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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庄

三日后,问柳山庄。

韩流之一身破破烂烂便进了问柳山庄,庄内巡视的两名弟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他们风流倜傥的少庄主。受到周围弟子奇怪目光的关注,韩流之才更加庆幸没听秦可言的话,在城里买两件衣裳换好再进庄。庄里人都这般反应,可想而知,扬州城店家若是瞧见他一副乞丐模样,明日就能传遍扬州各个茶馆。

他可不想当扬州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于是他就这身衣裳,带着秦可言从扬州城上方,踩着各家的屋顶,一路用轻功到了问柳山庄,停在了院子里。将秦可言赶回她的屋子便一路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一路都有人朝他看过来两眼。心里明白多半是在笑话自己,韩流之也只当空气,自顾自的。快到自己屋门口,便见屋门口站着一个捂嘴偷笑的男子。

连他也要笑他两声。

韩流之皱眉:“老风。”

此人正是问柳山庄管家风不行,年纪比韩流之稍稍大几岁,为人刻板又沉闷,却与韩流之很是聊得来。问柳山庄居于中原武林盟势力中心,早是暗潮汹涌,遇到个能掏心掏肺的人,韩流之自是高兴不已,在他面前也没了在他人面前的架子。

“咳咳。”风不行佯咳了两声,收敛了神色,双手拢在袖子里,微微颔首道,“盟主让你立刻去见他。”

“我换身衣裳。”韩流之欲推门进去,被风不行从身后拉了一把,急急忙忙拽着他便朝着庄主处事的地方骖武堂走去,“别换了,急呢。”

“什么事急到连身衣裳都不给我换?”

“很急的急事。”风不行一脸严肃。

韩流之打量了他几眼,将信将疑跟着去了。

风不行在前面领路,背对着韩流之悄悄笑了笑,一路安安静静。直到了骖武堂门口,风不行一把将人推了进去,而后一本正经道:“我觉着,你这副模样挺好看的,让盟主瞧瞧也不错。”

“你——!”韩流之望着紧闭的门,气结。根本没有想到,刚进问柳山庄便被好友摆了一道。可心中再怨念,一旦意识到自己是在骖武堂,身后恐怕就是他爹,便浑身僵硬了起来,僵硬地转身,看着主位上坐着的那名气势威严的中年男子,心虚道:“爹,让你担心了。”

韩三良怒目盯了他好一会儿:“弄成这副模样回来,好歹留了条命给我看!”

“嘿嘿,这不是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韩流之几步走上去,坐在他身边,笑了笑,做了个孝顺儿子给爹捏了捏肩膀。

韩三良一把将自己儿子的手挥开,指着他的手指颤抖着:“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顾守城是你一个人能动得了的吗!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爹,我知道了,我知道我错了。”韩流之连忙认错。

“你知道错了?你出门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惹事,若是遇上难事回来捎封信,结果呢,你什么消息都没有,就这么消失在天山,消失了一个月!半点消息都没有!”韩三良数落着他。

韩流之想争辩,可是看韩三良此刻正在气头上,俗话说,避其锋芒,于是耷拉着头,一副诚心诚意悔过的模样接受批评。等看着生气的韩三良心情平复一些,才轻轻道,“爹,您别急啊,我遇上了一个人,那人将我和秦可言从顾守城手下救了出来,可那人有些古怪,什么也不说将我困在了她的山谷中,压根不知道找谁给你传消息啊。”

“被人救了?你遇上顾守城之后?”

“那倒不是,她在我遇到顾守城之前救的我,那时我被火狐算计,差点死在沙漠上。我那个月想了各种方法出谷,都被她给制住了,足足一个月才放我上山找顾守城。我差点没逃出曼陀罗,她又出面在顾守城面前将我保了下来。之后她才告诉我,那日是秋水寒忌日,所以顾守城杀心不重。”

“倒是奇人,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从顾守城手上要人。”韩三良踱回了座椅上,思索,“天山的谷中,我只听过‘空幽谷’的名声。”

“爹,正想问你此事。”韩流之一扫脸上的笑意,突然严肃起来的眉眼让韩三良都觉得,儿子定然是有重要事情。

“救我的是位姑娘,她说她叫蝉冰,不过这是她随意取来糊弄我的,真名她倒是未曾与我说过。她说她是归尘子的徒弟,秋水寒的师妹。”

韩三良一惊:“怎么可能!秋水寒死的时候,空幽谷空无一人,归尘子已经坐化,如何来的师妹之说?!”

