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天梯
在老夫子看来，他的这个徒弟是这世间最可爱的人，就算世人用遍全世界最美的修饰语去赞美她也不能尽十之一二。所以就算你天启无限接近我的脚步，难道你的赞美就能尽美？
这不是老夫子一味的偏爱，因为所有见过她的或者听过她说话的人都这样认为，就像刚才天启一样，他只是听了她唱的歌就从心里认为她很可爱，那么她肯定很可爱。
只是她到底可爱到了何种地步，这世间只有一个人清楚。
老夫子与她朝夕相伴，一个谈天，一个说地；一个讲道，一个煮茶；一个看星星，一个听下雨……
他们在这个世间只有一间茅屋，刚好只能遮住雨，他们就在这样简陋的地方生活了十几年，他们不出去，外人不进来，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忍受住了这么长久的孤独与寂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过的还不错，至少很自由很开心。他给她讲故事，说天文，谈地理，而且她很喜欢听。
这个世间要找到这样两个人很难，一个喜欢讲，一个喜欢听，像老师与学生，更像朋友跟知己。
也许是因为老夫子和姑娘从来没有出过茅屋，姑娘居然没有发现现在处的这个世界和她长年生活的那个世界很不一样。她看着自行车和玻璃都很好奇和欣喜，她看到自动门觉得很奇怪，她看公园里男女亲吻觉得好是新鲜……
她觉得这个世界太有意思了，早知道就不要一直呆在茅屋里，出来走走多好玩呀！
她不停地唱着歌，丝毫不觉得重复的歌词会乏味，她蹦蹦跳跳地顺着石阶向上，偶尔停下来站在石阶上转一圈，然后呵呵傻笑。
她悠扬的歌声顺着石阶向上传去，不知道被哪一朵云载走了。
……
……
“走吧。”陈斯铭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有些失落的说了一句。他的双眼顺着石阶看着下面，希望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蹦跳而来的姑娘，可惜不能如愿，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不能再等下去了，因为他要做的那件事没有多少时间了。
无道看着下面，想要劝陈斯铭再等半刻钟，不过它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把头缩进陈斯铭的衣领“嗯”了一声。
“你就不劝劝？”陈斯铭抬起脚站在第一千级石阶上说道。
“不着急，她会找上来的。”似乎因为天气太冷了，无道头也不抬回了一句。
陈斯铭听得不是很明白，心想我们是要去上面的，她也能跟来？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暂时把这一疑问压在心里，因为这个时候石阶上刮起了风。
这风来的太过突然，没有一点预兆，以至于陈斯铭的脚刚落到第一千级石阶上就被吹到在地。
陈斯铭双手撑着地，眼睛望着上面，风从上面吹下来，吹到他的脸上，吹乱了他的发。
风很大，所以他连睁眼都很困难。
陈斯铭眯着双眼看着上面，像个倔强的孩子，怎么都不屈服。
风夹着寒气，不停地刮着他的脸颊，让他苍如白雪的面庞看起来终于有了颜色，可惜是紫色。
他的脸此时成了紫色！
一半的原因是被寒风冷的，一半是因为之前受了伤，现在不停地抵御寒冷，伤上加伤。
突然，陈斯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的双手撑在石阶上不停地颤抖，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陈斯铭抬起右手，用袖子横着擦了一下嘴角，他双眼半眯看着上面，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风不停的吹在他的脸上，就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让他的脸变的越来越紫，煞是吓人。只是他一直抬着头，直直地盯着上面，始终不肯低头。
……
……
“你要不没有看透，要不就是打算继续自欺欺人地生活下去。”老夫子看着天启，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所以打算先等等看。”天启对着老夫子说道。
“只是你又能等多久呢，我们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老夫子说道，语气中有些失望。
这句话不是一个问句，因为老夫子和天启年纪真的很大了，所以老夫子不能等下去了，他决定去走最后一步。
那么，天启又能偷生几年呢？
老夫子以为凭天启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够看透这个世界隐藏的事实与真相，虽然最后的结果太过匪夷所思，让人很难接受，但是老夫子一直相信天启会跟着自己，他们都是骄傲的人，如何能够苟且偷生！
天启知道老夫子话里的意思，也知道之前他看着自己眼里透露的意味，他有些愧疚地对着老夫子一揖及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跟着你去。”
老夫子看着天启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接受天启的道歉还是对天启最终选择的失望。
两人都不再说话，这里又成了长时间的沉默，直到天边射出两道光。
这两道光的到来并不代表着天亮了，因为这里才刚刚进入夜里，而且是永夜，哪里还会天明？
这两道光是之前的那两道，一道代表着将夜，一道代表着三刀。
之前他们先后而来，去了天边，现在他们同时出现，来到天边。
他们各自代表着阵营，他们在天边打了起来。
……
……
“咦，那里两道光好漂亮呀！”石阶上有个小女孩，他望着石阶最上方，惊喜的叫道。
她嘟了嘟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干嘛要打架呢！”
她向着空中挥了挥肉肉的拳头，嗔怒道：“等我上去要是还不停手，小心我打你们喔。”
小女孩不再关注上面，她继续在石阶上蹦蹦跳跳，偶尔张开双臂转上两圈，发出傻傻的笑。
……
……
这个时候陈斯铭已经习惯了石阶上的寒风，他皱着眉头一步一步稳稳地向上面走去。
他之前一直承受着石阶上的压力，没有看到最上面出现了两道光，不然他对这个世界又会多一些猜测，因为那两道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因为那两道光来自那个世界，本来出现在梅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