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程和胖子相伴共同走过了四天相互折磨的日子,逃回防区的第七天,他们选择了互相妥协,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对方”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就窜了出来,然后,就没自个儿什么事儿了。
系统依旧是他们相互传达消息的媒介,不过它的处境,好了许多,至少不需要再沦为双方的出气筒。
防区中的众人也是松了口气,至少头儿不会反复无常了,值此岁月,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防区里面余下的稍有些地位的人今天再一次聚在了一起,不过气氛难免有些阴霾笼罩,在经历了数次的劫难,众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水无常势,尸无长形,无论手里掌握了多强大的科技武装力量,以后的每一步路都将如履薄冰。
不同的是,今天于程同样也出现在了这里,是的,那个心狠手辣的于程。
与从前的于程颇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相比,现在在座的各位基本上都明白了此刻坐在这里的于程的性子,他强势地进入了这个圈子,防区的每一个地方都开始出现他的影子,很多人都猜出了他的意思,因为有好几人都再次死在了“自己”的枪下。
没错,于程在清扫那些对自己统帅地位有不同意见的人,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势,却又将尺寸牢牢地把握在手里,不纵一人,同样也不妄杀一人,他开始立规矩,每一个方面的规矩。
但于程的那个有点同样被这个阴厉的于程继承了下来,他能够听进去有用的意见,他能够迅速的分辨哪一个意见对自己有利,哪一个对防区有弊,于程真正将这余下的千余人当纳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任何人或者物都不得染指。
人类永远都不缺少会审时度势的人,于程的强势同样多了很多附和的人,可于程挟雷霆之势而来,却同样让丁峰心中多了道过不去的坎,他没有办法将长久以来自己心中对国家的忠义转移到一个人的身上来,而他的态度同样代表了此时防区中的小一部分人。
于程没有想拿丁峰这类人如何,因为在一个人的建议之下,他想明白了,杀了一个丁峰不但没有好处,还会适得其反,并且还将有更多的丁峰站出来。
这个人姓石,名子眸。
在他的执笔下,以于程的名义发表了一篇檄文。
其文中大意为国家有难,守土有责,华夏儿女自当奋起,驱除尸患。但无规矩不成方圆,乱世当用重典,从尸患爆发日起,国家便宣布进入了战争状态,军法施行同样成为常态。但祸乱以来,政令不通,以至于管理混乱,人心涣散,因此本防区众位委员一致决定,由防区最高领导人于程暂时代行国家政令,挽狂澜于即倒。即日起,军民一视同仁,令行禁止,违令者,军法从事。
而后,在一天之内,以石子眸为首的数名防区委员,拟定了《新军法》,交由于程过目,实则是交给系统扫描检查,而石子眸唯于程马首是瞻,自然不会逆了于程的意思,只不过措辞委婉了许多,当然很合于程的心意,于是《新军法》成功出炉,开始在整个防区施行。
《新军法》出的迅速,却并非不严谨,只因,这种东西拾前人牙慧,现成的东西只需要简单增减一些条款,更换一些法令就是,并不需要耗费多大精力。
也因为与新时代的系列军中条例一脉相承,防区又以军队为主,而军队又受到界卫系统的影响控制,《新军法》施行顺利。
作为纳入军法管理的幸存民众,活下来依然不易,大部分精力自然得拿出来求得生存,而网络通信断绝,信息不畅,使得虽然有些微辞,却也被限制在三两人个体之间。
丁峰曾与小胖子相熟,现在却是愈加显得陌生,虽然明知道这是因为死里逃生,而也从小胖子的口中得知,小胖子虽然不言,但也愧疚于间接害死了数千人,但那副身体里面藏着的另一重人格,却是没有半分内疚之感,试问一个新生的人格如何会去纠结发生在自己出现之前的事情?
丁峰暂时被排除在了防区核心权力层之外,而在这之前,丁峰至少是防区明面上表现出来的的最高实际指挥者,防区委员会认为丁峰应该为自己冒失的进军决策负责。由此,丁峰的出局符合了《新军法》的规章制度。
而《新军法》也在实际上,由一部军事条例,转变成了治理防区的法典。
顺理成章,于程也在防区委员会的决议下成为防区第一任最高领导人,对于职位的定位是,防区委员会代理委员长,代行国家政令,暂理防区军政,以确保新军法在防区的施行到位。
丁峰,无事。
无事可做,也平安无事。
因为于程,因为胖子。
这是一副身躯里面两重人格达成的协议,而从处理丁峰的结果不难看出,狠辣的于程明显比憨傻的胖子更为强势,实际上也事狠辣的于程主导了防区的一应大小事务,胖子每次的出现反倒像是闲散旅人偶尔来上一趟,因为从前的他就一直不喜欢这些事,他“继承”的性格无疑愈加懒散怕事。
当然,更多的一点则是,曾经的他险些将防区带入悬崖,他依然心存愧疚,而看到防区如今开始好转,他愈发害怕承担这种责任,也愈发害怕他再次脑子一热,万劫不复。
对于防区今后的出路,在听取了一众人的建议之后,于程选择了“深挖洞广积粮”,防区开始从以前一座颇有些规模的地上堡垒,逐渐转移的地下。
实则,那些新种类丧尸数日的肆虐,早已将这里捣成一片废墟,同样将余下的这些个粮仓埋了个七七八八,不然那些丧尸也不会悄然离去。
于是防区同样开始逐渐转入了地下,看似和滇南防区来到了同一条起跑线,然则滇南防区从尸患尚未在全国爆发时就开始筹备,同样还有从前战争准备的底子,一应设施齐全。如果说滇南防区还能够保存人类有生力量的话,那么天竺粮库这地方所残存的力量只能说是苟延残喘。
离开,是必须的选择,可众人都有阴影,这一点狠辣的于程同样不例外,因此离开的只能暂缓,但计划却是必须的。
时隔不久,却也不短,两个防区终于再次回到了同一时间线。
“4月27日,没想到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不说回去没有盼头,竟然连自己的兄弟都还没有找到。”
看着军营中的电子仪器上显示的时间,伍哲喟然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