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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陌离儿

虽然风雨已经停止,星光也在闪现,但整个海面对于吴艮来说仍是一片漆黑,他不清楚自己漂流到了哪里。这个时节的海水还很凉,刚刚紧张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现在稍稍放松下来,就感到身体冰冷,冻得发抖。他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那一小瓶酒,喝了一口,感觉好了很多,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带那么多食物根本没有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面对着如此极端的寒冷和疲惫,能够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就是大幸了,但这些东西既然带了也就没有必要扔下去,他将那个包袱从身上解下之后绑到木板上。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吴艮先是通过北极星找到了方向,发现自己是在向东漂流,而据他所知,东方都是渺茫的大海,只是零星的有几座不大的岛屿存在。他愈加感到生存希望之渺茫。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后悔自己没有听前段时间遇到的那“老神仙”的话,呆在家中混吃等死。因为就在这今晚的危机中,他的身上所被压抑住的一种冒险精神觉醒了,他现在想到自己之前的经历,一种莫名的兴奋有心而生。

或许是命不该绝,吴艮感觉只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东方的天际有了一些亮光,看样子再过不久太阳就会出来,这让吴艮重新燃起了生存的期望,因为在这个情境下,黑暗、冰冷与孤寂是最为可怕的。只有等到太阳出现,利用这一个白天的时间,找到一条船或者是一座小岛,否则绝不可能再活下去,而且也只有这一个白天的时间,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在海里支撑到下一次太阳升起。

时间一晃就到了上午,吴艮估计时间已经接近午时,在之前的这两个时辰中,吴艮入目所见都是茫茫的大海,碧海蓝天,看上去分外明丽,而此时却渐渐起了一些雾来。

而吴艮这时想的却是,如果能够将这段经历写出来,凭他的文采,一定可以引起轰动的。不过随着时间的延续,他越发感到身体的疲惫,现在海上虽然没有了风雨,但小一些的浪潮还是存在的,他必须保持时刻的清醒和高度的注意力,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溺水而亡。不仅这样,他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现在已经疲惫的不能自已。

就在这绝望之际,他突然看见,在雾蔼苍茫中,一条小船破浪而来,他在这时已经不能看清船上的人影,用尽了仅剩的力气向着那条小船大喊大叫,然而眼前的影像却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最后看见那条小船驶到身前,发现那船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似乎是白伯,就果断晕了过去。

等到吴艮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条小船上,船上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两人,一个正是自己之前见到的白老,另一个则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面色苍白的中年刀客,这刀客不知是因为昨夜的暴风雨还是早就有病,一直坐在船上咳嗽,同时怀中仅仅抱着自己的刀,即使是在这绝境也没能让他有丝毫的波动,似乎那刀就是自己的生命,而白老则是在划船。

吴艮看到太阳已经快要落下,晚霞竟然是明亮的金黄色,透过这色彩,就感到自己的内心也变得明亮起来。这时候,只听到白伯的声音响起:

“吴公子,你已经醒了吧!没想到,昨天那种情况,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却能够活下来。”

“白伯,昨天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到了一次好像是火药爆炸的声音。”

“确实是如此,昨天夜里,有人趁着暴风雨,在船的龙骨处放置了不少炸药,引爆后,船直接断成两截,其他的人估计都已经葬身大海了。吴公子,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吴艮据实说了自己逃离得经过,但却没有将那两个女子的事情说出来,然后,问道:“白伯,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已经有了几个怀疑的目标,不过那人总是在我们船上的,在回国后仔细调查还有谁在这里活下来了就可以知道了。”

“万一那个人已经死在昨夜了呢?”

“那就算便宜了他,不过这可能性不大,在我们所乘坐的船上带着两条小船,昨天夜里,我和家主在听到爆炸的第一时刻就赶了出来,找到放置小船的地方,没想到只剩下了一艘,整条船上,以我们二人功夫最高,不可能有人比我们更快,那么之前乘着小船走的人只能是那个放置炸药的凶手,只可惜没能在这大海中碰到他。”

“噢”吴艮这才知道那个病殃殃的中年刀客就是之前沉没的那艘船的主人,那刀客在吴艮与白老说话的时候,无论姿势还是神态,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变化,似乎除了刀,不对任何事感兴趣。吴艮以前听自己的妹妹讲起过这种人,记得自己妹妹说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人,一般说来,只会有两种情况,一刀秒杀对方,或被对方一刀秒杀。而他的妹妹虽然经常不靠谱,但却也是自己见识过的武功最厉害的人物了。吴艮就在猜测这个中年人属于那一种。

过来一会儿,吴艮又问道:“白老,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东边不都是大海吗?”

