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稳定住沫沫,在答应沫沫继续观察的条件下终于一起吃了一顿晚餐。
当然,这期间沫沫从没给过莫凡好脸色,倒是与瑶儿很投缘,用沫沫的话来说,就是
——“瑶儿,卡哇伊!”
沫沫与瑶儿聊到好晚,看到莫凡的郁闷,时不时的对着莫凡丢几个白眼接着打击,直到沫沫家人打来电话,她才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之前还和瑶儿约好下次见面。沫沫的离开,除了瑶儿之外的两人都是心下一松。
好累!
小涵躺在床上有些失神,沫沫的到来可以说是意外,所幸是自己的闺蜜,至少不会出卖自己,如果是其他人发现了呢?小涵不敢去想象,忽然又想起明天是周末,倒是好久没整理带过来的行李了,整理一下吧。
小涵来B市三年了,直接就读的这边的高中,B市距离家乡C市相当有些距离,所以行李很多,得整理整理。主要是父母准备的一些必须品和姐姐的遗物
——日记。
看着手里的有些发黄的日记本,小涵神色满是怀念。仍然记得姐姐写日记时的模样,虽然她也从未偷看过,不清楚日记的内容。但是,她却经常见到姐姐抱着日记本满脸幸福的笑容。
小涵用手指轻轻摩擦日记本的边角,翻开了第一页。
97年,三月十七,大雨。
我叫姜瑶,今年三岁,妈妈说,好孩子都是要写日记的,瑶儿要当好孩子,所以瑶儿就开始写日记了。
好大雨,晚上下了好大的雨!
妈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瑶儿怎么喊她,妈妈都不理瑶儿,瑶儿怎么推,妈妈都不动,瑶儿害怕极了!
雨更大了,打在玻璃上,吵死了!
爸爸回来了,带了好多人。
好害怕,大家都不说话!好害怕,大家都看着我!好害怕,瑶儿是好孩子,不要看着瑶儿,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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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小涵眼睛红了,那时的姐姐那么小,到底面对着什么啊?妈妈又怎么了?姐姐的这些故事,她竟全然不知!小涵情不自禁的翻开了下一页。
97年,三月二十四,阴有小雨。
好吵,这些天好吵,吵得瑶儿都没法写日记了。
妈妈死了!
好多人,好多人都在说妈妈死了!
可是死了是怎么了,妈妈还会回来吗?妈妈去哪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后天?大后天?
所有人都看着我,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爸爸不知道去哪了,瑶儿好害怕……
求求你们帮我找我爸爸,求求你们不要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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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知道姐姐妈妈的逝世,否则也不会和自己母女组成重组家庭。但是,看到这里让小涵更加好奇父亲的去向以及对姐姐的担心。
小涵把房门锁好,爬上床,盘着腿翻开了姐姐日记的第三页。
97年,四月底,天气不知道,大概是黑色的吧。
我再也不会写日记了——
我是好孩子!
可是每一天每一天的写日记,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爸爸天天都不回家,瑶儿明明是好孩子啊?
他们都说瑶儿也会死!
他们说妈妈肝坏掉了!瑶儿的肝也会坏掉!瑶儿不要妈妈的肝坏掉!瑶儿自己的也不要坏掉!瑶儿好害怕——救救我!!!
肝癌!
肝会坏掉!小涵倒抽一口气,赶紧继续读下去。
好黑!家里好黑,没有人,只有瑶儿一个。
妈妈骗人,瑶儿明明是好孩子,瑶儿明明有写日记的,骗子!
骗子!都是骗子!大骗子!
瑶儿的肝也坏掉好了,大家的肝都坏掉好了!去死,大家都去死吧!
瑶儿再也不写日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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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涵,很晚了,明天还要和搅屎棍沫沫逛街,赶紧熄灯睡觉!”
哥哥的声音带着几分怨气,成功的将小涵从窒息边缘拉了回来,小涵赶紧合上日记本。寥寥三页日记就让小涵险些窒息,日记明显还有后续,难以想象姐姐之后的故事。小涵蒙头藏被子里,直到难以呼吸才冒出头来长舒一口气。
透过窗户,月光如水,洒在玻璃上,在木地板上溅起一地肥皂泡,小涵久久不能平静。
记忆中的姐姐总是那么开朗活泼,或者说是古灵精怪,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妹妹打心底里喜爱,喜欢一个人拉奏小提琴。第一次在意一个男生,第一次被表白,第一次约会前的夜晚,在小涵的眼里都历历如昨。恍然间,姐姐都已经离开三年了……
拉过被子,月夜下的小小闺房传出低声啜泣的声音,泪水打湿了谁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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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
“起床啦!”
听到莫凡的声音,小涵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小涵诧异的望了望窗外,唔,太阳还没出来。
再睡会儿——
很快小涵就睡不着了,原因自然是外间莫凡的大呼小叫,没猜错的话又是瑶儿这个罪魁祸首了。
该死,昨晚睡的太晚,瑶儿不会又是和哥哥一起睡的吧?
该死!该死!!该死啊!!!
小涵从被窝里一蹿而出,裹着睡衣风驰电掣的冲出了卧室。
“啊——”
“叫什么叫?你那副身板发育了再叫吧?又不是没见过你你穿睡衣的模样。”
没有看到瑶儿和莫凡睡相的一幕,又察觉自己露着肩膀衣衫不整的小涵,就被莫凡打击的满脑门黑线,飞机场怪我吗?怪我咯?又不是我想的。
火气终究没有爆发出来,看在今天约会的份上,唔,至少小涵是这么认为的。
“瑶儿,你也是,赶紧穿好衣服,沫沫马上就要来了。”
“沫沫?”瑶儿听到莫凡的话有些狐疑。
“谁?”
看着瑶儿纯真无邪的大眼睛,兄妹俩齐齐无语。可怜的沫沫就这样被瑶儿淡定的忘在脑后了,兄妹俩再次为沫沫叹息。
“就是昨天晚上来的小涵的同学。”莫凡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拗口。
“噢——是谁?”
莫凡和小涵面面相觑,立马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沫沫马上就要来了,要是知道自己当作知音的瑶儿转头就忘了她,恐怕转身就要去警察局了!
“就是,就是那个啊?”
“昨晚你们约好今天逛街的。”小涵适时补充道。
“对对对,不错,你们昨晚约好的!”
莫凡立刻附和。
“想起来了。”
听到瑶儿的回答,兄妹俩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沫沫——好多话!”瑶儿一脸嫌弃。
“叮咚,叮咚,叮咚——”
“瑶儿,瑶儿,我是沫沫,我来了,哈哈,瑶儿我来啦!”
莫凡强忍着笑,满脸古怪的望了望小涵,小涵耸了耸肩转身回了卧室,她还没穿好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