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杨惜惜扬起小脸没好气的嚷道,“追我的男人能从这里一直排到明台,谁说我交不到男朋友的?”
李青撇撇嘴:“你要是不心虚急什么。”
“你!”杨惜惜气咻咻的嘟嚷,“你还要不要听我讲话啦。”
“当然要听了。”李青呵呵一笑,将两只手背到脑后,半躺在床头,“你最近休息不好,然后呢?”
杨惜惜抿抿小嘴:“总之就是因为一些缘故,导致最近状态很差,心里慌慌的...”
李青眉梢一挑:“别卖关子了,你就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在上个星期,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杨惜惜皱紧了秀眉,微微偏着小脑袋,“打电话来的是一个男人,他的声音非常奇怪。”
李青问道:“声音哪里奇怪了?”
“声音又尖又细,就好像是太监...”杨惜惜似乎觉得在李青面前这么说不大合适,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换了一个说法,“就好像是一个男人在捏着嗓子讲话。”
见李青微微点了下头,杨惜惜又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对我好像非常熟悉,知道很多关于我的私人情况。最开始还蛮有礼貌的,可到了后来...他就提出了那种要求...”
李青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问道:“哪种要求?”
杨惜惜低下头:“就是那种要求嘛。”
李青从病床上坐起,眨了眨眼睛,满脸迷惑的盯着杨惜惜光洁的前额:“什么叫那种要求?到底是哪种要求?”
杨惜惜蓦地一抬头,同李青对视了一眼,俏脸瞬间一片羞红:“他提出要和我...和我那个...就是那个...”
李青嘴角狠狠一扯:“滚床单?”
“啊?啊。”杨惜惜在片刻错愕之后,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再度低下了小脑袋。她两只玉手拨弄着相机带,紧紧抿着小嘴,一声不吭了。
李青眉头蹙了蹙,过了一会儿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是个变态吧?”
“是啊。”杨惜惜小声回答,“同女孩子提这种要求,肯定不会是正常人啦。”
“那你不搭理他不就完了?”
杨惜惜点头:“我原本还以为是哪个许久没见面的朋友来电,结果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种话。所以当时也很生气,就狠狠骂了他一顿,将手机挂了。”
李青咧嘴笑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我拿你当朋友,你居然想要睡我?”
杨惜惜瞪着李青:“单身独居的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简直恶心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调笑?”
“哦,真对不起。”李青赶忙道歉,“既然你今天来找我,这件事应该有后续吧?”
“嗯。”杨惜惜应了一声,“我挂掉通话之后越想越后怕,觉得可能是自己的私人信息泄露了,被哪个变态拿到了才会出这样的事情。为了避免再度被骚扰,我就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屏蔽掉。可我却没想到,过了不到十分钟,我就又接到了他的第二个电话。”
李青禁不住问道:“不是已经被屏蔽掉了么?”
“是另外一个号码。”杨惜惜说道,“他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全是下流的脏话,特别难听。我气得浑身都在抖,又将通话挂断了。”
李青用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让我猜猜,你接下来是不是接到了第三通电话?”
“对啊,而且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在海外。”杨惜惜回道,“我这次根本就没有接听,直接将手机关了机,然后起身到浴室去洗澡。结果等我洗完澡回来,家里的座机又响了,居然还是他。”
李青不由说道:“你这是被变态骚扰了啊。”
“是啊,可我那个时候依然没觉得有什么大事情。”杨惜惜嘟嚷道,“我被他搞得很烦,很生气。接了电话直接告诉他如果再骚扰,我就要报警了。”
“他怎么说?”
“他威胁我,说自己的身份不一般,让我最好从了他,要不然就要狠狠的惩罚我。”杨惜惜气哼哼的说道,“我把电话挂掉,顺便将座机的电源线也拔了,生了一会儿闷气然后就去睡觉了。”
鼓了鼓粉腮,杨惜惜停顿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结果等我第二天早上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放了一只死麻雀,脑袋都被鞋子踩扁了。”
李青声音微沉:“他知道你的住处。”
“嗯。”杨惜惜轻轻点了下头,“我当时特别害怕,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敢出门,也不敢开机,一直到了晚上,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当时神经都快绷断了,强撑着挪到门口往外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当晚没敢开门,在屋子里担惊受怕的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打开房门,外面的那只死麻雀已经被收走了。”
李青问:“是不是打扫卫生的保洁员清理掉了?”
