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熠风之所以在知道对方是宇文护之子后还这冲动地就冲上去,不是因为对方强抢少女,他将少女救下来也会是一场美丽的邂逅。也不是穿越过程中损伤了大脑,却保持了现代人的所谓的正义,且被正义冲昏了头脑。而是因为就如他所说话一般,表示衷心的时候到了。
段熠风自然不需要向谁表示衷心,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对面的人是宇文护的儿子,他这么做是要表明一种态度,是要让宇文邕和杨坚他们知道,他段熠风既然选择了他们这边,就绝对不会再靠向宇文护那边。要知道改行卖水果那几个月,闲极无聊被迫看了几部宫斗戏,别的东西他没看出来,就看出一点,那就是两面三刀、阳奉阴违和墙头草这三种人,是所有政治阴谋漩涡中死得最快的那部分人。虽然不清楚历史,不知道宇文邕以后会怎样,但是知道以后杨坚是要当皇帝的,他以后要当皇帝在这次事件中自然不会出事,有这么一盏明灯在,还用得着考查形势吗?
段熠风冲出去后,第一时间对天开了两,然后大叫一句:“大胆狗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看小爷我不打烂你们的狗嘴。”听他前面半句还有那么点气势,到了最后面,感觉就有些变味了。花无常苦笑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高声说道:“遇不平之事,岂可袖手旁观。”说完,一挥折扇便也冲了上去。花无常知晓段熠风本人不懂什么武功,不过他手中的枪却很厉害,他是怕段熠风打不赢对方时会开枪,如果一不小心伤了或杀了宇文乾威,那在场的人今后便都不得安宁了,他花无常倒是不怎么在乎宇文护事后的报复,大不了逃走便是了,不过那样的话杨坚他们的计划就会失败,而花家也得举家逃亡。所以段熠风一冲出去,不等两相交战,花无常便是一跃而起,跃过了段熠风头顶,后发先至冲入了对方人群。
段熠风只知道花无常武功很强,却不知道究竟有多强,见他一跳就从自己头顶飞过,跳过的距离最少也是七八米,眨眼间已是到了对方面前,不禁暗骂一声:你妈的是人吗?他此时也只是跑出去四五米,而距对面的宇文乾威尚有六七米的距离,见花无常冲入对方人群已经开打了,也不可惜被对方捷足先登,而是停在了原地,并且伸手一拦,对身赶过来的包不期几人道:“花公子武艺高强,我们观战就好。”听他这么说,又见花无常一人对付宇文乾威五个手下却游刃有余,便都停了下来。观看了一会,包不期道:“好一招穿花蝴蝶,花兄的天女散花手果然了得。”
花无常的武功是不是真像包不期说得那般了得,段熠风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是“穿花蝴蝶”,只看出花无常进入对方人群,就有如狼入羊群,几拳几脚再加几扇子,对方五人就倒在地上呻吟去了。花无常并没有对宇文乾威出手,此时他又惊又怒地看着将自己五名随从打倒在地的花无常,道:“尔是何人?竟敢在大街上打本公子的人。”段熠风摇着手枪走了过来,道:“知道你是公的,但就算是公的,也不能一见女人就强往家里拖吧!”他说话之时,宇文乾威是背对着他的,说完,也不等宇文乾威反应过来,伸脚便一脚踢在了宇文乾威的屁股上。段熠风此刻穿的是他从现代穿过来的靴子,虽然花无常也叫人为他准备了鞋袜,但这个时代的鞋不分正反,段熠风试了一下后便放弃了,依旧一直穿自己穿过来的靴子,而他来这到这个时代也就三四天工夫,所以也一直没换。段熠风穿来的这双靴子是一双牛筋为底,牛皮为面的靴子,底部与鞋尖都非常硬,而他这一脚踢得力道不小,也很有准头,正好踢中尾椎骨与****之间,只是一脚,便听听得宇文乾威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就扒在了地上。
