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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碧落重生

七叶有些不忍心,但仅仅是一瞬间,她不能改变心意否则之前所有的努力尽皆成灰,卿玉,如今的我再也回不去,你还会不会待我如初?看永康抱着漫霓稳稳的安置在床上,终于抑制不住转身捂住嘴抽泣,对不起!我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牺牲,所以自私的我只能选择伤害你,还有十二年,加以利用你们会胜过人间鸳鸯!

“神君,谢谢你抹去她脸上的伤疤。”一句谢谢包含了多少讽刺?对他?还是对她?咬住嘴唇狠了狠心,“你要谢我什么?你做下的恶果打下地府都不一定收你!凭什么要她承受?就因为她爱你?!我根本不是为了你,只不过漫霓太过可怜,既然重生就不该留着前日的痕迹,好了,余下的日子你会明白的!”

“先不要走,我还有事求你!只能求你——”

······

永康轻轻给漫霓洗过脸,已经十五天了还没有醒过来,六天前就猜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漫霓最大的幸福,没有痛苦、没有折磨、没有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远离那些前尘过往。自己呢,每天都可以看着她、照顾她,拥有这些对他而言也是幸福,说起来已经太久没有这般容易满足,真好!只有这样才会好好看着漫霓的脸,这些日子她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好看,加之本就天生丽质、倾城之姿,指尖掠过爱妻眉眼,皮肤吹弹可破,算起来多少时日都不曾有过亲密,忽略爱妻太久了!

“漫霓,我离开朝堂半个月父王不再准假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去,别急,晚上我就回来陪着你!”起身从屏风上取下外袍悄然离去,生怕吵醒了她。

谁能想到木兰死后魂魄勾到地府,鬼差念完前世种种便打发到了到了奈何桥,接连打翻了好几碗汤,不要!忘了卿玉来世还要苦苦寻觅,忘了前世如何报仇?挣扎着不肯就范,僵持之际地府中闪现灵光,顿时所有的嘈杂之声都被菩提梵音掩盖,地藏王菩萨!那个发下宏愿的地藏王!

“木兰仙子,执念太深恨意难平,轮回转世也是枉然,随本座去吧!”鬼差无不应承,木兰还想说什么已经身不由己,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得她身子一阵轻,渐渐飘了起来,随菩萨越过地府无数屏障到达地藏殿,原来,地藏王真的会显灵,他不同于观音菩萨普度众生,度的往往都是人间恶事干尽,死后打入地狱的鬼魂。木兰冷笑着若是十恶不赦之徒,纵然打入地狱依旧死性不改,菩萨还会不会度他早日超脱?这个念想在地藏殿前便有了答案,那坚定的宏愿刻成了对联“地府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堤!”

“菩萨为何度我?”

“若千载轮回成徒然,又何必蹉跎!”话外音一语中的,痴人心不改,苦楚也就成了不知所谓,只是,她不愿意!她想师傅,想报仇!“不要,放我走!”奋力想逃开却如何也挪不动半分,后背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死死抓住。禁锢在殿中的木兰很快静下心来,想起自己还是木兰花的时候顿时领悟!“难道说一千年前的修行也是一样的吗?要我学着放下却不肯说出为何,今世犹如炼狱般不得好死还要我放下!你为什么不去度化那些恶人,偏要在我这里劳心费力,我和师傅纵然违反天规又算得上什么恶事?害了谁吗?总这样牵绊着我们,折磨着我们,你们的执念早已有过之而无不及!偏不改!阿鼻地狱也好,十方苦难也罢,木兰不悔!”

声声哭诉都好似石沉大海,换不来半点回应,菩萨一如既往念着经文,他早已超脱成佛,却在地府发下宏愿甘心度恶,忍受万物生灵所不能忍,多少哭诉也已司空见惯,但愿佛家经文教诲能化去她心中痴念和恨念。

她不是不明白,人在心不在又有何用?猛然间有了一个念头,君不见!那个陪着自己一千年的老朋友,生前爱护她的大哥哥,你能不能下达地府来救我?生前不识旧友死后也只能剩下悔不当初,哥哥,若我当初在城楼上跟你走,若我不质疑你的心意,现在或许我们早已在花海中漫步,我非恶人,何以至此?!可惜,她心中的牵念君不见根本无法感受到,命运将他们如何引导已经无法预料,时间不能倒退,总有太多的假如存在于心中无从印证,也只有不在了他们才会明白曾经的过往,是多么可贵!

人世间,清晨洗漱好了准备上朝的永康,最后亲了亲漫霓的脸颊,“我该走了,晚些时候就回来陪你说话,等着我!”站起来走到门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喜子,今天太阳不错,让丫头将太子妃安置到院子里躺一会儿,还有,多陪她说说话知道了吗?”

