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去了?不打扫打扫开张?”李言笑望着她,看她兴兴头的劲儿,难免有些揶揄的口吻。
李蔓嗔他一眼,“有你打扫的时候呢,今天先走吧,我还有事呢。”
“真有事?什么事?”李画问。
李蔓边往外走边说,“买材料啊,做那个用的材料呢。”
“哪个用的材料?”李画好奇的问。
李蔓脸一红,“也不知道有没有,咱各家铺子里找找。”
三人一起出了门,李言将门锁好。
然后又一起往成衣铺子、杂货铺,就连菜市里的几家铺子都瞧了,可是,别说有了,就连李蔓说的,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
所以,什么海绵,什么钢圈,什么松紧带/纽扣,竟是一样也没买到。
那要如何是好?
李蔓郁闷的想仰天长啸,这什么都没要怎么办?难道纯手工?
会有同样的效果吗?
回去的路上,李蔓坐在小车上,仔细的构想着这古代要做成什么样儿,要能做到托举、包容等效果。
“蔓儿,”李画见她一会眉头深锁,一会抿嘴偷笑,好奇的喊她。
李蔓倒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之中,没有听见。
李言朝李画使了个眼色,“算了,随她去吧。”
有时候,他真好奇,她那小脑袋瓜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真是和他见识过的女人太不一样了。
回到家,院子里,李墨跟李书正在忙着。
李书用篾刀劈竹子,李墨则用劈好的竹条编着竹垫子,见到他们回来,二人并未放下手里的活,只问候了一声,又继续干着。
天越来越热,知道李蔓特怕热,所以,这竹垫子,他们想在这一两天内就做好给她用。
今天没有从暖香楼带饭菜,李蔓洗了手后就自己做起来,歇了几天,她也有些手痒了,再加上暖香楼近日多是大鱼大肉的,她也想做点清淡点的。
晚上就又熬了点白米粥,做了葱花鸡蛋饼,还炒了一碟子青菜,一碟子炒南瓜。
大家吃的都很香,都说暖香楼饭菜再好,也没有媳妇亲手做的香,尤其这些天没吃到,大家都馋了。
李蔓倒是想做,可这天热了,做饭也实在难熬,往那锅洞边一坐,那热烘烘的火气往脸上扑,不多时,身上就汗湿了。
不多时,李画也进来了,一头墨染的乌发披散在脑后,因为才洗过,即便刚才在外面吹了风,也还未干透,所以,也就没扎起来。
李蔓瞧着他的样子,倒愣了下,白皙俊美的脸庞,漆黑澄澈的眸子,如瀑丝滑的长发,花瓣芬芳的唇……
如果不是他身材修长挺拔,如果不是他喉间的微微凸起,就光看他俊脸之上那一轮美轮美奂的笑,李蔓几乎会当他是个漂亮的美人。
“在画什么?”李画笑着走到炕头,隔着帐子弯腰朝那画纸上看了一眼。
白色的中衣微微一空,露出他略显单薄却精致非常的锁骨,李蔓脸一烫,忙收回视线,抓起画纸,转移话题,“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跟你商量呢,快进来。”
“哦。”李画莞尔一笑,撩开帐子爬到了炕上。
热乎乎的气息扑面而来,李蔓顿时觉得纱帐里局促的不行,不自觉的往炕梢退了退,然后,将画纸递给他,“我又稍稍改良了下……”
李画认真的看着画样,对上面画的东西仍旧有些迷糊。
李蔓见他不语,就稍稍靠过来一些,对他解释,“因为没有拉扣,我想都做成那种系脖式的,另外,这个你可以适当的按比例缩小或者做大一些,分为不同的尺寸,还有,这下面没有钢圈托着,效果肯定差不少,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找个东西替代一下?”
李画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不由打断她的话,“这个也是衣服?”
“不然呢?”李蔓狐疑的瞅着他,难道她画的不像?
她要穿,别的不说,能防止下垂啊。
第二天清晨,天也才刚亮,李蔓就听见院子里一阵熙攘吵闹的声音。
李蔓迷糊的睁开眼睛,看李画也醒了,就想从他怀里挣着起来。
“别动。”李画轻轻按下了她的肩,柔声道,“还早,你再睡会,我出去瞧瞧。”
“哦。”李蔓咕哝了一声,复又抱了枕头睡好,可外头一声尖锐的叫声,突然吓的她心头一跳。
李画正坐在炕沿边上穿衣,听见叫声,连忙掀了帐子,开门出去。
隔壁屋,李墨跟李言也正套着衣服,紧张的出了门。
院子里,村长一大家子,气势汹汹的瞪着三兄弟。
尤其是莲花,此刻,她正歪靠在一张竹椅上,目光冷幽幽的又带着几丝贪婪的盯着李画,一头墨发来不及扎束,恣意披散脑后,让原本清雅温润的男人平添几分潇洒如风之感。
心头爱意弥散,眼神眨眼间变得炙热可怕起来。
“村长,这大清早的,有事?”李墨沉声问。
“有事?你长眼睛看不见啊。”村长家的大儿子没好气的指着自己妹妹说。
“你住嘴。”村长喝了儿子一声,转而对李墨道,“大郎,那天我也跟你说过了,你家小五害我了我家莲花,这事你不能不管?”
