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没有人注意到丁峰少校身边这个新来的胖子小兵,因为他真的很认真,很努力的在为守护这个防区出力,这里也没有人能想到胖子会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轻易地混到战线上面呆着去,因为这个胖子年纪还小,看起来还是那样的稚嫩,但胖子真的做到了这些事情。
幸运或者不幸,于程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并没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四周都是丧尸,这个困局不是他想要的,而主要的原因是胖子真的不知道离开了这个地方自己该去往什么地方,没有伍哲的消息,但同样的,那些医学教授也没有他的消息,这至少能够给他更多的留下来的理由。
R病毒第二代感染者并没有出现在这座孤城面前,医院里面的研究结果,于程有能力通过监控系统查探,但他根本不想再次把目光投向那边,虽然很信任界卫系统的强大,但于程总有些心虚,不想被发现,自然不能常在河边走。
所以胖子只是在一点点的熟悉着体内的界卫系统,因为体内这个系统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这个变化也成了胖子的护身符。
在医院里面,胖子只以为这是系统入侵监控的的展现,但现在身在外面,脑海里出现的一副三维画面,甚至很清晰的标出了这道城墙下面有多少依然活着的丧尸,这个范围能够扩展至身周方圆百米。
胖子非常满意这个变化,将那些自己见过的人全部都在三维图像上加上预警的血红,胖子的安全得到了更大的保障。
百米范围的预警,胖子自觉能够在危险接近自己的时候离开这个地方。
..
找了些吃的,伍哲端坐在门口,边吃边放哨,倒是过的有些惬意,满满地塞了个饱,看着身前依然还有一大堆的东西,伍哲倒是有些可惜自己不能带走,放在箱子里面,仔细塞到门后面。
吃饱喝足,伍哲起身仔细听了听楼里的动静,确认几人依然还在休息,和楼上的风雨初打了个招呼,不等风雨初做出反应,伍哲的身影飞速朝着对面的街巷里面冲了过去。
祁小六成了丧尸,孙笠尸骨不存,伍哲对方国几人的安慰不免多了些莫名的情绪,一夜的时间,他不敢四处去查看,一来对这种情况的不了解,总是让人带着些莫名的害怕情绪,就像血色丧尸诞生时候的诡异一般。
伍哲不想去直接与那些东西接触,二来和乌玥几人在一起,是对双方安全的负责,也算是救下自己该有的报恩的态度,虽说斗嘴的时候,总是把账算得难得的清楚,但命这种东西,不是能够用来交易的东西,其间夹杂着的东西,太过复杂难解。
一夜平安,初晨之时万籁俱寂,是时候在县城里面做些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了。
十余分钟的时间,伍哲站在了房顶,俯瞰着街景,确认了自己没有找错方向,那条大街上的残余的死尸最多,这本不该成为一个寻找方向的标记,因为伍哲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次回来。
一个县城有多少人?十万?十五万?
伍哲并不是很清楚这个概念,但能够看到之前笼罩在县城里面丧尸的阴影,不该有任何生机存在的阴影。
但一夜之间,雾笼死城,再次晨光遍地,却已是漫天飞舞的轻沙,群山环绕正待春回的一个县城,现在看起来却更像是处在沙漠化边缘的万重枯楼。
县城里面没有能够有动作的尸体,只余下些快速腐烂的东西,破烂衣衫下面笼着些枯瘦的骸骨,破碎的骨甲里面间或露出些夺取这具尸骸行动能力的子弹。
原来死去的尸体腐烂的真的很快。
登高是为了望远,但想要致远处却只能步履平地,伍哲纵身从房顶上跃下,颇具层次感的四合院落很好地减轻了伍哲跃下时身体增加的重力,虽然有了有些强悍的身体,但伍哲脑子可还正常着,知道没人的时候,是绝对不适合装B的。
那声轰鸣仿若依旧在耳边,躺在地上的死尸却已快褪尽皮肉,身边的,背上的,也被留在了依礼河畔。
循着一条枯骨铺就的指路明标,伍哲的速度慢了下来,再次靠近那个巨响炸出来的窟窿,伍哲心里没有忐忑,却没来由的有些莫名感伤,因为一直没有什么声音从那里面传出来。
转念一想,丧尸不止冲进去多少了,要是这时候那窟窿里面还有动静,那不是期望着那几人这么长时间依然还留在这里?然后呢,变丧尸?还是什么。
微涩一笑,抛开杂乱的想法,抽出92式,伍哲慢慢朝着那窟窿靠了过去。
靠的越近,脚步放的越慢,竖起的两只耳朵捕捉着除了风吹沙落以外所有细微的声响。
或许是因为下意识里伍哲并不想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步子离的越来越慢了些?
