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空挡,顾淮安在桌上瞧见了一把金色钥匙。
“小贝,这是哪儿的钥匙?”
顾淮安随口问道。
“是…是四爷给的洋房钥匙。”顾小贝有些无措,“就在清水路画院附近。我都说不要了,可四爷硬塞给我,我没办法就接了,想着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还给四爷。反正,我是不会拿四爷东西的……”
顾淮安会心一笑,“四爷对我们家也算照顾。前两日还让人在荣立纺织厂给我留了个差事。”
“荣立纺织厂?那不是花夏姐工作的纺织厂么?”顾小贝好奇的凑上来,“哥,你应了没?”
“没。”
“为什么不应?你要是真去了纺织厂,能跟花夏姐常见面不说,也不用再去做拉车的活计了,那样多辛苦。”顾小贝努了努嘴,觉得有些可惜。
“哥有手有脚的,照顾你的能力还是有的,平白无故的怎么能让四爷费心?你不是也不肯要四爷给的洋房,怎么还觉得你哥及不上你?”顾淮安打趣着开口。
“哥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也挺好的。”顾小贝莞尔一笑,很快就释然了。
隔了几日。
长安路08号荣园。
晚饭桌上,只有荣琛跟荣狄兄弟两人,六样小菜,虽然不多,倒也是精致丰富。
“我听福林说,老三发了电报,说下个月月底回来?”席间,荣狄呷了一口茶水,语气沉稳。
荣琛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说是下月月底回来,到时候差人去码头接了就是。”
“你倒是应付。”荣狄看了他一眼,语气略微有些不满,“老三在伦敦待了三年,我们兄弟也是几年不见,好容易从外面回来,还劳不起你亲自去接?自家兄弟,还端着架子?要我说,当初就是你管他管的太严了,才把他逼到英国去的。”
荣琛脸色僵了僵,紧跟着开口,“二哥教训的是,到时候我去接他就是了。”
荣狄平日里话很紧,在荣家待了二十多年的老仆佣也没见他说过多少话。但是只要他开了口,就会带着一种兄长的沉稳感,严而不厉,叫人只有低头听话的份儿。
“前几日在画院的枪击案可有派人去查?”荣狄又问道。
“已经让江左在查了。”荣琛眸光微微变了一下,很快的藏匿起来。
“眼下局势越来越乱,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的,就敢持枪行凶?动心思都动到我荣家头上来了。”荣狄脸色冷峻,如刀削的眉毛树立着,眉峰外扬,藏着一抹锐利,“可有查到线索?”
“还没。几个行凶的口风很紧,被抓到以后当场就服毒自尽了。”荣琛云淡风轻的解释。
荣狄淡淡应了下,便没了后话。
用完晚饭,荣狄铺好腿上的薄毯,转动了轮椅。
“晚上你还要出去巡场,我先回房了。”荣狄淡淡的开口。
一旁佣人走上来,推动了荣狄的轮椅。
“你下去吧,我送二哥。”荣琛起身,淡声开口。
佣人欠了欠身,便谦卑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