阵咯咯笑声:“怎么?吓到你了?”
“确实有点儿受到了惊吓...”李青伸手拍了拍胸口,“原来如此,我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老钱有本事探听到拉姆的行动计划,原来是有你帮忙。”
丽莎儿背后鲜为人知的家族势力,即便是在西方世界也是顶级的存在,打探一些血骷髅组织的行动方案,自然不是难事。李青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能够顺利逃脱,还是依靠了美人搭救。
“你出了事,我岂有不帮忙的道理?”丽莎儿声音很轻很柔,“李,如果事情到了极度严重的地步,我希望你能到我身边来。”
“嗯,我明白。”李青点头,他同丽莎儿的关系相当亲近,自然不会有丝毫疑虑,“如果有用你帮忙的地方,我不会犹豫。”
“好吧,听说你受了伤,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好一会儿功夫,两个人谁都没有挂电话,从话筒中静静倾听着彼此的呼吸。丽莎儿犹豫了一下,又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没有其他话想对我说么?”
“我...有啊。”李青深吸了一口气,“我...”
“我想说...”李青话音未落,通话中断了。
“喂,喂?我没说完呢。”李青拿起电话看看,已经搜索不到信号了,不由满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浪费我感情...”
钱黎明一张大脸凑到车窗前:“嘿嘿,大哥,跟丽莎儿小姐打完电话了?”
“没信号了,暂时就先这样吧。”李青将电话塞进钱黎明手里,随后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落脚,咱们得重新合计一下。而且我腹部有伤,子弹现在还没取出来,也需要一些处理。”
“好好好,咱们马上动身。”钱黎明连忙点头,回头吩咐一声,直接坐上了驾驶位,亲自给李青开车。
文扬和李青亲近,第一个蹿上了李青所在的汽车,秦武朝也想上来,不过没有挤过邓师,最后只能是跑到后面那辆车去陪冯玉成了。
发动汽车,沿着坑坑洼洼的山间公路向前行驶,钱黎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从这里往前走四五十公里,有一个客族寨子,我还有一部分人放到那里去了。我的建议是你最好静养几天,这地方山清水秀,姑娘漂亮,先落下脚住几天,再考虑其他事情。”
“老钱说得在理。”邓师在后排附和,“陇西这地界太不安全,再往前走就是战场了。清闲日子过了这么久,兄弟几个都沾了一身懒病。趁着这段太平日子,咱们也得进行一下急训,恢复体能。”
李青点头表示同意,钱黎明一高兴,车子开得急了点儿,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一通猛烈颠簸,脸上的肥肉颤了又颤。
“你慢点儿,我大哥还受着伤呢。”文扬蹙着眉头,没好气的叱了一声,引得钱黎明连连赔笑。
“对了,你们离开中海后,有钟若曦的消息么?”李青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文扬。
闻听此言,文扬连连摇头:“我和秦武朝上了飞机之后一合计,谁都不愿意把你单独扔在那里。可你之前又下了命令,我们直接回去呢,又不敢。所以我们两个就在中海郊区又下了飞机,偷偷摸回去想探听一下消息。可惜等我们回到盛世的时候,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文扬说着伸手挠挠头:“倒是见了方勇一面,结果这货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出事的时候他在干嘛。”
“是我不让他参与的,这种事若是被拖下水,他以后的日子就别想安稳了。”李青淡淡的解释道。
“多亏他们两个先一步下了飞机。”钱黎明瞥了李青一眼,笑着说道,“我派去的直升飞机,在即将出境的时候就被中海军方击落了。”
摸了摸下巴,李青眉头紧皱:“那你怎么处理的?”
钱黎明撇了撇嘴:“死了一个飞行员,我已经安排处理了。至于中海军方那里,根本找不到我的证据,他们又能怎么样?”
邓师冷笑一声:“你这是强词夺理,既然飞机能被打下来,一定是由于警告无效。”
钱黎明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儿:“这有什么?我们的飞行员有偏头痛,刚好赶上那天犯病了。要真是追究起来,我还能反咬军方一口呢。飞机被打下来了,有他们要抓的人么?没有吧?那我们旷达物流就是无辜的。而且我百分之百肯定,这起案子不会闹大。你别忘了,旷达是临港企业,在华夏拿了入境牌照的,如果折腾起来在舆论上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李青无奈摇头,扭过头看着邓师:“你知道的,奸商,对吧?”
