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善俯下身子,对倒在矮柜前的谢雨绯说:"我会完整地取出的你左眼球,然后让你的右眼看着它被我踩在脚下,玻璃体被挤出来你却无可奈何,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温馨的场面。"
谢雨绯声音颤抖地说:“我学过心理学,你患有严重的迫害妄想症,这是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之一,你千万不要小瞧它的危害,如果不及时的疏导,你的人格会完全畸形。你将很难在这个社会立足!相信我,你应该改变这个现状。”
吕善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读书读傻了吧?我有病?我有迫害妄想症?我在这里折磨你们,这是我的权力,也是我的乐趣,和精神病没有任何关系。
而你们,从踏进这里的一刻起,就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你们是奴隶,是渣滓,是阴沟里扭曲的红线虫,我高兴了还能蹲下来逗你们玩。不高兴了就拿一壶开水浇下去,看着你们在滚水中痛苦翻搅,我就开心。”
吕善从一旁的器材柜里找出一件白色的衣物,兵堆谢雨绯说:“这是用来用来对付精神病人的束缚衣,可以防止他们发狂伤人。一会儿我会给你穿上,在这些人的见证下摘除你的眼球,也给他们提一个醒,不来惹我,这里只是你们的猪圈,但如果惹到我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屠宰场。听起来好像差不多,但我想你们当中不会有人愿意去体验这里边的区别的,嘿嘿。”
和谢雨绯一起来的那一拨人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们的内心有挣扎,有怒吼,有兔死狐悲,可就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没有人选择为谢雨绯出头,即使是其中最健壮最结实的男人也选择低着头当一个顺民。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生与死了,什么正义、什么尊严都抛到了脑后,他们只想活下去,不论是像个人还是像条狗都可以。
死气沉沉的人群中,一对年老的夫妻,相互看了一眼,微微摇了起了头。一个年轻的姑娘咬着自己的指甲,目光呆滞。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闭上眼,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吕善再次凑到谢雨绯耳边,他用有磁性的声音蛊惑道:“我在这里可是个大人物,你知道的,大人物的名字永远都是一种负担。我愿意为了你漂亮的脸蛋和曼妙的身体而违背一次我所说过的话。只要你现在肯陪我去试衣间玩玩,就十五分钟,我保证你会完完整整的。这是一逼怎么都不亏的交易,你说呢?”他的手术刀划过谢雨绯的脸颊,细密的寒毛被冰冷的钢刀掠过纷纷竖了起来。
“滚。”谢雨绯用很小的声音说。
吕善过侧头,疑惑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谢雨绯仰起头,站了起来,对着吕善冷笑一声,怒目而视:“我说,你个烂了根的畜生,十五分钟还不够你硬起来吧?就你还想上姑奶奶?你还是出门找条癞皮狗解决吧!呸!”
沉默的人群听到谢雨绯硬气的斥骂声,有了一丝丝触动。
吕善一听,顿时就红了眼睛,他双目瞪如铜铃,喘着粗气,握着手术刀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好好好,看来今天不弄死你我是没法在这里混下去了,那就如你所愿好了。一会儿有的是你向我求饶的时候!”
他一把抓起谢雨绯肩膀,又脚踹在谢雨绯的肚子上,谢雨绯捂着肚子痛苦倒在地上,吕善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一手抓住谢雨绯的头发,开始狠狠地拉扯。
谢雨绯一声惨叫,吕善狞笑着说:“不知死活!今天我就要虐杀你!”就在吕善残酷地大笑时,他的面颊突然被重重打了一拳。他的头一歪,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拳头的主人:一个面色憔悴,眼睛却亮地出奇地年轻女子!
谢雨绯抬起头一看,是Sayo!那个在海底隧道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华伦电视台外景女主持人!在这时刻她竟然站了出来!
只见Sayo一脸决然地狠狠抓着吕善的脸,长长的指甲在吕善脸上的皮肉剌开了很深的口子,吕善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他怪叫一声,握住手术刀就想往Sayo的肩膀捅去!
Sayo回头大吼:“彦!”站在人群中焦急的摄影师彦闻言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吕善握刀的手,三人开始扭打起来。
Sayo把吕善的脖颈抓出很多鲜血直流的伤口,她大喊着:“你们这帮懦夫!这个人就是个恶魔,你们无休止地退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相信我,我们一起杀了他,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人群中有了骚动,知道来到这里基本就是九死一生了,但是眼前这个看似斯文的青年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的本性就是无比残忍,只要有他在,自己这一批人怕是死定了!尽管很多人都想明白了这一点,可是他们还是不敢有所动作。
谢雨绯拔出抽屉,往吕善的额头砸着,她边砸边怒吼:“如果连死亡都无法容你们动容,你们还不如去死了呢!”