“我也是觉得这件事情奇怪,可是顾守城的确忌惮她,不敢杀她,而她也在曼陀罗中来去自如。”

“顾守城不愿意杀的人,只有一种。”韩三良叹道。

“哪种?”韩流之立刻凑上去,洗耳恭听。

“呵呵,跟秋水寒有关系的人。”韩三良沉声道,“二十余年前,天山之上曾经有过一次凌虚之争,那时我还不是盟主,中原武林盟还在四长老的手中,天山上还是炼兵阁后人所建的易水山庄。易水山庄以凌虚剑为饵,诱各方人士前来,只为了帮秦渊夺武林盟主。顾守城也来了,偷偷的来,光明正大地离开。他将他的授业恩师时傅笺杀了,假扮成他,潜入易水山庄,就为了拿到凌虚剑,最后,却为了换秋水寒自由将凌虚剑又送了出来。后来,凌虚剑让秋水寒带到了空幽谷,众人忌惮空幽谷以及秋水寒背后几方势力,不敢踏前一步。可不知为何,那年中原武林盟的七派齐集在空幽谷外,夺剑杀人。中原武林盟做错了一件事情,便是为取凌虚剑令秋水寒葬身在空幽谷,此后世上便少了一人牵制顾守城。顾守城,也越发令人闻风丧胆。也算是种的恶因,我们便尝恶果吧。秦可言此去天山,应当未曾受伤吧?”

“恩,曼陀罗的人像是把她当大小姐一般供着,顾守城说,杀了她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留秦可言一命只是为了……”

“呵呵,怀念旧人。”韩三良冷哼一声,略有鄙夷,“当初有传言,秋水寒之死便是顾守城一手促成,却在她死后装模作样。。”

“不是传言,蝉冰说他是因为嫉妒招来了七派人马围攻空幽谷,却未能想到秋水寒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他坐收渔利。而他承认了。”韩流之叹了口气,默了一会儿,又道,“你方才说时傅笺,蝉冰也曾说到时先生,爹,我娘是不是没有死,她是不是在天山。”

韩三良怔愣住,那个女子当真对当年武林旧密了如指掌,若非当年那几个亲历的人,恐怕这世上没有别人能够想起左婵、时傅笺、韩三良与顾守城的关系。

若这世上有人如此了解,恐怕只有白氏族人。白族人,出入空幽谷,出入曼陀罗,不被顾守城赶尽杀绝,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招惹这一族人。即便是顾守城,也从未犯过白族人的忌讳。

这些旧事既然韩流之知道了,他也再瞒不了,只好叹了口气道:“是。”

“她没有死,为何不回来?”

“这……”韩三良看着眼前风尘满面的儿子如此期待却又悲伤地望着自己,突然觉得十分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缘由,即便是真的,即便他能够体谅,却再也说不出口。长舒了一口气,笑了笑,说起其他来,“你这身衣裳哪里弄的,怎么短了一截,给我穿倒是不错。”

话转得有些生硬,韩流之知道他爹不想与他谈这个,心中不痛快也只好老老实实道:“那位蝉冰姑娘,管饭管吃管住管武功管命还管衣裳,兴许不常做这些,技艺差了些。”

韩三良笑了笑,将儿子转过面来,看着儿子的背后,摸了摸衣裳,摸着针脚道:“这还叫技艺差啊,这做得够不错了,你看这针脚如此整齐——”

韩三良突然间的沉默,让韩流之有些奇怪,回头瞧着他爹。他爹发觉了,便笑了笑道:“那位姑娘,倒是有心了。”

“只是,不知该不该信。”

看着独自苦恼的儿子,韩三良道:“你已经信了。不要太在意,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若觉得她可疑,便与她保持距离便好,之后的,顺其自然吧。世上害人之人良多,也不能全然避免了的。就是不知,这姑娘是何种人物,下次带来给爹瞧瞧?”

“有缘吧,她来无影去无踪的。”韩流之摊手,突然回过神来,“哎,爹,你怎么对秦可言以外的女人感兴趣了?”

“臭小子,你这话说的,我这是关心你!”韩三良正色道。

“关心我啊,我最头疼的事情是与秦可言的婚约,爹你这么关心我,那要不将我跟秦可言的婚约解了?”偷看一眼韩三良的脸,果然铁青,连忙道,“我说笑的!”

“你与秦家的婚约一解,武林必将大乱!”一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你与秦可言婚约在身,我们问柳山庄名正言顺守着凌虚剑主人,他日真有动用盟约之日,也是我们问柳山庄掌控着。不是不信其他人,只是他人掌控总容易横生事端……”

“知道知道,身为下一任盟主,就应该多为江湖想想,少想儿女私情……”韩流之掏了掏耳朵,随后叹了口气,嘀咕,“反正,我喜欢的你也不会让我娶。你喜欢的也在天山接不回来。”

韩三良不作声了,良久,才叹了口气,笑道:“去换衣裳好好休息,回头再与我说说这路上的事情。”

“恩。”韩流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韩三良,目光集中在那几根白发上,心中感叹,他爹还是老了啊。他此时是那个中原武林盟的少盟主,于是他温声道:“爹,我会与秦可言成亲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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