“吴公子,我们之前向北行使了七天,已经快要到达黄河入海口了,我们依照现在的方向前进,据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百济的西部。

果然,船只又向东行驶了不久,在星光刚刚显现之际,那刀客就凭借自己远超在场其他两人的眼里看到了一座小岛,这也是吴艮第一次听到那人说话,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咳嗽一下,看来真的是病得很重。但接下来的事却又颠覆了他的判断,因为就在小船距离小岛还有20多丈的时候,那刀客突然从船上起身,在水面上几个闪现,竟就站到了岸上。吴艮之前虽见识过自己妹妹的武功,但哪有如此高明,一时竟被吓的目瞪口呆,不要说他妹妹了,他之前见过的几个修仙者也并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接下来,白伯和吴艮二人找了一个天然的渡口,将船停在了那里。吴艮取回了自己的包袱,他在上岸的时候竟发现,那个白伯也带着两个包袱,不禁有些好奇,能让这二人在最后时刻都要带走的东西,想必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不过他也没有强抢的想法,一是武力值太悬殊,其次是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到陆地主要还是要靠这两个人。而这只是一个荒岛。

接下来,三人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点了一堆篝火,然后就决定在这里休息了,吴艮还将自己的食物主动分给二人。接下来吴艮看见那刀客,拿起了白伯所带包袱中的一个,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置在地上。吴艮离得有些远,看不确切,只见他似乎是先用什么擦拭了自己的刀,然后又拿出一块磨刀石,将磨刀石泡在一种油里浸润,然后开始磨刀。之后的时间便重新开始用什么擦拭自己的刀,直到吴艮睡觉前看见他还在擦拭。

在这一个晚上,吴艮就睡在篝火旁,却是从未有过的安逸与深沉。没有保持丝毫警惕。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力值,在这个地方,保不保持警惕都是没有用的。

第二天,周长安元年三月二十三日的早上,三人起身,准备离开这里。白伯对这附近的海况很是了解,说这个小岛应该是属于百济西部的大黑山群岛,但也无法判断究竟是那一个小岛,不过这也不重要,因为这里距离朝鲜半岛西岸应该只有不到一百里路,即使仅凭借那条小船,只要不再倒霉的遇上暴风雨或大批鲨鱼之类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就在三人接近小船的停泊位置时,却见有一个人躺在岸边的沙滩上,三人走近,发现是一个衣衫有些破烂的女子,头发是白色的,吴艮想这不会是那个叫陌儿的女孩吧!那时她表现的如此兴奋的样子,本以为她一定可以安全脱离,昨天晚上还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炸了龙骨的罪魁祸首,怎么会变得如此凄惨,她妹妹又在哪里?

在这时,吴艮看见那白伯对那刀客小声说了些什么,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一直走到那女子身前,却什么也没发生,由于那女子是趴在地上的,他弯下腰来,想要把那身体翻过来看看。还没等手碰到那女子的身体。那白发女子竟突然从地上跃起。

只听“砰、砰、砰、砰、嗖、刺”的六声,这前四声是女子的双手双脚同时发出攻击被白伯挡住的声音,那第五声则是从女子嘴中发出暗器的声音,第六声过后,只见白伯的脖子后面出现了一个红点,片刻后鲜血从那红点喷出。看样子是那暗器,直接穿过了白老脖子上的主动脉,也不知最后到了那里。

然后只见白伯身子晃了晃,竟直接倒了下去。那女子的身影就展现在吴艮和那刀客面前。正是吴艮之前在船上认识的那自称陌儿的白发女子,只见她此时脸和胸口的位置都被喷上了一团团的鲜血。这个容貌艳丽的女子,带着和她身上的血腥极为违和的笑容,就那样看着面前的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吴艮从未见过这如此可怖的面容,口齿不清地指着那女子说到:

“你,你,你是陌吗?

“不是,”只见那女子仍旧微笑的说到

“那你是离儿?”

“公子又猜错了哦,我是陌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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