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明扭过头来,示威性的向着李青盯了一眼,而后沉声回答:“是的,我愿意。”
神父转向了身边的新娘:“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慕柔儿没有回答,贝齿轻轻咬住嘴唇,转过头来去看台下的李青。
台下的人群已经开始骚动了起来,神父满脸疑惑的环顾了一番四面,又再度问道:“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么?”
“我来替她回答吧,她不愿意。”
一声清朗的声音自台下传来,李青已经慢悠悠的起身,单手系好西装扣子,迈步走到了红毯上。
扭过头来李青冲着谢雨烟眨了眨眼,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一会儿帮我照顾一下慕伯父。”
“哼。”谢雨烟闷哼了一声,不满意的别过了小脸。
“这...”神父愣了一下,在这种场面之下,整个人都懵掉了。这是什么情况?还真有人赶在别人大喜的日子跑来抢亲?这种情节不都是电影里才有的么?
神父主持了大半辈子婚礼,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更何况是在临港四大家族之一的陈家,一时间也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伴随着李青的起身,台下一片嘈杂,交头接耳,闹哄哄成一片。李家大少跑到陈家大少的婚礼上抢亲,这样震撼的消息无疑能使得临港抖上一抖了。
慕家的两位叔公率先站了起来:“李青!你不要胡闹!”
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李青对这两个老家伙理也不理,盯着礼台之上一袭雪白婚纱的慕柔儿,一步一步向前走:“她不会嫁给陈鸿明,因为慕柔儿,是我李青的女人!”
满场呆滞,慕柔儿陡然展颜而笑,直接从礼台上跳了下来,被李青紧紧抱在怀里,迎空兜了个圈儿,带起衣裙飘飞。
“你这个混蛋!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要嫁给别人了!”紧紧环住李青的脖颈,慕柔儿充溢着笑容的俏脸上早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泪滴,戴着蕾丝手套的柔软玉手,不住的捶打着李青的脊背。
“我怎么能舍得,让你嫁给别人呢。”李青轻声说道,言语之中满是温柔。
这对有情人倒是终成眷属,可台下的一众宾客可早就傻在了那里,台上的陈鸿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堂堂陈家大少的婚礼之上闹出了这样的乱子,从今往后,他将永远成为临港的笑柄,时不时就被好事之徒谈起,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在他的脊梁骨上戳戳点点。
“李青!你找死!”陈鸿明已经完全被气疯了,一伸手将旁边锦盒中的戒指打翻在地,冲着门外大叫大嚷:“来人!来人!将这对狗男女拖下去,乱棍打死!”
陈家的保镖全部从门外涌了进来,一时间满场气氛剑拔弩张。慕展延先一步护到自己女儿面前,虽然李青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让他高看了一眼,不过此刻依然是不乏气恼之色:“李青,这就是你小子所谓的好戏?”
“呃,好戏嘛,也该开场了。”李青将慕柔儿从怀中放下来,轻轻握住她柔软的玉手,看向了礼台之上已经面容扭曲的陈鸿明,“陈大少,柔儿同我自小青梅竹马,是你一直死缠烂打,甚至不惜用权势相逼,强迫柔儿嫁给你,今天怎么反倒数落起我们的不是了?”
“你陈家要脸,我李家就不要脸了?在座所有人都清楚,早在十几年前,我和柔儿就已经订立了婚约。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你们这群混蛋不要脸,勾结我李家的几个败类,违背我们的意愿解除婚约,凡事皆因你们而起。陈家想抢我李家的少夫人,这是你们找茬在先,今日种种也是自取其辱,怨不得我李青!”
陈鸿明大张着嘴,自顾呼呼抽气,已经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青,你一个小辈,就敢在我陈家撒野,还真是后生可畏啊。”陈学儒缓缓的站起身来,“我同你爷爷也算颇有交情,大家在临港相处百年,低头不见抬头见,本不该同你这个小辈一般见识,可你今天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陈学儒缓缓眯起了眼睛:“你这是在打我陈家的脸面啊,如果今天不给你一点儿教训,从今往后让我陈家如何在临港立足!”
“陈家主别那么大的火气嘛,我还有份大礼没送呢。”李青笑呵呵的说道,“等我将这份礼物送上,您老再发火也不迟。”
陈学儒冷哼了一声:“你这种在国外混了两年就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鼠辈,还能有本事在我陈家闹翻天不成?”
