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五很倔,“今晚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离他跟哥哥们保证的日子差不了几天了,若今晚再失败,他就得放弃媳妇了。
“交代?”李蔓好笑,“我都没问你半夜三更的怎么在我屋里,你还敢问我要交代?”
“好。”小五心一横,道,“我承认,是我半夜三更爬窗进来的,可是,是你自己爬到我身上,睡了我的。”
“咳。”那个睡字,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顺口啊?
李蔓有些不敢看他火热的眼神,便扭过头去看窗口,窗户此刻却关的很严实。
“谁教你的?半夜三更爬窗户,那不是君子所为。”
“我爬你的窗户,又不是别人。”
“那也不行。”
“你也管我,就做我媳妇。”
李蔓噎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想,还真要有个了断了。
“小五,别再提媳妇了好吗?我可以当我是姐姐,嫂子,但就是别当我是媳妇,我只当你是弟弟,我对你没那个感觉,明白吗?就像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也没有。”
“真的吗?”小五眼底有火光闪烁。
李蔓知道他是动气了,也知道自己那话挺伤人,但不说不行啊。
她点头,“真的,小五,在我眼里,你一直就是个孩子,我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情,我……啊……”
话未说完,他猛然一推,将她推倒在床,整个人蛮横霸道的压了上来。
李蔓惊呆了,“小五,你疯了?”
“你不是说不会对我动情吗?我想试试,到底是不是真的?”小五红着眼睛,像只被刺激到的小兽,猛然张开嘴,对着她的唇就咬了上去。
他根本不会吻,再加上紧张和怒火,就更糟糕了。
李蔓的唇被他的牙齿给磨破了,甚至出了血。
她疼,他却全然不觉,用牙齿撕扯着她的衣裳。
这下不是吃惊,而是害怕了。
她想喊李墨,因为李墨就睡在隔壁,可这样一来,小五肯定要挨顿揍,而且,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这小子就完了,他们兄弟的感情也完了。
“小五,你冷静点。”她双手使劲抵在他的肩膀,急声哀求道,“我错了,我不该说刚才那话,小五。”
他知道她不忍心伤害他,可是,她的话却是真的。
她对他不能动情。
这个发现让他很挫败,挫败的让他一时难以发泄,痛苦的咬在了她的锁骨处。
“唔,疼。”李蔓吃疼的惊叫。
唇齿间感觉到了血腥味,小五也是惊住了,忙松口,才发现,她雪白精致的锁骨被咬出了一圈血印。
“蔓儿。我……”小五愧疚不已,望着她受伤的锁骨,不知所措。
李蔓趁机推他下来,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够了,小五,别闹了。”
“蔓儿,你恨我吗?”小五低垂着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行为。
他答应哥哥们不硬来的,可刚才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不恨。”李蔓靠在墙角,警惕而冷静的看着他,道,“你还是个孩子,一时冲动而已。等你明白过来,你会好的。”
小五从小就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
“一时冲动?”小五苦笑,“你真当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时冲动?”
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冲动五年?
“你别说了,我只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哥哥们说的。”李蔓将脸转向床里,不再看他。
小五俊脸抽搐了下,他想跟她说,尽可去找哥哥们告状,尽可让哥哥们狠狠揍他一顿才好,只要她心里好受。
可是,看她连看自己一眼都不看,小五难受的连呼吸都不畅了,满腹之言,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最终颓然的抓起床边的衣裳,下了床。
他走了,竟然还是从窗户爬了出去。
这让李蔓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肩胛处的疼痛却让她心思凝重了起来。
看小五这模样,大概是彻底对她死心了。
可是,要怎么办?她肩胛上的伤口明天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到那时要怎么解释?
真是伤脑筋。
然而,更让她伤脑筋的却是,一夜没合眼后,第二天一早,李书拿了一封书信跑过来找她。
她展开一看,竟是小五半夜留书离家出走了。
这一次,他不是回神女沟,也不是到处流浪,而是很明确的说,他已看破红尘,决心皈依佛门,要去灵山寺剃度出家。
这封信被揉的皱巴巴的,上头的字迹有些凌乱,甚至有几个字下笔太重,连纸张都戳破了,看的出来,写信的人当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李蔓想着,这肯定是小五昨晚从她这儿走了之后写的。
剃度出家?也亏他想的出来。
“会不会是这臭小子故意吓我们呢?”李书思虑再三,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画脸色说不出的凝重,“小五性子倔,做的出这样的事。”
尤其是一月赌约将近,这孩子心理压力大,一手承受不了做这样极端的事也是有的。
“但愿大哥二哥能将他追回来。”
李蔓颓然的靠在床头,有些头疼。
李画朝她望了望,看她脸色很不好。
才一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没往心里去,这会子瞧见她眼圈还有些发青,顿觉不对劲了。
“蔓儿,你怎么了?不舒服?”
