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们挣银子。”李蔓接口道。
“嗯?”容妈妈以及那几个女人皆是一愣。
“你?”容妈妈脸上堆起笑来,其实,光听李蔓的声音,看她的身段,就觉得她定是个难得的美人,而自从一年前,对面开了家春香楼后,她这店的声音就冷淡的多,稍微有点姿色年轻点的姑娘,都很没良心的投到对门去了,她这里只剩下年老色衰没人要的,如今,正需一个绝色的美人来挽救局面呢。
“先把面纱摘了我瞧瞧。”
这话一出,李墨等人不自觉的就握紧了拳头,该死,当他们的媳妇是什么?
李蔓不以为意,缓缓道,“容妈妈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我有办法帮你们挣银子,却不是我要身。”
“那你什么意思?”一个送上门的美人没捞着,容妈妈有些失望,态度一下子淡了许多。
李蔓目光朝那几个姑娘瞄了去,一个个浓妆艳抹,衣服也暴露的不行,恐怕就算如此,也招揽不到客人吧。
“包装她们。”李蔓指着那几个女人道。
容妈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看自己店里仅剩的几个姑娘,很疑惑。
“其实她们生的挺好看的。”李蔓又道,“只是,她们的好被埋没了而已。”
一句话顿时让那几个女子欢呼雀跃,信心百倍。
“就是嘛,老娘哪点比对门那个芍药差?想当初赵公子天天在老娘房里过夜,老娘赶都赶不走,哼,现如今去捧那个贱人。”
“好了好了,一说起来就没个完,你们要有那本事,就把男人们都给老娘抢回来,我可告诉你们,几个月没开张了,再这样下去,你们都给老娘卷铺盖滚蛋。”容妈妈没好气的骂着自己这些不争气的姑娘。
几个女人这才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想来平日被容妈妈这样数落的情况也挺多,大家听的多了也就不在乎了。
等几个女人安静下来,容妈妈这才审视的看着李蔓,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说包装她们?什么意思?”
“嗯。”李蔓想了想,用最恰当也最委婉的方式,缓缓说道,“我刚才在对门瞧了下,那边生意不错,想来,容妈妈这里的生意都被对门抢了吧?”
那还用说,容妈妈白了李蔓一眼,有点不服道,“姓花的那老东西,用不要脸的手段,抢了老娘的人和生意,老娘那是懒的跟他计较……”
“容妈妈,省省吧,听这姑娘往下说呢。”之前被容妈妈呛过的女子,此刻讥诮的看着容妈妈。
容妈妈气的抬手想打她,那女子轻轻一笑,抱了容妈妈的胳膊,又瞅着李蔓笑,“姑娘,快给我们说说,怎么才能把生意赢回来?”
说话的同时,那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就朝李画身上瞥着。
李画凝眉,浑身如芒在刺,但既然陪蔓儿来了,好歹也要撑下去,不过,这里的味儿是不是太刺鼻了?是怕别人的鼻子都坏了,闻不出味儿吗?
其他几个也是浑身难受,尤其是李书,原以为还真是什么神仙洞府,什么仙女下凡,此刻一瞧,他真后悔之前没听媳妇的话,乖乖留在外面,瞅着这里的布置,纱幔乱瞟,到处不是花就是花的,眼前的姑娘……如果还能称之为姑娘的话,那脸白的吓人,唇红的跟吸了鸡血似的,身上衣服又薄还露,那穿粉衣的,都那么胖了,能不能别穿那么露的,还把衣带系那么紧,松夸垮的肉都挤出来了。
李言也是一阵作呕,垂下眼睛,宁愿看自己的鞋尖,心里想着,晚上回去定要将媳妇剥了多看上几遍,好洗洗眼睛。
李墨最是淡定,双目只盯着前方的一张木椅子,一盯就是好半天,任凭别人怎样,好似与他无关。
“是啊,姑娘,你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出来,但凡我这店里的生意能起来,容妈妈我绝不亏待你。”容妈妈也淡淡的问着,对李蔓并没多大信心,毕竟,她在花楼界混了几十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花楼姑娘,到最后自己开了这么大的暖香楼,要说没点本事那是不可能的,可如今,她都斗不过对面春香楼,她不信李蔓这么一个小丫头能行。
李蔓也不多说,只朝那几个女子望了一眼,便对挽着容妈妈胳膊的绿衣女子道,“姑娘,能不能借你房间一用?”
“哦?”那女子唇角一勾,露出几分媚态来,“这么急啊?不过,老娘有言在先,不接女客,你身后的那几个吗?倒是可以。”
想哪儿去了?李蔓嘴角一抽,保持着惯有的温婉笑意,道,“我也不乱嫖女子的。”
此话一出,李墨李言两人表情一僵,明显有种精神分裂的错感,刚才那话真是媳妇说的?
