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李书不解,他们好的很啊,又给李蔓夹菜,“媳妇,吃。”
小五这时突然狠狠扒饭,一碗饭几口噎到肚子里,放下碗就朝外走。
李墨喊住他,“小五,你就吃一碗?”好像也没见他吃菜呢。
“我吃饱了。”小五头也没回的就朝外走。
“小五这是怎么了?”李墨问李书,眼睛却是看着李蔓。
李蔓有些懊恼,小五正是敏感的年纪,这种事情要怎么跟他解释?
李书不以为意,“大哥,你管他呢,他饿了自然知道吃。”
李墨却觉得不对,近几个月,他天天忙,倒忘了对小五的管教了,这突然的,他才发现,这个最小的弟弟性子似乎变了。
小五走到靠南边的一间卧房,看着屋里收拾的干净整齐,炕上的被褥也铺的平平整整,甚至,在此之前,李蔓还为他们兄弟每人做了一个软和的枕头。
他躺到炕上,随手抱起一个枕头,木然的看着屋顶,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刚才那野地草丛里见到的一幕。
比之,上次半夜瞧见的一幕,竟是更加的刺心。
毕竟,上次是半夜,他迷迷糊糊,还有种恍惚做梦的感觉,可今天,他距离的那样近……
脑海里又闪过李蔓娇丽的脸,他猛然摇头,想将之挥去,甚至带着一股气恼的狠劲,一拳砸在了炕头。
碰的一声响,惊的才跨进门槛的李蔓呆住,“小五?”
头微微一偏,小五通红的眼睛盯着门口显然受到惊吓的小女人,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你来做什么?”
这是什么口气?李蔓一时间被他邪佞的眼神和语气弄的尴尬不已,“你,刚才没吃多少,我给你留了饭和菜。”
“我不饿。”小五闷闷哼了一声,抱着枕头,重又直挺挺的躺着。
“小五,你刚才是不是看到……”
“出去。”小五突然侧身面对墙里,只留一个背影给李蔓。
李蔓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鼻头就是一酸,他……一向听话懂事,而且喜欢粘着她的,此刻,竟然冷冰冰的叫她出去?
“小五……”她努力忍下心头失落,只当他是孩子气的赌气而已。
可小五没搭理她,抱着枕头,又闷哼了一声,“出去。”
这次,李蔓总算第一时间听清楚,也懂了,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起来。
“哦。”她难过的应了声,轻轻退了出去,帮着关起了房门。
在她关上房门的刹那,李小五猛然回过头来,未来得及看到她小心翼翼的身影,可刚才听她最后的应声,似乎带着一些哽咽。
她在难过吧?他从未这样冰冷疏离的跟她说过话。
可是,他心里不快活。
猛然,小五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想不看不听,睡觉!
“小五在干嘛?”李书正在收拾碗筷,看李蔓有些失魂落魄的进来,好奇的问,“那小子是不是刺弄你了?”
刚才在外面,他追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那小子说话语气好像挺不客气,只是,他没太清楚是说的什么。
“没有。”李蔓看着窗台那一大捧开的正艳的花,想起早上小五给自己花时的样子,那时多讨喜啊。
哎,她连番安慰自己,算了,孩子而已,他生完气过后就好了。
李香玉吃过午饭,没事干,就一个人到村子里串门去了,她本就是这个村长长大的,就算嫁了人之后,也常常的回来,以前,她娘家穷,她也懒的理那些街坊邻居,可如今,李家盖了这么大的房子,她这嫁出去的女儿脸上也有光,这不,就想到熟悉的老邻居们家里串串门,显摆显摆……
她不在,家里更安静了。
李蔓喂好了猪和鸡后,就上楼回自己房间了,也躺在炕上,想歇个午觉。
李书则拉着李墨,死活想让他把楼上挨着李蔓的那间卧房安排给自己。
对此,李墨很为难,这么靠近媳妇的一间房,不止李书想住,家里几个兄弟都惦记着呢,他这要是突然给了三弟,二弟四弟那不好交代。
于是,李墨最后提议,等李言李画从镇上回来,他们兄弟五个可以抓阄,谁抓到了那间屋,就是谁的。
这提议虽然不得李书的心,但想到二哥四弟,也只得应着。
下午,兄弟俩照样到地里去干活,可还没做一会儿,就见李蔓急匆匆的跑来告诉:大姑在村子里跟人打起来了。
至于跟谁打起来,其实,李蔓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她还在炕上睡的正迷糊的时候,大丫二丫两个小姑娘突然跑了来,喊着小五,说是他大姑跟人打架了。
小五急匆匆就跟两个小姑娘跑村里去了,李蔓本也想跟着去,但转念一想,她还是先去地里找到了李墨和李书。
李香玉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跟人打架也是极有可能的,李墨立刻拿着锄头,就朝村口奔去。
李书李蔓也紧紧跟着。
李墨却突然回头,“三弟,你带蔓儿回家。”
“我也……”
“不用。”李墨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就够了,再说,他也不想李蔓看见别人打架的事。
李书看了看李蔓。
李蔓一耸眉,“要不你去,我回家。”
“算了,有大哥在,不怕大姑会吃亏,走吧,咱们回家。”李书还是决定送李蔓回家。
李蔓回到家,闲来无事,就和李书一人拿张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摘韭菜,家里人都爱吃韭菜,所以,李墨就在老屋的菜园子里种了不少。
一大把韭菜刚摘好,远远的,就听见李香玉仍旧愤愤的声音,两人起身,来到院门口,只见李墨、李香玉还有小五,三个人正上了坡,往家这边走着。
一路走,李香玉还不停的拉着李墨,跟他喋喋不休的说道着。
“老大,我问你,那臭娘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墨黑着脸道,“当然不是真的。”
“那你倒是跟我说清楚,才多长的时间,你们咋就有这么多银子,又是盖房子,又是开铺子的?”李香玉追着问。
原来,她在村子里,跟几个婆娘坐在一起闲聊说笑,有意无意就有些得意自己的侄子们出息,盖新楼、开铺子什么的,将来怕是神女沟都没人能赶的上。
这时,杏娘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突然就冒了一句,“这还得多亏你那侄媳妇呢。”
就这一句惹事了,更是惹的不明就里的人纷纷猜想,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挣这么多银子?而且这么短的时间?