不理会倒地呻吟的宇文乾威,也不理会花无常很是无奈的眼神,段熠风来到宇文乾威所抢的女子身前,这时她们一家三口已经抱在一起痛哭,段熠风看了那少女一眼,发现只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确实非常漂亮,难怪大白天的宇文乾威就来抢人。感叹了一番红颜祸水,段熠风回头对花无常道:“这女的确实不错,我决定将她带回去做我的使唤丫鬟。”段熠风话一出口,所有人便都以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而地上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三口之家,听了他的话后,两个妇孺便哭得更大声了,而那男的却说道:“望公子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听到男的求饶的话,再看所有人都是异样的脸色,知道他们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又一脚踢在还在地上打拱的宇文乾威身上,道:“这家伙是谁你们都知道了,如果就这样放手不管,等我们走后,你们觉得她们一家子还会有活路。”众人这才明白段熠风乃是好意要救这一家人,于是都抱拳称赞段熠风,说他不畏强权,乃是敢做敢当的英雄好汉,便是那男的也是来求他救命。
段熠风指着花无常对一家三口道:“看清楚了,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花无常花公子。”听他报出了花无常的名字,那男的便马上又对花无常抱拳作揖,道:“小的拜见花公子。”段熠风问道:“随国公杨坚你们可知道?”男的忙点头说知晓,段熠风又问道:“那随国公府你们可知道在哪里?”见男的又点头,段熠风接着说道:“那就好,你们马上回家收拾东西到随国公府上去,到了那里,你们就报上花公子的大名,到时自然会有人安排你们在国公府住下。”
段熠风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给安排了下来,在少女一家下跪行礼时,段熠风将身子一让,告诉她们花无常才是她们真正的救命恩人,而在三人拜了几拜,而后起身匆匆忙忙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到国公府避难而离去后,花无常问段熠风道:“卧槽这般所为不知有何用意?”段熠风一脚踩在刚从屁股上的痛楚中恢复过来正要爬起身来的宇文乾威背上,然后道:“火药这么大一份功劳我眼都没眨一下就送给了国公大人,所以也为他找点事做,免得他又变得清闲了。”花无常又问道:“那为何要指名道姓说是在下救了他一家三口?”段熠风道:“那是因为我虽然擅长追杀、暗杀与明杀,但是我却不擅长被追杀、反暗杀与和人拼杀,而花兄武艺高强,有道是能者多劳,便有劳花兄多担当一二了。”花无常无奈地笑骂道:“原来你这是祸水东移之计,没想到我花无常一世英明,却会在此中你奸计。”段熠风道:“大家兄弟一场,何必如此斤斤计较。”说着又踢了宇文乾威一脚,问道:“这家伙怎么办?”包不期道:“如此败类,不如一刀杀了算了。”
宇文乾威本见自己手下五人还对付不了对方一人,被对方打倒在地后就再未见一人起来,更不知他们是生是死,便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些人,所以只是看着,并不动物反抗,待被段熠风一脚踢中要害跪倒在地后,便想着要大骂对方,然而实在痛楚难当,想骂也是骂不出来,痛楚稍减,想爬起来看看踢自己的是何人,不料又被对方一脚踩趴在地,所以就不动也不骂了,他这是从段熠风他们对话中听到对方清楚自己是谁,并不当心对方会来杀自己,所以只想暂时忍住,待事后再找这些胆大包天之人报仇就是了。可是此时却忽然听人说要杀了他一了百了,当下哪还敢不作声,强忍着臀部的不适,翻过身来,道:“求各位大侠饶我一命,我对天发誓,事后绝不向各位英雄好汉寻仇。”实想不到他一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不但有超出一般人的忍耐力,而且在得知性命攸关之时懂得向对方低头。
