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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未露面的雇主

张伟良

卡罗13岁那年他母亲病故了,他一直跟着父亲老卡罗一起生活。老卡罗操持着家里的一个小农场,所以平时很忙。但再忙他也不忘关心卡罗,他一心希望卡罗成人后能继承他的农场,或找一份正当的职业有所作为。

可谁知偏偏事与愿违,卡罗成人之后不知怎么竟会鬼迷心窍地做起了职业杀手。老卡罗痛苦异常,竭力劝说卡罗回头,可卡罗就是固执地不予理睬,直言除非自己在行动时失手,否则就一辈子不会改行。

无奈之下,老卡罗只好等待卡罗会有哪一次失手的时候。可卡罗是个办事谨慎的人,每每受雇,他都要仔细验证被刺杀的对象,不致发生错杀。而且他的枪法又特别准,百米之内射击百发百中,每次行动都是一枪解决问题。为此,老卡罗十分沮丧,而卡罗却越干越有劲,到后来他甚至在外面买了自己的寓所,经常不回家。

这天,卡罗正在自己的寓所里擦枪,电话铃响了,是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你是卡罗先生吗?我想马上见到你,我在南大街咖啡店等你,请你马上过来。”

卡罗知道又有买卖来了,当即驱车过去。

南大街咖啡店里静悄悄的,只有三四对情侣在那儿喝着咖啡聊天,卡罗进去之后就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刚坐定,一个服务小姐走上来问:“您是卡罗先生?”

卡罗点点头:“是啊!”

服务小姐把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他,说:“刚才有个先生要我把它交给您。”

卡罗一怔,接过信撕开一看,里面有一张照片,一张50万美金的支票,还有一封信。看照片,这是个五十出头的男子,穿着名牌西服,看上去挺有钱,气度不凡的样子。

信上这样写道:“卡罗先生:因有急事,来不及与你见面,只好先走了。照片上的那个人叫威尔森,是蓝佛公司的总裁,我愿意出100万美金,你替我蒸发了他。我先预付50万,另50万事成之后再付。留个手机号给你:319875427。克德曼。”

卡罗觉得奇怪:这个叫克德曼的人既然约了自己,为什么又不露面呢?看来这是个特别谨慎的人。好吧,既然你愿意出大价钱,而且已经预付了一半定金,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何况自己干这一行,从来就没有去了解雇主与仇家恩怨是非的习惯,只要自己行动时谨慎小心,不错杀对方,事成之后拿钱就是了。

当天下午,卡罗就去蓝佛公司验证威尔森的长相,确认照片上的人就是威尔森本人。之后,他又进一步了解威尔森的活动情况,寻找自己下手的最佳机会。不想这一了解,他才明白对方为什么愿意开出这么高的酬金了。原来威尔森平时特别注意保护自己,其防范程度简直不亚于一个总统,他平时有四个保镖不离左右,而且办公室内外都装着闭路电视监视器,即便杀手能侥幸进入也无济于事,就连他坐的小车也有防弹功能,子弹根本没法击穿。所以要想刺杀这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事情非常棘手,可酬金又非常诱惑!卡罗不肯轻易放弃这笔买卖,却一时又想不出好办法。这天他从外面回来,发现邮箱里有封信,取出一看,是雇主克德曼写来的:“卡罗先生:上次未能与你见面,十分抱歉。现向你提供一个关于威尔森的情况:市郊爱克路上唯一一幢外墙爬满了青藤叶的别墅,是威尔森金屋藏娇的地方,无人知晓,他去那里与情人幽会从来不带保镖。明晚8点,他会去那儿。克德曼。”

这个情报此刻对卡罗来说真是太重要了,只是他十分惊讶:既然无人知晓,那克德曼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也不管它了,第二天上午,卡罗便悄悄来到市郊爱克路上踩点,做好了当晚行动的一切准备。

晚饭之后,卡罗便带着装有红外线夜视镜、强力瞄准器和消音器的高性能步枪,来到爱克路上白天找好了的伏击点等候。趁着这会儿,他又在步枪上装上红外线同步摄像机,当子弹射击出膛的一瞬间,摄像机会同步拍摄猎物中弹的情形,到时他就凭这个向雇主克德曼提供实证,领取余下的那一半酬金。

准8点,果然见一辆小车急驶而来,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五十出头西装革履的男子。借助夜视镜,卡罗一眼认出这男子就是威尔森。只见威尔森转过身,朝四下看了看,正要迈步朝别墅走去,就在这当儿,卡罗瞄准他的脑袋扣动了扳机,威尔森应声倒地,前后不到两秒钟。

原本那么棘手的事情居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卡罗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回到公寓,他将照片冲洗出来之后,就马上给克德曼打电话,准备领取余下的另50万美金。可是一拨号码,他才知道,克德曼留给他的其实是个空机号,卡罗上了克德曼的当!该死的克德曼只给了他一半的佣金就溜号了。

对卡罗来说,这样的失手还是第一回,他非常恼火,后悔自己当初被100万美金迷住了心窍,没坚持见到克德曼之后再动手。现在好了,克德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怎么去找他要钱?

猛地,卡罗想起了一件事:克德曼当时不是让咖啡店里的小姐转信给自己的吗,只要从小姐那里弄清克德曼的长相,就不愁找不到他。哼,到时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第二天,卡罗要去咖啡店,突然发现自己的邮箱里又来了一封信,拆开一看,上面写着:“卡罗:你完成了任务,但完成得不漂亮,因为昨晚被你杀了的不是威尔森,而是我——你的父亲老卡罗。不过你不必为此感到惊讶,因为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手设计的。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一心希望你成人成才,谁知你竟然会这么令我寒心,也让我日后实在无法向你母亲交代。你曾说过,除非在干这种事情时失手,你才会考虑改行。为了让你改行,我决定用我的生命为代价。那幢别墅不是威尔森而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他出国旅游去了,委托我帮忙照看他的房子。至于我为什么选择威尔森,是因为我的朋友平时都说我长得非常像他,只需稍稍整整容,就能跟他一个样。你是神枪手,一枪命中我绝对没问题,所以我不怀疑我的计划会落空。现在你终于失手了,你应该信守自己的诺言,彻底抛弃你现在的职业。家里的农场留给你了,如果实在不愿干,你就去找一份正当的职业,堂堂正正地活着。你的老卡罗。”

看完信,卡罗如雷轰顶,这样的结局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悲伤地处理完老卡罗的后事之后,他把所有的枪械都交到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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