倒是李书跟李画两个先愣了下,继而会心一笑。
李书想到那日在菜市斗流氓时,媳妇敢拿剁肉刀架人家脖子上,恶狠狠的自称老娘,那情景……本是最愤懑不堪的一幕,却让他记忆尤为深刻,而且,每每回想起来,只觉有情温馨,倒没有其他太多不好的情绪。
而李画则想起那日在炕上,她无奈又调皮的跟自己说什么关于命运之类的话来,想来这丫头外表柔弱,乖巧听话,骨子里却有着极其叛逆执拗强韧的因子。
那绿衣女子一愣,继而咯咯笑了两声,“楼上请。”
于是,在绿衣女子的带领下,众人全都上了二楼。
二楼分了许多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挂了门牌,皆以各室主人的名字命名。
绿衣女子推开一间名为翠香阁的房间,一进门,扑鼻的香味刺的李蔓拧紧眉头,这暖香阁还真喜欢熏香呢,这屋里都摆了那么多的花了,竟然还要熏香,不怕把人熏死?
“窗户打开,把那熏香掐了吧。”李蔓一进屋就吩咐,实在受不了这让人窒息般的香味了。
翠香不解,“怎么了?我早起时才点的,这才出来味儿。”而且,他们暖香楼的熏香,是有特殊用途的,几乎每个姑娘的房间里都会点,这会让来的客人更加尽兴的。
“掐了吧。”容妈妈年纪大了,也觉着这味儿过了些,何况又没男人,你点那么多香,能受的住不?
翠香这才将熏香掐了,小香炉盖了起来,然后又开了窗户,通了点风。
“姑娘,这就是我的房间,怎样?想让我做什么?”翠香很直接的问。
众人也都齐齐看向李蔓。
李家兄弟尤其是,他们不知道李蔓到底有何本事,能让这些残花败柳再娇艳起来,可单看她与容妈妈等人交谈周、旋,那话语气度,不是寻常表现的小女儿之态,那种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甚至让他们也自愧不如。
“姑娘的梳妆台呢?”李蔓环视了屋子,没找到。
“这边。”翠香很配合,主动掀了珠帘,走到了里间,里面昏暗,她又开了两扇小窗,明媚的光线一下子照了进来,照在主人粉色的软帐上,泛着一圈圈好看的光晕。
梳妆台就靠着小窗,偌大的铜镜前面摆放着漂亮的做工精致的头饰,首饰,妆花,胭脂,珍珠粉……
李墨等人本来不该进女子内寝的,可到底不放心媳妇,这里毕竟不是普通地方。
可一进来之后,几人心里还是狠狠被打击了一下,准确的说是,翠香房里的布置和摆设,让他们想起了家中的简陋,简陋到李蔓那屋只有一张炕一张用了几十年漆都快掉没了的衣柜,除此之外,竟然别无他物。
李蔓却没多少感觉,在现代因那男人的显赫身份,她享受过太多的好,可一回想起来,还是如今的生活让她更加充实快乐。
“你坐下。”李蔓拿起翠香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闻了闻,然后用指尖挑了些在手背上晕开,微微笑道,“这胭脂不错。”
“那当然,京城金盛的东西呢,这样一小盒就得十两银子。”翠香得意道,不过,这也是她两年前还盛的时候托人买的,如今放在身边两年了,都没舍得用。
“嗯。”李蔓点点头,又检查了下她这里其他的化妆品,又盯了盯翠香的脸,微微凝眉,“你先去把脸洗洗。”
“怎么?”翠香不悦,“老娘这脸脏了还是怎的?”
“不是。”李蔓淡淡解释道,“我要帮你重新上妆。”
“可我一早花了一个时辰才化好的。“说着,翠香还对着镜子照了照脸,她觉得很美啊。
“叫你洗就洗了去。”容妈妈等着有些不耐,在小窗口那,又瞟见两个男人互相拉扯着进了春香楼,心里头一阵犯堵。
翠香这才不得不亲自去打了水,好好的将脸洗干净了才进来。
洗过脸之后的翠香,憔悴的模样让人大惊,眼皮浮肿,脸色蜡黄,还有大大的黑眼圈。
“死丫头,现在又没客人,你天天晚上做什么?这么大的黑眼圈,想吓死谁?”容妈妈一见,气的大骂,就这样的货色,怪不得男人都被春香楼的小娘们给抢光了。
翠香绞着帕子,闷闷的哼道,“睡不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其他几个女子听言,也都一副沮丧的样子,都是热闹惯了的,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夜夜春宵,如今,独守空闺,偶尔也就能几个人一起打打牌骂骂架的过日子,这搁谁身上能受的住?
“没出息,想男人想疯了。”容妈妈没好气的骂,一想到自己曾经好容易才培养出的兴荣四朵花,如今都败成这副样儿,心里更是疼啊,那都是银子捧出来的啊。
“好了,”不等翠香顶嘴,李蔓拉着她坐下,“你坐好了,我重新帮你上妆。”
“哦。”翠香坐好,其他几个女子都好奇的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