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要出现违规违法内容,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后果严重,请勿自误。(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前言
异常的一天。
南舜停下来回视这一天。雪片象是往地上飘落着又再向空中散去。南舜伸出手掌。手掌中落下的雪的触感如此鲜明。南舜凝视着掌中融化了的雪,把手蜷成拳头。该往哪走呢,茫然地开始走起来。
4月,下午3点。
4月的雪,如夜晚一样漆黑的白天。
春天还没到来,冬天还没过去。太阳隐在黑云后。凉凉的雪片落在发梢。穿着薄衣的人们因为寒冷而整理衣领。象是不知道会下雪似的带着荒张的表情向天空望去,一边赶紧走起来。
南舜迎着雪走着。在身上落下的雪。没有阳光的白天。如世纪末般的风景却并没打乱这世道的一切。如果有什么能打乱这世道的话,刚才也不用对着那些数学习题一片惘然。
数放者(数学放弃者)的悲哀在检定考试中也没能例外。死背的记诵课目不管对不对至少能把空格填满。但是数学啊真是…别说解题了,题目是什么都没读懂的一塌糊涂。名字也记不住的记号不管看多少次也是再次让人尝到苦涩。如果能大致解答出数学题该多好啊。但这种事又怎会发生呢。只要这世道没被打乱的话。
反正到了8月还要再考一次,不是所有课目都要再考一次已不能不称为幸运了吧。什么时候有过呢。中学时数学老师说过,再没有象数学一样愉快的课目。回想起那冻结的声音时总觉得是说错了的话。
南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数学不够愉快才解不了题,只活了16年的南舜来说,这世界确实是不明快的。4月春天。但如果春天是明朗的时节的话,那现在下的雪又说明了什么呢。
南舜再次转过头向上望去。但视线所到之处,只是阴沉的天色和四散的雪花。看着绿化树,树上挂着刚冒出来的淡豆色叶簇,叶尖在细微颤动。
‘妈的,这痰印!’
周围传来不知谁的声音。那边穿着校服的一群孩子人从学校跑出来。象是逃课要被班导抓回去的样子。南舜也曾这样。穿着校服和那家伙一起大喇喇走过的时光。
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南舜不觉笑了。但立刻表情就凝固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的痛苦。因为他家伙在痛苦。
无法舒展的笑容变成寂瘳的表情,不自知的情况下南舜对自己残有的笑意感到惊讶。那家伙不在的话也能笑出来吗,笑的时候疯狂和罪责感一下子涌上来,嘴边的笑意也常来不及收敛的凝固掉。
能让南舜觉得愉快的并非数学而是和那家伙在一起的日子。但这种确信在粉碎后不知何时起南舜觉得世上还会不会有让人愉快这种事。
想遗忘想清理掉也试着想掩盖。但是10年了…和那家伙呆在一起的岁月有那么长。从6岁搬到水源后就总是和那家伙在一起。同吃同睡同在一起玩乐…因为清理掉掩盖掉什么的又怎么可能呢。
在家里吃拉面的时候也会想起他。在学校运动场呆头呆脑的站着的时候也会想起他。超市前被压瘪的自动贩卖机也好,小饭馆前歪倒的招牌也好,全部是和他在一起的记忆。学校停了学跟着老爸来到首尔生活,南舜觉得有点安心。想在完全没有那家伙的记忆的新家,小区,在陌生的地方生活,想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变得自由。
南舜在全哲站入口停下。再走几米就是汽车停留站。想回家都得上车。雪势突然变大。天气实在有点奇怪,一边想着,走到了全哲站里。从台阶下来在站台站定。突然在玻璃门上刻着的诗句印入眼帘。
