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询问
心里千般想法,在不断的面相自己认为对的方向发展,可直到最后,才默然发现,也许从自己一开始的时候,一切就都选错了道路。
去天虹不对,因为在那里我感觉到有人看着我,更拿到了一个同向下一道门的钥匙。
去见老友不对,因为他告诉了我另一个谜团的绳扣儿。我推敲出了所有的可能,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心机和预谋。
时间是不断滚动的转盘,我们生活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上,每一次的抬脚都不知道方向,只有经过命运的编排之后,才会随着一定的轨迹走向一个方向。
可这个方向是属于谁的,是编排者,还是拯救者,我不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
当我岔开那封信的时候,一切的预谋已经将我彻底的吞没,以至于将要选择的方向都忘记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我的脑海中翻起了很多种可能,可是那么多种可能的背后又是什么,是更多的可能及巧合,但我还有多少时间,用来推算这样的可能呢?
看着对面的女人,我久久的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该有的神色,不是紧张,因为她不受制于人,没有焦急,因为她知道我会相信。
可所有的一切她都算错了,答案不会就这样的简单,我的下一步不可能,也不应该在任何人的安排之中。
“这是谁写的?”终于,在沉默中慢慢醒来的我开口了,问出了我这辈子最白痴的问题。
“他叫梁嘉成,是做房地产的,曾经在一次官司里,被罚了三千万,后来我们就收到了这封恐吓信!”
就这么简单吗?我不信,“那么你有他们公司的地址吗?还有这封信的内容有其他人知道吗?比如你的女儿贺英?”
在最后强调了一下这个名字,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询问她,但在她的目光和举止中,我没有发现任何说谎的意味。
“贺英她也经常回家,所以这封恐吓信她应该也是知道的,至于她有没有告诉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请问这样一封信,可以帮你们破案吗?”她似乎在判断我的办案能力,或者是想知道我是否表示相信这封信的真假。
我笑了笑,掩饰了对她不信任的目光,“如果证据确凿,我们自然会去查他,这些就不劳烦贺太太操心了。”
“那就有劳了!”这是对话的结尾,也是她唯一一次露出让我不自然笑容的一句话,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
我点点头,看着她离开沙发,慢慢的走出办公室,并合上门。
门在合上不久之后,我向吴局说了一声,并问了一下贺英找到了吗,他的回答却让我有些挫败。
她似乎成为了整盘棋的关键,如果她在这时候不见,或者是被杀,那我将失去一个很可能接近凶手的线索。
但转念又一想,如果凶手要杀她应该早就动手了,又为什么会迟迟没有得手,或者贺英已经拥有了贺海的筹码,最起码现在不可能被杀。
我安慰了一下自己,走到自己的工作室,把所需要的三封文件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分别摆在桌子上。
第一个是那封神秘的对话纸,第二个是闵素晶给我的恐吓信,第三个是几年前贺海和梁嘉成结下恩怨的那档案例。
我先对照着神秘对话和恐吓信之间的差异,发现这里提及的都差不多,不过就是带有威胁信的意味,但对话里所说的秘密不见了,还有恐吓信里提到也只是一个人的言辞。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从对话和信里看的出来,这应该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可再看几年前的案子,我发现梁嘉成应该不可能是写那封恐吓信的人。
答案很简单,从他的言辞中就可以看的出来。还有作为一个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人,他或许会有报复的打算,但却不应该以这简单的信来威胁对方,因为这太不可能了。
疑点重重之后,我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那段对话是这封信的翻译版,闵素晶在暗示我,凶手有可能是梁嘉成或者和他有关的人。
但对于这个极有头脑的人,我可不太想一直按照她摆下的棋局走下去,因为那样就太被动了,不过既然人家给了线索,也不好不去看看。
看着纸上梁嘉成的名字,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生意人,最可靠的伙伴是钱,而最可怕的敌人,也是钱。
拉出抽屉,把剩下的资料一并放进抽屉里,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活动了一下手臂关节。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看了下号码,原来是小顾打来的。昨天出门的时候,我留了号码给他,并将装修侦探所的事交给他了。
“喂,怎么样了?”一边接着电话,我一边收拾着手里的资料,当要把那封信和对话篇放进抽屉里时,我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选择另一条自己的路。
“已经差不多快完工了,你有时间的话,什么时候来看一下,这里还差一块门牌,不知道要什么字号啊?”对面有机器发动的声音,小顾此时似乎在那条巷子里处理垃圾堆。
我想了想,“等一下我会给你回电话,字号的事情,我等一会儿会一并告诉你,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看来今天的事还真不少,走出市局,我步行走到一个小饭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就先开车去了医院。
古迦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我还是介意他多休息几天。
杰妮在医院倒也无聊的很,于是在我和古迦商量侦探所的事情时,她主动提出自己去哪里看看。
我倒是无所谓,古迦却微微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直到我问起侦探所名字的时候,古迦似乎在想什么,久久的沉默之后,才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诡纱!”
