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事情已经办成了。嗯,陈家已经付了余款,我结算清楚,明天就回去。”
“李青这次确确实实死掉了,嘿嘿,不负众望,终于干成了一件大事,这在咱们这个行当里也算是惊世骇俗了吧。”
“是老板调教的好,我哪里敢居功自傲。李青临死都不会想到,他刚刚干掉索恩,转眼间就会被咱们解决掉。”
放下电话,仓鼠轻轻押下一口红酒,而后抬起头来盯着天花板,嘴角蔓延起一丝满足的笑意。
“先生,水已经放好了。”乐都会所的妙龄女郎微微欠身,一脸恭敬的说道。
“嗯,你可以出去了。”
那女郎脸上涌起惊讶之色,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啊?先生,您不需要服务么?”
目光闪烁了一下,仓鼠手里端着高脚酒杯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女郎一番,然后用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你很喜欢让我睡你?”
“我们经理说,经理说...”
“你们经理说什么?”
“经理说您是贵宾,要伺候满意,任何要求都要答应。”
仓鼠嘿嘿笑了起来,放开了手,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透过氤氲的红色酒液盯着面前的女子:“我有四个女儿,最小的一个...这么大。”
伸手在距地一米高的地方比划了一下,仓鼠转而又道:“最大的那个,跟你一般年纪了。”
女子一脸的疑惑,似乎并不明白面前的中年男人是什么意思。
轻轻摆了摆手,仓鼠沉声道:“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是。”轻轻点头应下,女子忧心忡忡的走了,她不清楚自己被这个男人拒绝,会不会遭来一顿责罚。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仓鼠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面上,然后解开衣服,只着了一条短裤,走进了浴室。
浴池中的热水缓缓漫过身体,疲惫了一整天的男人舒服的呼了口气,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正漂浮在温暖的海水里,头顶沐浴着阳光。
砰!
客厅里突然间传来了一声闷响,似乎是有人在撞门。仓鼠吓了一个激灵,他还以为是刚刚的女侍又回来了,当下用手抹了把脸,扭过头来不耐烦的叫道:“没听明白我的话么!滚出去!”
砰!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闷响。
“妈的!”仓鼠骂了一声,从水里爬出来,一把扯过旁边的浴袍,正要披在身上出去,浴室的门便被粗暴的一脚踹开了。
浑身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仓鼠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身体站立不稳,再度栽进了浴池,溅起了一团水花。
手掌在浴池下面撑了一下,仓鼠再度抻出脑袋,吐出了一口水,一张苍白犹如鬼魅的脸颊就突然凑到了他的面前:“好久不见啊。”
“文...文扬?”仓鼠瞪圆了眼睛,差一点儿没直接吓晕过去。自己刚刚干掉李青,他的小弟就找上了门,今天哪里还能有活路了?
文扬伸手拍了拍仓鼠湿漉漉的脑袋:“怎么?看到我就给你吓成这样,那你要是看见他呢?”
说话间文扬用大拇指向后挑了挑,仓鼠循着他指的方向往门口看去,只见得李青正双手抱胸,斜倚在那里笑呵呵的盯着自己。
“啊!鬼,鬼啊!”仓鼠大叫了一声,可他毕竟是经验丰富之辈,旋即就醒转了过来,身体情不自禁的往后挪,带起浴池里一阵水花翻涌,“你没死?”