杏娘好似很有经验似的笑了,说这有何难,只要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那想要银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一说可不得了,只要有脑子的人,稍微想想,都能猜的到杏娘那话是什么意思。
李香玉顿时火了,一巴掌就扇了杏娘那得意洋洋的脸,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摁在地上就一顿狠揍。
虽然,她心里不待见李蔓,觉得她相貌太过美了些,这在他们这样的农家未必是好事,可是,也容不得别人这样糟践,这其中可关系着她那些侄子的名声呢。
所以,那种情况下,尽管她也对李家突然有钱这事有了些怀疑,但仍旧死死钳制着杏娘,一顿猛揍之后,还逼着她把话收回去,非说她那是胡言陷害栽赃,是羡慕嫉妒恨。
直到李墨来了,杏娘已经被李香玉摁在地上,摔掉了两颗大门牙了。
李香玉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就很泼辣强势,基本上,只要不是跟男人打架,她都不会吃亏,这点,李墨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也是没让李书跟着的原因。
他去,别人只当是去拉架,可李书也去了,两兄弟一起,人家说不定会议论这一家子一起欺负人来了。
一瞧被摁在地上揍的是杏娘,李墨就头疼起来,这杏娘已经成了这村里说话最没把门的,经她那张嘴,还不知在李香玉面前编排出了什么呢。
“李墨,救命啊,你大姑要杀人了。”杏娘满脸是血,被摁在地上爬不起来,边上围观的人,也没人敢上来拉架的,或者说,也没什么人愿意帮杏娘的,都觉得她挨揍那是活该。
李墨嫌恶的看了杏娘一眼,也怕自己这大姑下手没个轻重,真要将人揍出个好歹来,也不好说。
所以,他还是拉了拉李香玉,“大姑,你这是干什么?”
“老大,你来的正好,你给我扇这臭女人的嘴,她竟然敢胡说,说你们盖房子、开铺子的钱都是你媳妇挣的脏钱。”李香玉气道。
李墨当即黑沉了脸,拉着李香玉就走,“大姑,你跟这种女人能说什么?她的话也你能信?”
他这声音挺大,相当于也是说给其他围观的人听的。
其实,他不这样说,人家也不会信杏娘的话的,不看别的,就看李家兄弟对媳妇维护的那个样儿,会舍得让媳妇去做脏事?打死他们也不信的。
所以,李墨小五拉着李香玉离开,众人反倒嘲讽数落起杏娘的不是来,都说她大嘴巴,不该乱坏人家媳妇名声。
气的杏娘坐在地上又哭又骂。
回去的路上,李香玉就抓着李墨不放,死活要他说清楚家里银子的来路,她可没忘记,一来李墨就说家里能盖房子是李蔓的功劳,当时,她还只当是他想增加对李蔓的好感度呢,现在想来,起疑了。
可李墨也不想说李蔓那银子是从青、楼挣来的,只得含糊敷衍着。
两人就这样一路闹到了家。
一进院门,就瞅见李书跟李蔓,李香玉直朝李蔓奔过来,拽着她的胳膊就问,“你跟我说清楚,家里那些银子,你是怎么挣来的?”
她因为情绪激动,声调又高又尖锐,李蔓被吓了一跳,还好,李墨李书两个及时过来,一人扯一边,将李香玉扯了开。
“大姑,你干什么?”李书护在李蔓身前,不悦的看着李香玉,在外头跟人打架不过瘾,回家欺负他媳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