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感觉,出现在萧子真心中,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意识似模糊般缓步向夏凝望走去。
夏凝望察觉,右手依旧抚在鸿钧身上,抬头只见萧子真眼神朦胧,一步步的走着,夏凝望诚然被吓到了,左手在他眼前晃晃,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子真?萧子真?”
空洞的眼神依旧,很显然,夏凝望并未唤回他的思绪。
夏凝望有些害怕,缓步退到鸿钧庞大的身躯,却突然发现,鸿钧的巨大虎眸中,眼神和萧子真如出一辙。
关键时刻,天翎不知感到什么,突然嘶鸣起来,一声一声透着焦躁不安,又带着惶恐和凄凉。
正是这声嘶鸣,萧子真和鸿钧突然浑身颤抖,眼中的空洞朦胧渐渐消散,片刻后恢复清明。
夏凝望以为天翎的嘶鸣只是让萧子真和鸿钧恢复清明,却见萧子真和鸿钧都已无事,天翎的嘶鸣声却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透着不安。
他打小就和天翎签订了灵兽契约,对于天翎的行为了解较深。在他看来,天翎很执着,很坚强,也很通人性,却从来没见过,天翎也会这样的嘶鸣。透露着惶恐无助。
“天翎。”夏凝望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它,天翎却展翅飞起,头也不回的向山谷深处飞去。
萧子真彻底回过神,晃晃脑袋,却听闻一声“天翎”,紧接着便是夏凝望不顾一切地追赶拼命飞翔的天翎,萧子真晃晃脑袋,紧忙追上。
“凝望,这是怎么回事?”赶上夏凝望的脚步,萧子真喘着气边跑边问。
“我不知道,天翎突然失控,它的嘶鸣声中那种惶恐是我所不熟悉的。”
远处,无形的波动传出,应和着天翎的嘶鸣,带着威严。
山谷中的某一处,提笔写着什么的落乾突然一顿,笔下力度一失,浓重的墨重重划下,一纸文书就此报废。
落笔声依旧,屋内人已经不在。
“天翎!”夏凝望失声大喊,而天翎依旧嘶鸣,头也不回的向深谷飞去。
茂密的丛林在前方突然变得什么也没有了,而心急的夏凝望并未注意。
“凝望!”萧子真震惊,伸手拉住夏凝望的一只手。
在这片没有树林的地方,只有一个巨大的坑,深邃无底,而夏凝望的身体已经滑在深坑的坑壁上,仅仅一只手被萧子真拉住。
天翎终于回头,看到这番,想去救夏凝望,而以它一只小小的鸟儿的身躯,又怎么拉的住夏凝望。
坑旁一粒小石子滑入深坑,数十秒后才有回声,声音是如此的弱。巨坑暗邃无光,隐隐传来一股吸力,试图将夏凝望拉入坑中。
“凝望,不要松手!”萧子真拼命地拉住夏凝望,企图不让他被深坑拖下,却使自己的半边身体悬在半空中。
坑中似乎有某种不明生物,传出一声长啸,长啸声和天翎如出一辙。
天翎嘶鸣,被迫松开夏凝望。
失去天翎的牵制,夏凝望再次向下被拖入一部分。
那声长啸,带着莫名的音波,使夏凝望意识模糊,手再不受控制,无力的缓缓脱离萧子真的手心。
坠落的感觉,和他在断望崖时一模一样……
“凝望!!”
两声“凝望”同时传出,一声是萧子真的,而另一声,使夏凝望吃力微微睁开眼,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一个素白的影子出现在夏凝望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缓缓上升。
来人,正是落乾。
落乾抱住夏凝望的时候,夏凝望已经昏迷,只是嘴边残留了两个字:“师父……”
一个闪瞬到天翎身边,将躁乱天翎击晕,又将萧子真放回岸边同样击晕。
做完一切,落乾回头,怀中依旧抱着夏凝望,身上冷冽的气息夹杂着威严,向坑中席卷而去。
冰冷的声音不同于平常的淡然冷漠,带着刺骨的寒意响起:“业火东青,你不要太过分了,从他来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他是我的徒儿,也是所被选定的人,你这样做,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坑中久未回音,落乾的声音再起:“你好自为之。”
良久,素白的人影已经不见,唯独坑中一声浑厚苍老的声音:“我并不想针对他,而是它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