李言冷眼瞅着莲花,讥诮的笑,“这就是傻了呀?”傻了那眼睛还跟钩子似的往四弟身上戳着?花痴。
“可不是傻了?你们看咋办吧,我可就这一个闺女啊,谁成想就被你们害了啊。”村长婆娘拍着手就哭起来。
这一通哭闹,附近村民,有听见动静的,赶紧从炕上爬起来,头没梳脸没洗早饭也不做的,就急急慌慌的跑到李家院子来看热闹。
一见是莲花家,几个婆娘就在边上窃窃私语,果然嘛,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上次在水塘边,败给了李家媳妇,这回带着爹娘兄嫂一起杀过来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墨冷着脸,一脸严肃的驳斥道,“不过是孩子的恶作剧罢了,何况,当天也不是小五放的。”
当日,捉弄莲花跟春妮两个的,有好几个孩子,偏抓着小五不放,还扣了这么一大顶害人的帽子,对此,李墨心里跟明镜似的,莲花看上了四弟,非得到不可。
如果说,在蔓儿到李家之前,莲花来求亲四弟,他说不定会欣然接受,可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媳妇,她再这样做,就是破坏他的家庭了。
另外,四弟对她无意,她却屡屡纠缠,甚至用此卑劣手段,在李墨看来,此人万万不可收到家里来。
“还不是他带的头。”莲花大嫂气愤的说道,“那些孩子都听他的,你说,我妹子都成这样了,我们不找他找谁?你们要是不管,行,把那小畜生叫出来,我们一起去见官……”
“把你那臭嘴洗干净了再来,小畜生也是你喊的?你个大嘴臭婆娘。”刚出门的李书,听见这话,气的就想扇那婆娘的嘴。
“三弟,你起了?”李言回头看看李书,笑道,“算了,多大的事,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反过来咬它一口不成?”
莲花大嫂一下子涨红了脸,这李言竟然骂她是狗?“你个王八羔子,今天老娘……”
“够了。”逞口舌,明显不是李言的对手,而且只会给人撒泼的感觉,好歹他也是村长,不能像普通百姓一样让人看轻了去。
所以,村长冷声喝住儿媳,直接问李墨,“大郎,这事你看怎么办?不管小五是不是有意,莲花现在傻了这是事实。”
这是直接要赖上自己了,李墨心中冷笑,直言道,“莲花妹子也是我瞧着长大的,如今这样我看着也是不忍,不过,这事得先查清楚,到底那天是不是我小五放的?若是,我李墨当着大家的面保证,我李家绝不会推卸责任,就算寻遍天下名医,也一定要为莲花瞧病,就算瞧不好,我李家也照顾她一辈子。”
但仅仅是出于道义上的照顾,没说娶进门的。
围观的人都竖起了大拇指,都道李墨人仗义。
村长也松了口气,莲花脸上更是泛起了得意之色,怎么样?她莲花够聪明吧?一帮臭小子敢捉弄她?就得让他们尝尝后果,嘿,顺便还能赖上李画,太美了。
不过,李墨接下来,话锋一转,却又让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可如果不是我家小五放的,还请村长将莲花妹子带回去,另外,诬赖我小五的话,也请收回。”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的回,村长涨红着脸皮,他知道,李墨这是逼他跟小五道歉,跟一个孩子道歉?这李墨够狠,简直没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
其实,李墨还真没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他生性本分老实,不招事不惹事,也不求人靠人,他李家的男人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做人,也无需忌惮什么。
但他是兄长,就绝不能容忍别人欺侮自己的弟弟。
“村长,如何?”见村长不语,李墨又问了声。
村长脸皮颤了颤,“这事要怎么查?像你说的,就是孩子们胡闹,我也并非想责罚小五,只是,莲花这孩子胆小,偏偏被吓出了事……”
他这是在偷换话题,李言道,“所以啊,为莲花讨个公道,也得找对人不是?”
“你……”村长一火,不就让他们家接受莲花嘛,他村长家的闺女,配他们家老四,难道还差了吗?
“好,查就查,你去把那天的几个孩子全叫过来。”他吩咐一旁的大儿子。
大儿子得令,刚想走,小五从屋里跑了出来,“是我一个人干的,不关其他人的事。”
此话一出,全场皆震。
李书忙拉住小五,“臭小子,瞎嚷嚷什么?你那点胆子我还不清楚?你敢玩毛毛虫?毛毛虫玩你还差不多。”
“三哥,你别管。”小五甩开李书,小大人似的走到村长跟前,一本正经的道,“那天,是我把毛毛虫放到了莲花姐姐的脖子里,要怪你就怪我吧,跟别人无关。”
本来嘛,那天,他也是因为姐姐在水塘被莲花和春妮刁难,他才伙同虎子大勇他们几个男孩子,想着要惩罚那两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