彦死死地控制住吕善的右手,想要夺刀,可是吕善的力量出乎意料得大,他只能拼尽全力来限制吕善。
吕善被摁在在地上,他涨红着脸,脖子粗红,竭力要摆脱这三个人的束缚。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正上方的谢雨绯,谢雨绯拿着抽屉砸下来的时候他就闭上眼,把头别过去。可尽管这样,他的头还是一阵阵地眩晕。
就在这时,三个持枪的卫兵迅速地靠近这里,他们把枪械指着谢雨绯、Sayo和彦:“立刻停止你们的暴行,否则我们有权当场击毙你们!”
谢雨绯被黑洞洞的枪口盯着后脑,她停住了手,彦啧了一口,减小了力气,吕善发出狞笑,只有Sayo还死死掐着吕善的鲜血淋漓的脖子不肯放手。
一个卫兵朝天开了一枪,指着Sayo的脑袋说:“立刻!松手!”
Sayo不甘心地松开了手。
吕善惨笑着站了起来,他一脚把彦踹开,抹了抹脸,一看手上全都是血,又摸了摸脖子,顿时疼得吸了口冷气,他看着一旁面若死灰的谢雨绯,面带怒气的Sayo和胸膛不断起伏的彦,他点点头,吐了一口血水:“我要把你们全都剁碎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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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无人通道里,吴琼和李贺并肩走着。
“乌鸦,你的视网膜已经严重损毁,可是你走路还是这么自信,就好像眼睛只是糊了一点眼屎罢了。”吴琼比划着对李贺说。
李贺穿着一身邋遢的衣服,脸上甚至还有卡罗琳的鞋印,面对吴琼的打趣,他神色如常:“哦,我瞎了眼以后,作为代偿,我的听力和感知力提升了一些,只要你带路不往墙壁上撞我就可以自信地往前走。还有,你们会帮我解决视力的问题吗?我不想以后在马路上戴着墨镜拄着拐杖在盲道上挪步为你们做事。”
吴琼转过头,认真地对李贺说:“千万要记住,不是为‘你们’而做事,而是‘我们’,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至于你的视力,我们已经有三套解决方案了,总会让你满意的。我本来以为你的眼里只有复仇的,连衣服都不换都直接来这里找吕善,原来你对自己的眼睛也是很在意的啊。”
李贺沉吟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我恨他,也感激他。”
吴琼饶有兴致地问:“这话从何说起?”
“在这地狱里,他把握拖进更深的深渊,所以我憎恶他。但是我凭借这份仇恨苟活了下来,在每个伤口感染肿胀,黑线在我体内肆虐的夜晚,我都念着他的名字,想象着自己换了一种又一种的刑罚,用在他身上。因为这种遥远的幻想,我才不至于自我了断,所以我也感激他。”李贺神色平静,可是语气有些颤抖。
吴琼感慨道:“都说秀才造反、王子复仇,是这个世界场最不现实、最漫长和最拖沓的事情。反而是各种各样的社会底层的人物,有决心,有毅力,能忍耐,这样的人最不能招惹。”
“多谢夸奖。但我懂你的意思,我像蛆,即使在最肮脏的环境里,也会永不止息地拱来拱去,最后进行一次蜕变,彻底变态成会飞的苍蝇。我会把这个当作你的夸奖来对待。”李贺和吴琼继续快步走着。
“很不错的比喻。其实你还应该感谢一个人。”吴琼轻描淡写地说,她把自己的工作牌给面前的一排卫兵扫描,然后领着李贺前行。
“谢谁?我父母?那艘渔船?海怪?还是感谢卡罗琳?”李贺问。
“顾城毅。”吴琼微笑地说,“或许你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确实是这样,作为助手,我还是了解卡罗琳的,她对顾城毅非常关注,这是一种长远的窥伺和投资,而作为直接关联的你,值得她下注。她是一个很挑剔很多疑的人,你能那么快得到她的认可,有顾城毅的因素在里边。”
“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李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走到了一堵金属门前,吴琼叹了一口气说:“他现在就在里面。开了这扇门以后,你心里有猛虎,就放猛虎,你心里有恶狼,就放恶狼。卡罗琳说吩咐怎么残酷怎么来,只要不毁了数据库,出什么事她给你兜着。”
李贺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握住门把手,面朝着门说:“我会亲自向她道谢的。我想我没跟错人,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承诺更能点燃我的复仇之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