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老僧后的年轻沙弥厉声喝道,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酒肆传来的声音突然打断。
“哈哈……嗝,小蹄子,谁让你长得这么俊呢!要不要陪大爷一晚,大爷帮你赶跑他们,呜,呜……”
说话的是酒肆里一个衣衫稍显完整,面容凶恶的醉汉,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同伴赶紧捂住了嘴巴,并拖着他,两脚并作一脚快步来到和尚面前。
“呵呵,各位佛爷,他喝醉了,要不然断不敢冲撞佛爷,各位佛爷多多见谅恕罪!小的名张三,他叫王五,皆长乐帮众。今天刚做完一笔买卖,心里一高兴,就喝醉了,无端惹下这等大罪。回去我一定禀告上头,对他严厉处罚,并备厚礼赔罪!”
老和尚眉头一皱,倒没说什么。小沙弥嘴角微动,刚想说什么就被杨鸣打断。
只见她手指发颤,两颊升红,娇声咤骂,“好一个贼秃!和尚、地痞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你这佛门戒条看样也都随着酒色,下了狗肚子!也是我今天赶路累得紧了,待他日闲了,我王丽华一定亲上白马寺看看,都是怎样培养出了这样的好弟子!”
说完,不等他们答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持缰拍马窜了出去!
“大胆,真是毫无尊卑!慧明师叔你稍待,我这就去捉那个不懂礼法的野丫头回来,好教训一番!”
“呵呵,两位佛爷息怒,小子这就前去捉她回来,好好整治一番,为两位佛爷出气!”只见张三眼珠一转,连忙满脸含笑谄媚插话道。
本来还没什么的老和尚眉头一皱,蓦然转头,眼睛直盯着张三。
经老和尚这么一看,张三心里平白直发虚,连忙低下头,面容僵硬,干笑道。
“呵呵,即然两位佛爷不需吾等插手,小的们这就离去,待两位佛爷稍闲,即刻备礼赔罪。”
说完,拖着他同伴王五,慌忙逃也似的离去。
等张三刚离开,年轻沙弥连忙道:“师叔,刚才何不让那个地痞将她捉回来!”
老和尚看着小沙弥,眉头稍缓道,“玄禅师侄,师叔如此的确有些顾虑。一者虽那位女施主言语无状,言行间有些嫌疑,但我们不能因此就抓她回来置问,此其一;虽然吾等修行之人不在忽他人的闲言虚语,但那位女施主刚诬蔑我等结交匪类,我等就着地痞将她拿回,我怕于我白马寺盛名有污,此其二;从那位姑娘刚才的话来看,今日一时半会儿她多半儿不会走,我们有足够时间去初步查探,勿须急在一时,此其三。”
“师叔说的有礼,我这就去详细查探他的来历!”
先不管玄禅师叔俩,单说杨鸣。杨鸣此刻还不知道他已露出破绽。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即刻离开,否则这就成了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此时,他正在一所酒楼,一来准备就此休息一夜,做些补给,二来就是准备查探白马寺详情!
杨鸣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小碟牛肉,两个素菜,一小壶清酒后,两眼看着窗外,耳朵却直直张开,用她那樱桃小口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坐下好一会儿,终于查探到了想要的信息。此时,他耳边传来一阵低声碎语。
“李掌柜,你说这白马寺大张旗鼓,四处查探,到底所为何事,难道他们寺内藏经秘卷被盗了?”一边说,一边还满脸兴奋、期待的神情。
“嘘,张举,你小声点儿,这么大声你不要命了。不过,这事儿我到知道一些秘闻。你知道吗,白马寺有人被害,为这事儿,正四处打探,可是闹的不行呢!”
一边说,李掌柜还四处张望,一边探头到张举跟前,小心翼翼地道。
“死人了,我还以为秘藏泄露了呢,害的我白高兴一场!”只见张举兴奋之色顿消,小声嘀咕道。
似乎对张举的反应有所不满,李掌柜连忙神秘兮兮的道:“那张掌柜,你知道死的是谁吗?”
“谁?”张举似有了一丝诧异!
“白马寺掌教,迦叶禅师!”
“什么,掌教?!迦叶禅师?!呜呜……”
“张举,你小声点儿!找死啊!”
“呵呵,这太过惊人了,一时没能管住嘴,多多见谅,见谅!呵呵……”
“唉!谁说不是呢!我当时初听这个消息时,比你还惊的慌!”
“那可是白马寺住持啊!那他们这样四处追凶,不怕那魔头临头反噬吗!”
“这个我到是知道一点内幕!听说现在正张榜追捕的是帮凶,可能这个帮凶掌握着一些重要秘闻、现索!”
“帮凶?!那也至少能有开碑裂石,百人莫敌之能吧!”