包不期的话其实也不过吓唬吓唬他而已,就算包不期是认真的,花无常和段熠风也绝不会真让人将宇文乾威给杀了,此时只是将他打了一顿,以宇文护对子弟的包庇与纵容,还须费一番手脚才能将此事给化解了,而如果真将他给杀了,那么与宇文护便是杀子大仇,那时就万无化解的可能了。段熠风又一脚再次踢中宇文乾威屁股原来的地方,将宇文乾威踢得再次拱成了虾米,道:“你发誓,谁信呢!”宇文乾威这次看清了踢自己屁股的是谁了,将段熠风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的同时,一边用手护住了自己屁股,一边吸着凉气地说道:“却不知英雄如何才信?”段熠风道:“一般我只信死人才不会找仇报仇,但是将你弄死了,那么你的一家子都会来找我报仇,这样反而更麻烦,所以得想个稳妥的办法才行……”故意沉默一番后,才又说道:“有了。”说完,俯身去翻宇文乾威的身体,趁旁边的人不注意的情况下,从地上拾起一粒圆圆的小石子,当着宇文乾威的面将拿着小石子的手伸入怀中,然后再拿出来,对宇文乾威道:“要么张开嘴,要么伸长脖子。”
宇文乾威还不傻,知道段熠风放中的意思,经楚霸天拿着大刀一吓后,老老实实将嘴张开了。段熠风将拾得的小石子扔入宇文乾威口中,说道:“咽下去。”有楚霸天的大刀就在脖子旁摆着,宇文乾威不敢不从,忙将石子吞了下去。段熠风又道:“刚才喂你吃的是苗疆的蛊毒,是一种很特殊的蛊毒,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多事,那么这蛊毒就永远不会发作。当然就算这样也不是一定不会发作,要是哪天我走在路上一不小心摔死了,那么你也会随我一同去地府报到。”宇文乾威问道:“若是我出了事呢?”段熠风“呵呵”一笑,不答他的问话,又踢了宇文乾威一脚,问花无常他们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对付宇文乾威,其实也没用多长时间,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是过去了十几分钟而已,时候还早,几人又是刚从国公府出来不久,自然不会马上就回去。花无常道:“再往前随意走走,到午时便回去如何?”众人出来的目的主要是因为段熠风对长安不熟,所以带他出来逛逛,所以花无常的问话主要是征询他的意见。段熠风道:“没问题。”说完又对宇文乾威道:“不要惹我不高兴,我不高兴了也很容易死人的。”又威胁了宇文乾威一番,段熠风这才与众人说说笑笑离开了。
待与宇文乾威离得远了,段熠风问道:“花兄一出手,那几人便再不动弹了,可是点了那他们穴道?”花无常道:“比之卧槽以石作蛊,点几人穴道实乃小道尔。”段熠风从地上捡石子的动作,旁边围观的人隔得远了看不到,但花无常他们就在身边,自然不会看不到。段熠风道:“为了小命,使些小手段也是不得以。”花无常道:“卧槽兄以石作蛊,今后倒是少了很多麻烦,可在下与随公今后恐怕就不得清闲了。”段熠风道:“你我休戚相关,若再说这事,岂非见外。”花无常一愣,苦笑地道:“卧槽所言甚是,今后再不提此事便是。”段熠风道:“你也别以为我这是坑你们,我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我们的事能早些进行,总这么耗着,什么时候是头呀?我可不想总生活在算计之中。”花无常道:“卧槽之意是……”段熠风道:“戏总是要演的,也总会有演完的时候,不过我可不想当主角,当个配角吸引一下观众的注意力就好了。”花无常道:“卧槽之言不假,不当是你我,便是国公,当个配角就好。”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得太透,只需点到为止即可。不过两人的谈话显然跟在身边的人却不是很明白,包不期问道:“什么演戏,可是要唱大戏?”花无常道:“卧槽之意是他不会去争夺先锋将军。”包不期“呸”一声,道:“我道是何事,原来就为这事,先锋将军有何好当的,便是送与某,某还不愿当呢!”段熠风道:“包兄之言再正确不过了,我等大好男儿,何必为了个小小职务将自已供去让人驱使,天下这么大,好男儿就当逍遥四方。”包不期“哈哈”笑道:“卧槽之言最合我意了,待此间事了,卧槽可到包家作客,酒可能比不了卧槽的煮酒,但肉却定不会少。”面对这么豪爽的言语,段熠风就算看不上他家煮的肉,却也不好出言讥讽于他,拍了他肩膀一下,道:“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酒我来蒸,你负责煮好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