我挠了挠头,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我本想让他改一下,可还没开口,杰妮就冲我笑了笑,并向我说明了这个名字的由来。
在罗马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传说,相传在古老的城市里,住着一群人,他们每天都带着面纱,在这群人里,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样子。
甚至在照镜子的时候,都无法看到自己的样子,而这样的隐藏,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保护。
他们在时间的长河中经历了无数次的变迁和蜕变,但唯一的习俗就是保持了他们的神秘和隐藏。
因为想要在这个复杂的世界生存下去,除了必须要有的生活方式之外,还要学会隐藏,隐藏所有的未知。
只有这样才可以保护自己,不受外界的侵害,但这样也必然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对未知的不信任。
每一户人家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会在自家小小的人际关系间沟通,但却缺少对外界的了解。
这样的隐患下,他们坚持了很久,在危险中,他们学会了与生俱来的智慧,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一样能完全的生存下来。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人来到了他们之间,并迫切的喜欢上了其中的一个女孩。
但因为家族的禁忌,那个陌生人不被大家接受,除非他也同样加入他们,继承他们古怪的习俗。
那个陌生人开始时感觉这样的做法很有趣,而且对那个女孩的性格十分喜欢,所以也就欣赏同意了。
可一天天看着那白色的面纱,好奇心便在他心里暗暗的扎下根,并开始对这里的一切展开了追查。
直到他有一次趁着自己妻子睡觉的时候,慢慢的解开了她的面纱,那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妻子。
在面纱的背后,一张陌生到极致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但随着那张脸越来越清晰的出现,那个男人却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妻子的皮肤正在慢慢的变化着,灰色的面孔在不断的吞噬着他妻子的一切,直到在他的惊讶中,妻子完全的变成了一座雕像。
那一夜,他疯狂的咆哮,惊醒了所有人的梦,将他们守护了千百年的秘密展现在了世人面前。
一夜间,这群人从世界上消失了,像神秘的由来,又在漫漫的尘世中神秘的离开。
故事在这里结束了,我却还是不明白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意义,就只因为一个传说吗?
“那这个传说和侦探所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啊?”看着杰妮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盯着我,我不由的笑了笑,这问题问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杰妮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就率先走出了病房,而我则又把目光放到了古迦身上,但看样子他也没有什么解释给我。
耸耸肩,我不置可否的起身,“那就这样吧,反正那是你开的,我可管不着!”
古迦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追问什么,打了个电话,给小顾,说了一下杰妮会去那里,并把名字告诉了他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我也抬步走向了房门的方向,可手指刚刚按在门把上,屋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老者,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老者就瞟了我一眼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拿着手里的棋盘走了进去。
我回头,却见那老者正是前不久和古迦对弈的人,而此时他也正把棋盘放在病床上。
我无语,真不能理解,古迦怎么和这老头这么说的来,不过想了想到也无妨。
走出医院,我驾车来到了海云大厦,在十八层梁嘉成公司的待客厅中座了下来。
喝着杯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沏好的茶水,待客的服务生终于走了出去,我在这里等了大约已经有十分钟了,可要见的人还没有来。
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我放下茶杯,手机却忽然传来一条短信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