轰!
话音刚刚落下,一声沉闷的巨响陡然在外面炸开,吓得屋子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一个踉跄,满眼惊恐的四面张望。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是谁放了礼炮?”
“礼炮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动静...”
紧闭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名陈家保镖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连滚带爬:“家主!家主,出大事了!”
紧随在这名保镖身后的是满场各位贵宾所带的随从,全部一拥而入,使得宽敞的大厅突然间变得拥挤了起来。
“老板,外面出大事了!”
“快走啊,出事了!外面都是军队!”
反应过来的陈鸿明直接跳下礼台,在一片慌乱嘈杂之中扯住那名保镖的衣领提了起来,阴冷问道:“快说!出什么事情了!”
这名保镖已经被吓得浑身哆嗦,嘴唇青紫:“外面...外面完全被坦克和装甲车封死了,是临港驻军包围了陈家,他们刚刚向高空打了炮弹。”
“怎么回事...”陈鸿明彻底傻在了那里。
整个大厅的诸多宾客在一阵喧嚷过后,都不要命的向着门口涌去,想要及早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还是陈家家主陈学儒经验丰富,及时反应过来,抢步走上礼台,一把夺过话筒大吼一声:“肃静!”
然而这个时候大家都想着逃命,谁也不搭理这杂毛老头在胡说八道什么,陈学儒情急之下又从保镖腰间扯下手枪,枪口对着屋顶“砰”的一声放了一枪。
在武器的威慑之下,宾客们这才老实了下来,一个个僵立在那里,不敢动了。
陈学儒趁着这个机会,赶忙大声吩咐:“保镖,关门!任何人不准离开大厅!”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群情汹汹,陈学儒只得是再度放了一枪,压住场面:“谁要是敢不听吩咐,我现在就打死他!”
“陈家主,我们今天是来贺喜的,来去自由,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就是,大家都有生意上的往来,你们陈家就是这样对待宾客的么?”
“陈家出了问题,总不能连我们也一齐拖下水吧?”
听到外面已经被军队包围,每个人都开始顾及自己的性命,也不再害怕得罪陈家,言语间也越来越不客气。
陈学儒扫视全场,心下微沉。他这么一把年纪,一生大起大落不少,自然对眼前的情况看得通透。
临港驻军既然敢包围陈家,就一定是抓到了把柄,搞不好就是陈鸿明买进来的那批军火出了问题。对方之所以没有立即开始进攻,反而是向天空开炮进行警告,无非就是顾及大厅之中这些来宾。
要知道在座的这些人可都是临港上层人物,除了各大家族中人,也有数不清的军政界要人。如果这批人出了问题,整个临港都会陷入瘫痪,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即便是特首本人也很难处理。
故而陈学儒才会在关键时刻,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将这批人物强行留在陈家。因为只要这些人质在,陈家就无异于有了一张护身符,外面的军队就不敢贸然进攻,事情才有一线转机!
陈学儒嘴角扯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诸位,现在外面出了一些问题,我们还搞不清楚原因。既然各位贵宾今天是为了鸿明的婚事而来,我们陈家就有义务保护诸位的安全。大家都是临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时候让诸位贸然出去,一旦出了什么人身危险,我们陈家可承担不起责任啊。”
“所以请大家在大厅之中休息片刻,不要随意走动。等到我们陈家查明外面的原因,确定没有风险之后,自然会护送各位离去。”陈学儒的言语也从之间的僵硬,缓缓变得自然起来,“我陈家屹立临港百年,风风雨雨不胜其数,信誉自不必说,还请诸君安心。”
经陈学儒这么一说,大厅之中的众人才略微安定了一下,一个个重新找了椅子坐下,不过脸上依然是充斥着浓浓的紧张和不安。
向着正在傻呆呆发愣的陈鸿明瞥了一眼,陈学儒沉声道:“鸿明,还傻站着做什么!”
“李青!”回过神来的陈鸿明突然原地跳了起来,环顾满场,竟然是愣是没有找到李青和慕柔儿的影子。
“李青在哪里!”陈鸿明大声咆哮道,暴躁的声音响彻了整片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