“主子放心,您吩咐的喜子都忘不了,该走了,马车等候多时请吧!”像往日一般替王爷披上外袍,第十六天了,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摇头叹息说一句恐一生漫霓都会这般沉睡,出乎意料的,王爷从没有这样轻松过,哪怕是当初兰妃在世!

“表哥,我怎么会在这里啊?”主仆二人惊得瞪大双目,猛然回首床榻上漫霓正慵懒的揉揉眼睛,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见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羞得钻进被窝“怎么回事啊?!”

这是梦吗?顿时喜笑颜开的永康冲到床前,紧张的把手探进被子里,“漫霓,这是我们的家你好好看看!”但是她丝毫不听还咬了永康一口“把衣服给我!”这时喜子也晃过神吩咐丫头赶紧伺候太子妃穿衣洗漱,永康也依着她真的走出房间。不大一会儿门开了,屋里人示意主子进去,看着坐在镜子前的漫霓不禁有些陌生,不对,哪里不对?

“漫霓,方才你叫我什么?”他也不心急,缓和的搂着妻子,原以为会守着一副不会说话的躯体过完余生,想不到柳暗花明,漫霓回来了!怀中的小女子羞涩的低头,犹豫了很久开口“表哥,虽然皇上将我许给了你,但是十天后才是我们成婚的日子,这样把我接到王府于理不合,还是早些将我送回家吧!”

“你说什么?”脑子里一团浆糊,这是什么意思?十天后成婚?难道说漫霓失忆了,“你记得自己多大了吗?”回想着七叶神君离开时说过的话,让漫霓重生的意思难道是抹去了他们之间十六年的记忆!果然,接下来印证他的推断。

“我十七岁啊!你忘了吗?”仰着头疑惑不解的看着表哥,怎样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来到王府,纵然亲事近在咫尺,但尚未过门始终都是于理不合,更何况方才还是衣衫不整的倒在床上让他看的真切!

永康如获至宝的笑着,将漫霓打横抱起原地打着圈子,十七岁那一年正是他们成亲的时候,十六年前!漫霓的记忆被抹去,一切从头再来,怪不得要她昏睡十六天,怪不得七叶说的是重生!谢谢你!谢谢你把当初的漫霓还给我!“漫霓,我不是你的表哥,我是你的夫君!你今年三十三岁,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接下来永康花了不少功夫让她相信,他们早已是夫妻,至于她为何失忆,随口编了个理由说她重病昏迷了半个月,喜子以最快的速度吩咐府上所有的人不许提兰妃,还是不放心就索性换了不少下人,至于其他夫人也都一一警告过了,再后来为了让戏看不出破绽,永康谎称他们共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将清儿变成他们的女儿。漫霓虽然一时很难接受,但是面对永康的温柔,她只有相信,毕竟面前的表哥也和记忆中的不同了,脑海中留下的是他二十四岁的模样,现下他已然到了不惑之年。

夫妻俩谈话间忘了时辰,月上树梢还说不清,夜深人静的时候漫霓犹豫的坐在床边,照着白天说的他们早已成亲,可是心里仍旧别别扭扭,永康自然看出他的小心思,拉着她的小手走到院子中“漫霓,我知道你会害羞,别怕,既然老天爷让我们从头来过,我岂能辜负美意!来吧!”拉着她的双手对着当空明月“明月繁星为我二人作证,今日我和她重新拜堂成亲,愿用我余生疼爱她,保护她,矢志不渝!”

借着月光他们再次拜堂,相比当年一个心中充满仇恨,一个满脸都是泪水,这一次,他心满意足无限感恩,漫霓被这突如其来的浪漫感动,记忆中表哥十分不情愿这门婚事,难道说十几年的相处换来了伉俪情深?礼成之际,夜空划过一颗流星,永康笑着轻轻吻了她的脸“你看,星星也祝福我们了!还要叫我表哥吗?”感动的说不出话的她摇了摇头,环抱住丈夫,这一刻,她比谁都幸福!

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进房间,缓缓放下窗幔的那一刻她还是娇羞的把脸扭过去,永康坏坏的扳过来“拜堂之后知道要做什么吗?”

不认账的她脸上早已发烧“要喝交杯酒,今后长长久久!”怎料夫君把脸凑过来,眯起眼睛“有点麻烦,省了!为夫告诉你成亲之后要洞房花烛!”宠溺的搂着妻子,心中默念,漫霓,还有十二年,虽然不能长长久久共白头,但是我会给你所有的幸福!

第二天清晨,看着漫霓香甜的睡着,本打算早起上朝,昨天耽搁了今日再不去恐怕又得挨骂,掀开被角吓了他一身汗,床单上居然有漫霓的落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昨晚他没有察觉难道说!小心翼翼的剥开漫霓的衣服,她的身体!永康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这不可能,回想着七叶神君的话,重生的意思原来远不止这么简单!并非抹去十六年来所有的记忆,是让漫霓活生生回到了十六年前!

已经死过一次的漫霓,竟是真的重生了!七叶神君,你的这份礼物来的太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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