“谁说不是呢?!听说捉到他能向白马寺提出一个请求呢!即使提供消息也有重赏,倒是可惜了!我们也只能求得蛛丝马迹,也好搏得黄金千两、百亩豪田了!唉……”
听着他们的话,杨鸣的脸色愈来愈显得沉凝,到最后几近寒霜,几乎都能滴出水来!他旁边的随侍,也都自觉地远离了他的身子!
突然,邀月幸灾乐祸的清脆声音传入脑海:“嘻嘻……我家鸣鸣真厉害,都能开碑裂石,百人莫敌了,好了不起呢!”
邀月的声音使得杨鸣沉郁的心情一缓,随即脸色猛地又一黑!
‘我家鸣鸣’,什么时候我成了你家的,还‘开碑裂石、百人莫敌’;都什么时候了,邀月大大你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啊!杨鸣连吐槽的心都没了!
“邀月大大!都什么时候了,紧急呼救啊!”杨鸣的声音中充斥着气急败坏的味道!
“这么说紧要关头,还是要我出马呢!!!”
“……”
‘吗’字拉那那么长干吗?你的骄傲从哪里来?啊啊……魂淡!
对于杨鸣的沉默抗辩,邀月也不着恼,摆足了高人的范儿!
“鸣鸣,莫急!待我慢慢道来……首先这看似大张旗鼓的搜捕真的有用吗,在我看来这也只不过是自露形迹,要不然你也不能潜入小镇,所以勿须慌张;其次吗,他们此举未必不是打草惊蛇之举,实则外松内紧,以待我们自乱阵脚,所以也不能慌!”
“打草惊蛇吗,看来以后更要谨慎了!最好明天出发,还是早点离开白马寺的势力范围为妙!”
“嗯,合该如此!”
得到想要东西以后,杨鸣也无心多呆,之后付完账后,就随意找一间客房歇息去了!
…………
小镇中心,一处布局精致、典雅,暗香浮动的禅室内。
慧明盘膝端坐在蒲团上,一手轻捻念珠,眉头微皱道,“把你收集的信息慢慢慢道来!”
恭身立在他身后的玄禅面上早已有些不耐,闻言忙上前半步拿出一个小册子,连声念道!
“王丽华,家于洛城附近,襄城人士,或言其名出于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自幼性格乖异,任侠、好武艺,据言十八般武器皆有所涉及!”
说道好武艺时,玄禅面上明显有一丝不屑,不过随后又肃声接着讲道。
“及长,愈甚。多次郊游三山四水,结交草莽。其父母深恨之,多次勉求、厉斥未能改也!一月前,曾至桑城与桑城名宿拂袖手阴九真比武较艺。”
说到这,玄禅顿了顿,将小册字放回袖里,接着脸上有些兴奋地接着道。
“接下来的事,师侄最近倒曾从茶馆、酒肆听过详细事端,由于没有详细画像,倒也只能确认此人像貌与传闻中相差无几,没想到这次我们能碰见真人,”
…………
要说这阴九真,据师侄了解,倒也颇为了得。其年轻时曾得一卷残缺秘武——拂袖手二十八式。之后,凭其过人天赋将其研习精熟,曾以此会遍俗世各路豪侠。虽然有输有赢,但也因此声名鹊起,搏得拂袖手的别称,交友四海。等他壮年后,先以武馆起家,之后先后涉及镖行、赌场、青楼各种产业,可以说在襄城的黑白两道广有盛名。不过,自从他五十岁以后倒很少出手了,出事前他快过六十大寿了。
至于这王丽华,在世俗中倒也颇有几分习武天资。更难得的是,她虽为女儿身,对武艺却甚是痴迷,曾踏便三山四水寻各路豪杰比武较艺。而她自阴九真年轻时的敌手朱三环处知道阴九真的名号后,便按捺不住,亲自前往桑城寻他比武。起初时阴九真当然不肯,以年迈等各种理由推脱。大概经不住王丽君的痴缠,兼之她的‘点到为止,私下交流,对身体无碍’的劝说,抑或年轻求胜气血仍盛,便答应她当月初九于城郊进行一场半公开较艺。
或许当时两人也没多想。谁知,当到初九日,两人赶到较艺场所时,却发现周围观者甚众,其中不乏江湖名流。阴九真脸色不虞,以为王丽华不守信誉。而王丽华则认为是阴九真自作主张请来的,其年老心仍壮。不过,她倒是因此颇为兴奋!
介于此,阴九真在比武之时,到放下之前留力三分的打算,准备全力以赴。而阴九真虽强,王丽君也不差,一手秘武断水剑法耍的也是凌厉生风,两人也拼了个棋鼓相当。不过,随着比武的继续,阴九真毕竟年迈气力不行,已处了下风。这时,王丽华看出了局势,预备收势,准备以平局结束。不过,就在此时却生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