“你刚到临港,就送了我一份儿大礼。”李青嘴角泛起一抹邪笑,“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文扬,先送他一个满脸桃花开吧。”
“好嘞。”文扬应了一声,抡圆了拳头冲着仓鼠的鼻梁骨就来了一下。后者一声惨叫,再度栽倒在浴池里,鼻血横流,在浴池中染红了一片。
“把他带出来。”李青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转身就回客厅了。文扬在后面伸手像拎小鸡一样,将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仓鼠揪了出来,也带进了客厅,直接扔在了地面上。
仓鼠四面环顾了一下,见房门已经被撞开了,整扇房门无精打采的半挂在门框上。在乐都会所,这两个人家伙如此有恃无恐的破门而入,这就足以说明附近的威胁已经被他们解决掉了。
这倒是并不令人出奇,以李青和文扬两个人的本事,要是对付不了周边这些菜鸟,那才是见了鬼了。
虽然身手不佳,胆子也小,但能够看准时机,审时度势,一直都是仓鼠的强项。仅仅是片刻功夫,他就考虑清楚了自己的现状,当下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连连求饶:“是我该死,不要脸,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青哥的身上,仅此一次,绝无二度,你们这次就拿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李青斜靠在沙发上,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仓鼠一番,然后一伸手将搭在沙发上的外衣扯过来扔给他:“过来坐。”
赶忙将外衣接过来围在腰间,仓鼠向着站在不远处的文扬看了一眼,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坐在李青旁边,摸了摸依然没有止住的鼻血,干笑了两声:“这次是我的错,对不住了哈。”
眉头微微一蹙,李青扭过头来看仓鼠:“你以为我是来听你道歉的?”
微微一愣,仓鼠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算是戴罪立功嘛。”
“好啊。”李青轻轻舒了一口气,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这次的计划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仓鼠赶忙摇头。
深深看了面前的中年男人一眼,李青缓缓靠在沙发上:“再说一遍。”
“呃...”仓鼠犹豫了一下,才老老实实的回答,“大致想法是陈大少出的,他只是提出了可以在路上截杀你,至于具体细节...还是我安排。”
“嗯。”李青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从你这里买了多少人?”
仓鼠低下头,掰了掰手指:“大概也就是这么多。”
李青一下子就毛了:“妈的,这么多是多少!再跟老子耍花花肠子弄死你信不信?”
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仓鼠赶忙向后闪了闪:“不管多少人,我们明天马上撤走还不行么,你息怒,息怒...”
“这还差不多。”李青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又涌起了笑容,“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那条变色龙是怎么回事?”
仓鼠微微一愣:“什么变色龙?”
李青盯了面前的男人一会儿,带着几分引导神色的说道:“就是一直跟着我,精通易容术的那个红衣女人。”
“我这里没有这样的人。”
“你骗我?”李青的目光危险了起来,“是不是不想回去见老婆孩子了?”
仓鼠瞬间都快急哭了,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我实话实说,真的没有这个人。易容这东西是你们华夏的新鲜玩意儿,我这些年一直混迹在西方,怎么能接触到这种人?我福薄命浅,就是个中间人,任别人压榨盘剥的货色,根本没有必要骗你。”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一回。”李青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你消息渠道比我宽泛,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个星期之内,将这个女人找出来。”
“我...”仓鼠一阵发愣,“就这么区区几句话,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你让我上哪里去找?大海捞针不成?再者说,李青兄弟,要是让我老板知道了我在帮你办事,还能有我的活路么?”
李青缓缓眯起了眼睛:“你以为联合陈家对付我的事情就这么了了?难道我在你眼里一直都这么好说话么?”
文扬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仓鼠的肩膀:“如果你不帮忙,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
“我帮,我帮!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仓鼠吓得浑身发颤,赶忙点头应了下来。
“嗯。”李青微微颔首,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文扬挥了挥手,“我们走。”
一路悄无声息的潜出了乐都会所,两个人站在大街上,文扬回头张望了一番,有些不满的嘟嚷:“大哥,就这么把他饶了?”
“那还能怎么样,杀了他不成?”
“我就是觉得太便宜他了。”
李青微微一笑:“留着他还有用,这件事以后再说。仓鼠这个人,最会见风使舵,他的话可信度还是蛮高的。只要能够确定那个女人同陈家之间并没有联系,我就能安心不少。”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文扬低声问道。
沉吟片刻,李青伸手拍了拍文扬的肩膀:“你在这里盯住他,虽然仓鼠答应了下来,但他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办事,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儿惩戒。”
文扬点头,又问道:“那你呢?”
李青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道:“累死我了,我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