“对。”邓师点头,不再多说了。
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李青下车,入目是一片朴素的客族寨子,模糊的山寨轮廓在渐黑的夜幕下若隐若现。
“时间太紧了,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齐全,今晚就先凑合一下吧。”钱黎明沿着木梯摇摇晃晃的往上走,还不忘了扭过头给李青解释一番。这个时候寨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当地客族人,站在四周观望着,时不时议论几句,似乎对这些全副武装的外来者充满了好奇。随着李青一行人进了寨子,他们便又散到更远的地方围观了。
“这就很好了。”李青笑着拍了拍钱黎明的肩膀,“把你大老远从临港叫到这里来,我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大哥,你这话说的...”钱黎明脸色比李青还要尴尬,“我钱黎明虽然身手烂了一点儿,可好歹当年也在队里呆过半年,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半个队员吧。咱们队的事,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你要是这么客气,那不是瞧不起我老钱嘛。”
文扬撇撇嘴:“就你你那身手,也叫烂了一点儿?烂得都快招苍蝇了。”
李青回头瞪了文扬一样,后者一缩脖子,老老实实的闭了嘴。要是换了别人钱黎明兴许还调侃几句,不过他对文扬怕的厉害,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一声不吭。
“钱董,我们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等你一个准话。”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一溜小跑到钱黎明面前,恭敬汇报。
“说说,怎么安排的?”钱黎明解开上衣扣子透了口气,一只手叉腰问道。别看对李青一行人钱黎明表现得分外谦逊,可一旦面对自己的手下人,他还是很有老大的派头。
男人凑得近了一些,冲着钱黎明比划了两根手指:“钱董,陇西这地方不太平,寨子里这帮人精明得紧,给钱他们不收。”
“啊?”钱黎明一扯嘴角,“这什么意思?老子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有跟钱过不去的。”
“您听我说嘛,陇西连年打仗,这地方又是山区,交通不便,物资紧缺。给钱也确实没什么大花处,所以我跟着寨子的村长定下了规矩,一家补一袋白米,一袋白面,咱们就能在这呆上一个星期。过了这一个星期,想要停下歇脚再另算价钱。”
钱黎明听了哈哈大笑:“真有意思,这能算几个破钱?行行行,就这么定了,咱旷达不缺物资,也不缺飞机,还能差了这些短处?马上打电话通知公司,缺什么都就近给我往这里调!”
“好嘞!”瘦高男子连忙点头,冲着钱黎明做了个请的手势,“钱董,您往这边走,我带您去见这儿的村长。”
钱黎明大手一挥,带着其余人往寨子里走,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往前又走了一段,瘦高男人在一间客家寨子外停下了脚步,指着门口一个抽旱烟的老头向钱黎明介绍:“钱董,他就是这里的村长,扎西老爹。”
“扎...扎...”钱黎明没听明白,打了两个支吾,然后就挺着啤酒肚子笑呵呵的打马虎糊弄了过去,“哎呦,大叔,你好啊。”
钱黎明一把拽住扎西老爹的手晃了又晃,颇有点儿领导下乡慰问群众的意思,引得身后的李青翻了个白眼儿,然后便借着从屋子里透出来的昏暗灯光,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扎西老爹这位老者身上。
老人家的年岁已经很大了,个子不高,而且驼背,不过身体倒是分外英朗,而且隐隐透露出一股危险味道。他穿了一件破旧的汗衫,下身是黑布肥裤掖进靴子里,腰间系着烟袋,挂了一柄小刀。
在李青看向扎西老爹的时候,后者的目光也如锐利的鹰眼一般在众人身上扫过,在冯玉成身上停滞了片刻,最后便一眨不眨的定在了李青身上。
“喂,大叔,大叔!”钱黎明看到面前的老头儿不怎么搭理自己,还琢磨着这老家伙是糊涂了,禁不住又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