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几队人马多是来找蔓儿的,看那样儿都不是好惹的,估计得打起来,咱们一会趁他们窝里斗的时候,再寻个机会走。”
“嗯。”李墨也是这主意。
李蔓和李画相视一眼,也认为暂时只有这法子。
只是,外头这几人,谁也不肯先动手,就这么干耗着,而司徒青更是悠闲惬意的很,似乎这大晚上的不是来执行任务,倒像是带着团队过来谈天说地,聊聊雪月的。
他甚至还跟另外两队的头儿,聊起了哪家楼里的姑娘更标致更有味儿,听的那两个一脸纠结的。
最后,还是汪统领憋不住了,先道,“司徒公子,锦王给了在下一炷香的时间,现下时间不早了,在下想带李蔓姑娘先行回府,改日,在下再陪司徒公子说话。”
说着,他手一挥,就命令属下去拉马车。
“慢着。”另一边,程侍卫长立刻大喝一声,随后,却是一脸勉强的笑,道,“汪统领,这蔓儿姑娘是我们宁王要请的客人,而且,在下似乎比你要早来一步,于情于理,都该先去宁王府中才是。”
音落,立刻吩咐左右人等,就要上前抢车。
汪统领脸色一沉,怒喝一声,“放屁,她乃锦王的婢女,就算宁王要她做客,也得锦王应允了才成。不若这样,你随我一同回府,回禀了锦王,若锦王同意,你便可携她一同回宁王府。”
你这话才是放屁呢,程侍卫长心想,人若被他们带走了,还能放出来?
“汪统领,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宁王也只给了在下一炷香的时间,若带不回人,我等都得受牵连,所以,还请汪统领行个方便。”
“不行,人是锦王府的人,你们要带人,只有通过锦王,如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汪统领直接亮出了长刀,意思就要干仗了。
程侍卫长的暴脾气也被点着了,立刻吼道,“那还说什么,弟兄们,上。”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合,两队人马先打了起来。
而司徒青那边,一名年轻侍卫询问了他一句什么,只见他颠倒众生的面容上展现出一抹妖媚横生的笑来,“急什么?总得让人家打痛快了。”
“是。”那侍卫连忙退下,陪着主子一起看打戏。
与此同时,李家几个也都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打斗。
这两队人马实力相当,若真要比较的话,大约是锦王府的人要稍稍厉害一些,关键是那姓汪的为人狡猾一些,所以,程侍卫长哪怕功夫跟他不相上下,但太冲动急躁,以致几次在汪统领手上吃了亏。
眼看着宁王手下节节败退,李家人郁闷的是,司徒青的人怎么还不动手?莫非也是想坐收渔利?
“大哥,快走。”车厢里,李画突然喊了一声。
李墨立刻会意,一挥鞭子,马车便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他这边一跑,之前两队打斗的人,也不互相颤抖的了,纷纷朝他们追了来。
就连一直闲适的坐在马上看戏的司徒青一方,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到底也快速的追赶了来。
李言这时,从包裹里不知取了什么,就朝司徒青的脸上砸了过去。
司徒青眼神一冷,敏捷的挥臂挡了开。
但这一袭击,却让他身边的侍卫们个个心惊,连忙抽出剑,加入了夺人之列。
于是乎,之前两队争斗,总算变成了三队混战。
而一旁,司徒青冷眼瞅着那静静的立在一处的马车,眸子微微的眯起,虽说不过是几个乡野村夫,但脑子倒不笨,会用这种激将的法子,引的他的人马也加入了这场混战。
这让司徒青觉得很没面子,想不到,他竟然混的如汪程一流了,来接个女人,也要用武的,以后大约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法在京城露脸了,实在是没脸了。
不过,既然打了,就得打的漂亮,不将那汪程那队打的哭爹喊娘,他都难消心头憋闷。
有他司徒青出马,他们竟然不主动让出,还敢争抢,找死。
然而,让司徒青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的人马即将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之时,半空竟然杀出个程咬金,这人一身黑衣,黑布遮面,如鬼魅一般,直接落到了李墨那位置,然后,竟然从一片混乱的人马中,驾着马车,飞驰而去。
看着马车一路疾驰而去,司徒青有心调转马头去追,不想,脑子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差点就从马背上跌落下去,他立刻运功调息,才算好些。
可他的那些手下,还有汪程两队人马,却没那么好运,地上倒了一片,有几个强撑着的,可跌跌撞撞一会,也全都倒在了地上。