杨惜惜摇头:“不清楚,不过我把手机开机之后,就又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他跟我说是真心喜欢我,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如果我再敢伤他的心,绝对不会饶了我。”
李青眼底缓缓泛起一抹疑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没报警?”
杨惜惜脸色微微一变,目光躲闪了一下:“因为和我上一次受袭击时间太接近了,所以我怀疑...会不会...”
李青瞬间恍然大悟:“你担心是齐家人还在找你麻烦?”
“我最近发表的几篇文章,还是触碰到了齐家的敏感地带。”杨惜惜轻声说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丝恼意,“齐家太过分了,我要是就这么退缩,实在是不甘心。”
“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对齐家来说,却有点儿太柔和了。”李青沉吟片刻后又问道,“还有后续么?”
“有。”杨惜惜轻轻点了下小脑袋,“那个家伙满嘴的污言秽语,我肯定容忍不了,就又骂了他几句,然后...”
“然后什么?”
“我第二天早上开门的时候,又见到一只剥了皮的死猫...”说到这里,杨惜惜突然抽噎了起来,“那是公寓楼下的一只流浪猫,我...我还喂过它...”
李青默默的从桌子上抽出面巾纸,递给杨惜惜擦眼泪。这女孩儿显然是被吓坏了,她抬头轻轻瞥了李青一眼,眸底还透着浓浓的惊恐。
李青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是齐家所为么?”
杨惜惜抽噎了一下,皱了皱琼鼻说道:“那个男人只说他的背景很厉害,临港没有人敢同他作对,让我不要惹怒他,不然会让我后悔一辈子。”
“他有没有威胁过你,如果报警就对你怎么样之类的?”
杨惜惜用纸巾擦了擦红通通的眼圈,轻轻摇了下头:“没提过。”
“呵呵,有意思。”李青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在此之前她还相信杨惜惜是在一厢情愿的臆断,那么现在倒也有几分确定,这件事是齐家所为了。
如果那个男人威胁杨惜惜不可以报警,那么就只能说明他很害怕杨惜惜会这么处理。可他若是对此只字未提,或许是因为对此根本就不在乎。
在临港能够无视执法机构的势力屈指可数,齐家可算其中之一。
“我真的没有办法。”杨惜惜已经止住了抽噎声,轻轻的说道,“如果真是齐家人在这么做,除了找你,没有人能帮我...”
在这一瞬间,李青除了心疼杨惜惜之余,心下却也不自禁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滑稽感。杨惜惜写了许多篇文章直指临港的特权阶级,斥责他们不按法行事,抨击他们私设衙门。这不单单是针对齐家,甚至于李青也在她的批评范畴之内。
可若是真遇到了麻烦呢?杨惜惜反倒是不顾及法度,直接找到李青这里来了,所谓的双重标准既是如此吧。
虽然心下这么想,可李青毕竟照顾到杨惜惜的情绪,没有直言出来。
“你这几天还住在前山路的公寓里么?”
杨惜惜摇了摇小脑袋:“出了这种事情,我哪里还敢住下去啊,最近这几天一直都住在朋友家里。”
“哦。”李青点了下头,对杨惜惜的回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紧接着又问道,“那个男人还会打骚扰电话么?”
“嗯。”杨惜惜说道,“不过我已经将手机设置了屏蔽陌生人号码,只要打电话的号码不在我手机的通讯录中,就会自动屏蔽。”
“他没有给你发过短信?”
“没有。”
李青思量片刻,向着杨惜惜伸出了一只手:“把你手机给我。”
“哦。”杨惜惜连忙打开自己的双肩背包,从内侧的袋子里将手机掏出来递给李青,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叮嘱道,“只允许看我的电话记录哦。”
李青冲着杨惜惜挤了挤眼睛:“难不成有艳照?”
“生活照。”杨惜惜俏脸微微一红,“总之不允许你看。”
纵然李青满心好奇,可他还不是个变态,哪会不经女孩子允许就随意翻别人的相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