细看方知美丽。
久看才觉可爱。
你也如此。
南舜踏上往水源方向的电车在空位上坐下,望着暮色氲染的窗外。弱视着车窗上一个16岁男孩苦涩的双眸。男孩象是才从梦中惊醒,如同看着陌生的事物一样,南舜仔细地,持久地凝视着这张脸。
有没有人曾仔细地看过南舜的这张脸呢?是多久以前呢?连自己都没有这么仔细,长久的好好看过自己的脸。
回到家之后南舜从不照镜子。在梦中见到的南舜是否美也好可爱也好都是太遥远的事,到现实中这种事是否需要确认实在不必。
老爸去了地方,只有南舜一个在这陌生的家里只能终日大睡。却总是恶梦连连,好几次如同在空房里绝望地叫喊着独自在床上打着寒战醒来,一天中,总有好几次,总觉得房里黑得让人害怕。好几次,那家伙令人生畏的眼神射在自己身上一样。几乎每天都在恶梦中睡醒,每次都在恶梦里逃亡,但现实,比睡梦还象恶梦。
某天从梦中醒来的南舜,打开窗帘,窗外一片灿烂的阳光,外出的行人,看着微风中摇动的树叶走在街上。怎样都忘不了。对南舜来说就算是遗忘也能在无意识间无限地再生,又再回到恶梦中去。每时每刻的南舜的那瞬间,都被牵引到那家伙的身旁。清理掉是不行的了,但…
…。能不能深深地掩藏起来呢。
在心里造一个大大的抽屉,把和那家伙一起的所有都塞进去关好,紧紧地锁上钥匙的话…能不能就好好地活下去了呢。
带着心口里的这个大抽屉,南舜来到街上,来到这个世界。但依然,无法完全承受那家伙带来的惩罚,无法幸福。其实也并不是不想幸福。内心紧锁的人来说,幸福什么的也太不相称了。
但对幸福并不期待的南舜也不能不不时涌上一点很朴素的热望,象别人一样的生活。考过检定考试去上学什么的。想做的事想实现的事都没有。这样下去不活不死的。但还是期待着一件事。被这世上抛掉的无法记住或忘记的无情的面孔每天每天忍受下去
现在去的那个屋子是那家伙的家。虽然他也已不再那里住了。南舜离开水源不久后就听到了那家伙也搬家了的消息。虽然知道那家伙不在,可还是不时就找来这地方。抛掉反复的恶梦,走到大街上的第一天,南舜就是走在这条路上。
在巷子里南舜发现了走在他前面的男学生。一时觉得那人穿的就是那家伙的校服,男学生短头发个子很高,不自觉地南舜差点就要喊出那家伙的名字来。但怎么可能是他呢。他再也不会穿这种校服,再也不会住在这里。南舜茫然地看着那个男学生踏进那家伙的旧居的背影。应该是新搬进去的人吧。
数十次,数百次地想过。在这路上和那家伙偶遇的瞬间。那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呢。说什么才好呢。’现在才来呀?’就象是昨天才见过面的那样问着。’对不起。’一定得说却总也无法说出口的话,也终于能说出来了吧。
可就是连在想象里,南舜都无法如此说出。什么话都无法说出只是看着那家伙的南舜,对南舜毫不在意地就擦身而过的那家伙。对着他背影却连名字也喊不出口瘫倒在地的南舜…这是南舜想象中的梦境。现实中无法幸福的人连做梦,连想象,也都无法幸福的吧。
昨晚也是,那家伙又出现在南舜的梦中。还第一次看着南舜笑起来,
‘去哪儿啦现在才来?小子。’
那家伙一贯的语调,表情那样说着。从梦中醒来的南舜哭了。
今天看到的那家伙不知是不是昨晚梦到的那家伙。第一次这样想象,很奇异的想象,因为今天是异常的一天吧。
去哪儿啦现在才来?小子。
南舜这么回答着,做起了很奇怪的梦。还是很苦涩的梦,但能说话了。看着走过来的穿着校服的学生,以前的想法油然而生。准确来说是你的想法,
不知是否是一直以来,现在应该正是去学校的时候了吧。南舜话说完,那家伙说了
‘干的好。’
南舜停下脚步再次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