李蔓轻轻摇头,昨晚没睡好,身上乏,有些倦罢了。
“大哥他们去追多久了?”
“也没多久,我早上起来没看到小五,就看到这封信,拿给四弟看了。大哥知道了,就和二哥立刻去追了。”李书道。
“嗯。”李蔓想着,小五还是个孩子,能跑多远,李墨李言一定能将他追回来的。
李画却突然站到了她跟前。
李蔓一愣,抬眼看他,“怎么了?”
李蔓大惊,忙要将衣领拉上去,“你扯我衣服干嘛?”
“这谁咬的?”李画不让她扯,目光凌厉的盯着她锁骨处的咬痕,雪白肌肤中的牙印,见了血,咬的极深。
李蔓使劲推开他,强做淡定的将衣领拉好。
“什么谁咬的?虫子吧。对了,大哥他们是坐马车去追的吗?身上带银子了没有?”
“别扯开话题,是小五干的,对不对?”李画脸色气的脸色都青了。
李书在一旁握紧了拳头,气道,“等那臭小子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
“我没事。”李蔓忙道。
“都咬这样了,还没事?”李书心疼的看着她。
李画从抽屉里拿了药膏出来,坐到床边,为她抹药。
看他俩这神色,李蔓也不敢多言,心里竟然隐隐期盼,小五还是不要那么快被找回来吧,不然一顿打是跑不掉的。
而事实上,李墨李言这一追出去,回来已经是十天后。
而且,回来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十天里,李蔓几个在家等的心都焦了,可终于等回来了李墨李言,却没有小五。
李墨很生气,至少李蔓从未见过他这样,他从回来,就一句话没说,只一个人关在屋里不出来。
李言则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其实第二天,他们就在路上追到了小五,李墨狠狠的说了他一顿,小五貌似知道错了,也答应跟他们一起回来。
可是,谁知中途在饭店吃饭的空儿,这小子说要上茅厕,竟然偷偷的将马车牵走了,一个人偷溜了。
他们兄弟身上并没带多少银子,雇不了一辆马车,想回来拿,又怕耽搁时间,幸好遇到了一个赶车给灵山寺送货的,他们便搭了便车。
到了灵山寺,还真见到了小五。
还是住持大师领着他们见到了他,看的出来,大师也被他家小五给烦透了,一见他们如遇救星啊。
原因是他一来就说要出家,住持大师见他年纪尚小,且穿着气度不凡,怎敢轻易给他剃度,只劝其回家。
可小五铁了心的,死活赖在寺里不走。
住持没法子,正想差人去山下打听哪个大户人家出走了孩子呢。
这不,可巧李墨李言找来了。
住持大师连忙就带他们去找人。
可人是见到了,小五见到两个哥哥,不喊哥哥,却双手合十,喊了一声‘施主’。
这可把李墨气坏了,生平第一次对这个弟弟动了手。
小五挨了打,反更猖狂了,还说什么看透凡尘俗世,肉体上的疼痛于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他唯求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嘴角都流血了,还劝两个哥哥看开点,他将投身佛祖,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李墨被气病了,一连在寺中躺了好几天,连床都下不了。
小五倒还孝顺,每日床前奉药伺候,只一样,他再不喊大哥,那一口一个施主,叫的李墨药都吐光了,病越发重了。
李言气的又将小五揍了一顿,并且勒令他不准再靠近大哥的房门。
小五依言,每日里跟着那些和尚们一起吃斋念经,还挺像那么回事。
甚至,住持大师渐渐也被他的诚心和佛心感动了,还主动劝起了李墨兄弟,说是小五有慧根,将来会有大成就,不如就顺了他的心愿,选个好日子剃度。
为此,李言一怒之下,差点拔光了住持那小撮花白胡子,并且扬言,谁敢给小五剃度,就要他好看。
住持大师也被气的胡子直颤,还说佛门圣地,容不得他们猖狂,但到底也没再敢提给小五剃头的事了。
等李墨身体稍微好些,李言就想着哪怕用捆的也要将小五捆回来。
可这孩子死倔死倔的,竟然拿了把剪刀来威胁李言。
当然,他不是想自杀,而是要自己给自己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