心底默默鼓了鼓劲,再次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伍哲的双目渐渐没入那个暗坑之中。
没有尸体,甚至连地面的细沙都看不到,下水道特有的脏乱掩盖住了这一切,这里面的恶臭散的可能太快了些,伍哲并没有嗅到多少恶臭,被炸断的地下管道依然在维系着之前该有的功用。
一个炸开的窟窿,并没有过多的破坏这座少了主人月半时间的城市地下水管道,垮塌的地面堆积在下面,沉淀掉黑臭的流水沿着缝隙再次流向指定的通路。
试探地跺了下地面,有些不稳的沥青路面再次抖落了些不稳的石块,砸落下去的石块在寂静的清晨再次唤醒了城市该有的喧闹。
腐烂的死尸被翻卷出来,原本清淡的流水咕嘟咕嘟的开始冒出些气泡,死尸身上特有的恶臭从流水下面钻了出来。
微微蹙了蹙眉,伍哲看准了下方的块砾,左手一撑坑边,一声轻响,尸臭变得愈盛,嘎吱咯叽的细响开始扩散开来。
光线依然有些有些昏暗,但伍哲双眼中已经能够看出些发散的光亮来。
身体里的神经束再一次绷紧,心跳微微加速,伍哲有些紧张了。
黑暗里总是容易孕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被隔绝光亮的楼道,被掩住天光的水电站,都生出了些怪异麻烦的东西,再一次脱离阳光普照的地方,伍哲心里开始习惯性的生出些警惕微惧的情绪出来。
下水道中间断开,伍哲从上面跳了下来,自然两边都是路,该走哪边?这是个问题,但没有人解答。
伍哲拾起身边的坚硬石块,猛地朝着两边通道砸了过去。
既然没有人能问,那便投石问路吧!
飞速冲出的石块砸落了粘连的土块,溅飞了不舍得再次游走的污泥,一阵落石流水,伍哲双眼中的微光慢慢扫过两个通道,两只耳朵紧紧贴近那些杂响,试图找出真正适合自己的路来,或者引出等待自己的危险来。
投石问路同样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要引的蛇,伍哲并不知道,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然要警惕着那些诡异的未知。
污泥回到流水之间,落石慢慢沉寂,除了再次浑浊乌黑的流水,没有多少变化,但伍哲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了。
双脚踏了进去,伍哲这才知道这些污泥还真有些深,忍住想吐出来的冲动,伍哲一步步朝着选定的通道踏进去。
搅的更混的污水,那股恶臭再次侵袭过来,这条通道里面的死尸是最多的。
伍哲憋着恶臭,心里想着:既然你小子挂了,孙大哥也没了,那总要有人来做些什么吧,既然丧尸都不见了,我再不来这地方瞅上一眼,那你小子指不定得从防区里面冲出来再逮着我啃上一口吧,这次要是还找不着,那你小子可就不能怪我了,去******,这地方可真够臭的。
淌着混杂着数量不明的腐尸的污水,双眸依然明亮,但伍哲心里却是不断冒出些退出去的念头来,下水道这玩意虽然说着熟,可不干这方面工作的人,多少都对这些管道有着些难以说明说的情绪。
并不是每个国家都能够拥有那个世界法国那般能够用来展出的下水道系统的,而这个与自己相处过度相似的华夏国,想来在这样一个小县城里面也不可能有什么多好的下水道管道系统。
每逢猛雨,不是百年难遇,便是千年难遇,这种听惯了的滥调陈词并不足以让一个国家的下水道系统迅速的改善过来,至少华夏国的城市下水道,是不敢代表着这些城市的良心的。
至少伍哲不敢说自己现在钻的通道能够代表自己头顶上面的楼宇。
为了掩饰自己脑子里对自己走在腐尸抽水间的恶心逃避情绪,伍哲只能把自己的脑子多用在歪楼的方面去,没有最强悍法医那种强悍的心理素质的伍哲,实在是难以鼓起勇气去研究身下死尸的情况。
即便是再远的距离,双脚之下,皆无不可过,即便是尸山臭水河,走过了腐尸坟墓的伍哲,终于没忍住,扶着下水道壁,胃里面尚未来得及消化的东西,以足够让人恶心的样子,伴着足够让人恶心的气味,哗哗地砸进了让人作呕的污水之中。
伍哲双目中的光亮渐渐泯灭,吐过之后大脑明显再没有了之前那种紧张。
身子有些摇晃,伍哲此时倒是有些像街边的醉汉,双手慢慢地在通道壁上丈量着还应该走多远,找了个出水的黑点,伍哲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坐了下去,92式垂在身边,就像拿着它的人一般少了锋芒。
歇了一会儿,伍哲涣散的精神终于再次集中了起来,双目没有闭上,但明显有些黯然,就在时,伍哲两只耳朵忽地竖了一下,有些黯然的双目猛地爆出了进到下水道里以来的最大光亮,垂下的92式如他一般再次开始准备吐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