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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里的任务

民子

故事发生在非洲一个小国。

多克大叔住在乡下,一天,他的儿子巴德从城里捎来口信,说急需2万先令,让他赶紧派人送去。多克大叔犯了愁,他岁数大了,腿脚不灵便,让谁去送这笔钱?要知道2万先令可不是个小数目,它可以换600只羊或100匹马呢。想来想去,多克大叔想到了阿里,阿里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虽然家里穷,但是人正直,讲义气,而且体格强健,把这件事托付给他,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多克大叔把阿里请来,试探地问他愿不愿意替自己带点钱给城里的儿子。阿里二话没说,爽快地答应了。

多克大叔犹豫了一下,决定告诉阿里这笔钱的数目,如果他不贪,一座金山也不会让他动心,如果他想据为己有,那一分钱也不会嫌少的。多克大叔小心翼翼地说:“这笔钱有2万先令,路上千万不能大意呀。”听说有这么多钱,阿里也吓了一跳,他见多克大叔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便拍着胸脯说:“大叔,您既然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分文不少地把它交到巴德兄弟的手里!”

第二天一早,阿里接过多克大叔交给他的那个装钱的小包裹,紧紧地缠在腰上出发了。到城里需要翻两座大山,如果顺利的话,早晨出发,晚上太阳落山前就可以赶到城里了。阿里大踏步向前走,临近傍晚,已经远远看到城里高楼的尖顶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十几匹快马就到了跟前,马上全都是穿蓝制服的士兵。

一个上尉上下打量了一下阿里,用马鞭指着他说:“你,现在是我的手下了!”

阿里忙说:“很抱歉,先生,我不能当您的手下,我要赶到城里去完成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上尉哈哈大笑起来,喊道:“任务?我告诉你小子,我们刚刚推翻了国王的独裁统治,一个新的国家就要诞生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跟我们一起革命!否则,你就是老国王的支持者,我马上把你枪毙!”

在士兵们的逼迫下,阿里只得参加了叛军,他心急如焚,多克大叔托付给自己的事儿还没办成呢!万一自己被乱枪打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期望?不行,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这天,部队来到一处原始森林附近扎营。晚上,阿里趁守卫不备,悄悄溜出了营房,直奔原始森林而去。阿里跑出没多久,后面就传来了枪声,显然被人发现了。他一头扎进森林,拼了命地往前跑,只求能躲过追兵。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后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这时,他才觉得累极了,就爬到一棵高大的树上,用腰带把钱和身体都捆在树干上,然后呼呼地睡了一觉。

阿里醒来时,森林里仍是黑漆漆的,只有透过树叶漏下来的几点光告诉他天已经亮了。阿里估计部队已经走远了,便决定走出森林,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要想从原始森林里走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阿里成了森林里的“野人”,他吃野果,睡草叶,钻木取火,有时逮一两只小动物充饥,还要千方百计躲开野兽的袭击。身上的衣服被挂得一缕一缕的,他干脆把它们扔了,用藤条和树叶把身子围起来,只有那个装钱的小包还保存得好好的,阿里总是想:“这是多克大叔的2万先令,我得把它送给城里的巴德,上帝保佑,别让我把它弄丢了。”

阿里没有手表,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他认为只要照直走,总有一天能走出森林,所以除了睡觉和吃东西,其他时间他都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走,用匕首割断拦路的荆棘,每走一段距离都要做个记号。谁知,他在长途跋涉了几天几夜后,竟然看到了以前做过的记号,也就是说,他在森林里兜圈子!阿里不信邪,又往前走,可是几天以后,他再次回到了原地。

这样反复几次后,阿里明白自己在做无用功,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吗?

他低下头,伤心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看着自己的脚,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问题!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走直线,可是他的脚并没有走直线,因为体格的原因,右脚总比左脚迈出的步伐大那么一点儿,虽然差距小得几乎看不出来,但这些差距一点一点积累起来,会越来越大,越走越向左偏,最后就会兜一个大大的圈子回到起点。

阿里想明白原因以后,禁不住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树叶哗哗地落了下来。他用树枝仔细测量了一下,量出右脚跟左脚迈出的步伐间那个微小的差距,估计自己每走100步,会向左偏离一步,于是他重新出发了,每走100步,就向右横跨出一步。

靠这种笨方法,阿里不在森林里转圈了,他发觉树木一天天稀疏起来,终于有一天,他走出了原始森林,真是千辛万苦哪!这时,他身上裹着树叶,脸上的胡子和头发已经连在一起,当他走进一个小村子时,小孩子吓得四散奔逃,大人们赶紧拿来棍棒和锄头准备自卫,大家都把他当成真正的野人了。阿里费了好大劲才让人家明白是怎么回事,村民们告诉他,从他逃跑时算起,已经整整过去了两年,战争在几个月前就结束了,叛军被打败了,国家又恢复了秩序。阿里很高兴,再也不会有恶狠狠的军官要处决他了,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去城里,把钱交给巴德。

他问清了道路,发现这里离目的地不算远,大概只有200公里,三四天就可以赶到那里。阿里剃了胡子,理了发,穿上了村民送给他的一套旧衣服,带上一些干粮,一天也不耽搁,直奔城里。路上,阿里饿了啃几口干粮,渴了讨杯水喝,也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因为他兜里一分钱也没有——那2万先令是多克大叔给儿子巴德的,自己一分钱也不能动。

上帝保佑,巴德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当他听说阿里来交给他2万先令时,惊讶得张大了嘴,他当时还跟爸爸打过赌,说阿里肯定是拿着钱跑了,后来多克大叔不得不认了输。不料两年后,阿里竟然会送钱来!

巴德把阿里迎进客厅,然后听他结结巴巴地讲述了这两年来的遭遇,忍不住眼圈就红了,他为阿里倒了一杯酒,递给他,满怀感情地说:“兄弟,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你!你可能不清楚,我现在是多么迫切地需要这笔钱!”

阿里高兴地笑了,他骄傲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这就好,没有耽误您的正事,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我得告辞了,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

巴德忙说:“等等!我得给你点什么作为酬劳……请把我的马牵走吧,如果你不喜欢,尽管把它卖掉,我知道这点酬劳跟你所付出的代价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但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阿里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以为巴德至多会给他几先令小费,没想到却是一匹价值200先令的马!他叫道:“巴德先生,这个酬劳已经够贵重的啦!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您!”

于是阿里牵着那匹毛色油光发亮的马走出了巴德的家,他决定把马卖掉,先好好地吃上一顿,然后再给自己买一身新衣服。

阿里把马牵到市场上,一个马贩子仔细看过了他的马后,开价道:“20万先令。”

阿里大吃一惊,这匹马值20万先令?天哪,自己给巴德捎过去2万先令,他竟然送给自己一匹价值20万先令的好马?什么马能值这么多钱呢?

“先生,你能否跟我解释一下,”阿里急切地问,“这匹马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会值这么多钱?”

那马贩子像看个外星怪物似的盯着阿里说:“不,它只是一匹普通的马,我给的这个价也很合理,不多不少。”

阿里越发糊涂起来,他问:“如果一匹普通的马就值20万先令,那2万先令可以买些什么呢?”

马贩子吃惊地叫起来:“先生,您不会是刚从沙漠深处跑出来的吧?自从战争结束后,钱就贬值了,现在,2万先令只能买到一顶帽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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