“该死!”司徒青低咒一声,空气中未散去的异味,提示着他,被人下毒了。
真是狡猾,竟然趁他不备在空气中下毒,也怪他,太大意了,竟然着了小人的道。
然而,此刻,全身无力,头脑发胀,若不及时回去,怕也要像地上这些废物一般,明儿一早只能被人抬着回去看笑话了。
昏倒事小,丢人事大。
于是,趁着最后一丝力气,司徒青骑着马快速的往太子府去。
而另一边,马车飞驰来到了偏僻的城郊,李墨等人的心也都异常的激动。
只是,李墨的激动却不同于车厢里几人那种逃出生天的惊喜,他是……
从开始到现在,李墨的眼睛就没从身边这壮汉的身上挪开过,他神色紧绷,唇抿的紧紧的,似乎有话要问,但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开口,或者说,更担心一开口,眼前这如做梦一般的场景会突然没了。
而车子里,一路颠簸后,李蔓睁着大眼睛,悄声的问边上两人,“你们说,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怎么?”李言挑眉问。
李蔓微眯了眼睛,压低声音道,“是好人便罢,若是坏人,咱们不如趁他不备,敲昏了他,这样咱们好逃啊。”
“这个。”李画轻轻点头,“不错。”
李言眼神也闪了闪,开始在包裹里寻找趁手的家伙,刚才为了袭击司徒青,唯一一把趁手的刻刀都被他扔出去了。
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包裹里除了几人的衣物,再没别的了。
“一会等马车停了,咱们找个大点的石头。”李蔓建议。
她声音很低,可黑衣人依然听了去,身子莫名一颤,马车嘎然停了下来。
“停了,快下去找家伙。”李蔓忙推着李言李画。
然而,前面,黑衣人猛地回头,隔着小窗,静静的盯着,那视线似乎能穿过小窗,看到里头的人。
李墨激动的嘴唇都在发抖,他猛地一伸手,捉住了黑衣人的手腕,颤声道,“三……二弟。”
本想唤黑衣人,不想却看见李言举起一块大石头,偷摸从后面上来,就要砸向黑衣人的后脑勺,李墨大惊,本能的起身,一胳膊挡了回去。
结果,李言来不及收手,一石头砸到了李墨的胳膊上。
“大哥。”李言大惊失色,不想,黑衣人猛然扭头,吃惊的看着李墨皱紧的眉头,颤声问,“大哥,你没事吧?”
这声音一出,不仅是李墨,李言,以及车尾的李画李蔓,也都惊呆了。
“三弟?”李言愣愣的伸手,扯下了他脸上遮着的黑布。
“三弟。”还没看清楚他的脸,李墨已然伸手,将他抱住,“臭小子,你这些日子上哪儿去了?”
听的出李墨声音有些哽咽,而李言鼻子也突然酸酸的,回过神来的李画和李蔓,几乎是冲了过来,两人挤着从后抱住了李书。
“三哥,真的是你吗?”李画紧紧的抱着李书的胳膊。
这一盯,让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心口狠狠一抽,疼起来。
“媳妇,我还是来晚了吗?”看着她额头的伤布,半边黑斑的脸颊,还有脖子处的血痕,李书神情说不出的愧疚,几乎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而他也真那么做了,啪啪两下之后。
李蔓忙抱住他的手,红着眼睛瞪他,“你做什么?干嘛打自己?”
原本,她也想过,找到他之后,让李墨好生收拾他一顿,敢离家出走?太可气了。
可此刻,看他那巴掌扇下去,李蔓心里头也跟着疼起来,她伸出小手,心疼的抚上他发红的脸颊,没想到这一摸,才觉出不对来,而李书也觉出她眼神异样,忙拉下她的手,安慰道,“不疼。”
“别动。”李蔓猛地抽回手,直起身子,又要探向他的脸。
李书忙躲开,“媳妇,干嘛?大哥他们都在呢。”
李墨几个还当是媳妇要主动亲李书,如果在平时,他们自然不好受的,可此刻,几乎是默契的,抬头望天,一副什么也看不到的样子。
“大哥,前面看看有没有酒家,我饿了。”李言建议,在这看着媳妇亲弟弟,他多少有些受不了。
李墨忙点头,“好。”
“哦,那边好像有个村子,咱们先去瞧瞧。”李画忙忙的走在了前头。
李书知道兄弟们是为自己好,但显然他们会错了意,“大哥,你们别走,等……”
“你这脸怎么回事?”不等他话说完,李蔓猛地抱住他的脑袋,手指按在了他的左脸侧,一边大喊,“大哥,李书受过伤。”
“啊?”李墨等人赶忙过来,围住李书。
李书满头黑线,媳妇啊,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啊。
“不过是爬树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一下。”他干笑着解释。
李蔓闻言,扫了一眼李言,又瞪向李书,心里气恼,嘴上冷哼,“果然是亲兄弟啊,借口都一样。”
上次李言从外地回来,伤的是右眼角,问他说是树枝刮的,这次,李书伤的是左眼角,看情形比李言那次还要严重,竟然也说树枝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