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是寒冬腊月,你娘亲孤身一人,离开了绝情山。她从小到大无父无母,又一直在这绝情山上长大。我完全不知道她会去哪,甚至打听不到她的一丝消息,于是,我决定盗取你娘亲在宗门的寄灵牌。绝情山修士修炼至融合期后,便要分出一点真灵,寄托于宗门灵牌之上,凭借此牌,只要一息尚存,无论多远,都有一丝心神联系,是门派分辨弟子方向,生死的重要法宝。”叶一秋道。
“只是那寄灵牌乃山门重器。由我师父,执剑长老莫无情。负责看守。我若想得到,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他这一关,师父对我又恩重如山,而且他为人正直严厉,执法多年从不留情。我足足等了大半年,每日心无旁骛苦练剑术,终于等到机会。那****师父同许多长老一起,去参加仙剑一场大会。山门力量空虚,师父向来信任我,走前嘱咐我严加看守寄灵阁。
“我取走了你娘和我的寄灵牌,以为山门从此再也找不到我。谁知我刚打开寄灵阁,便已触发了结界,我下山没多久。师父便追了上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将我带回了绝情山门,那一日掌门,还有几位长老,同师父一起审问我盗取寄灵牌一事。事已至此,我只能将你娘亲与我的事说个清楚,掌门这才知道,害的天心走火入魔无法修炼的那个心上人,就是我叶一秋。
她懊恼之下,当场便要取我性命。没想到我师父却挡在我身前为我求情。最后将我以门规处置,师父作为执剑长老,亲手斩了我的道基,毁了我的识海。没了修为,我连寄灵牌也无法感知使用,寻找你娘亲,变得毫无希望可言。。“叶一秋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悲凉与无力。
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一年,他功力全失,万念俱灰的离开绝情山的那一刻;
寒风凌冽,叶一秋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道袍。此刻他道基崩毁,全身再无半点法力,往日凉爽的寒风,此刻如利刃般刺骨。他紧紧环抱着双臂,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此时下起鹅毛大雪,愈加寒冷。叶一秋打个冷战,“叶一秋犯下大错,从今日起,便再也不是我绝情山弟子,所有宗门法器灵丹,全部收回!将他驱逐出山!“掌门真人绝情的话语,仿若还萦绕在耳边。
“天心.天心!“大雪飘飘,压不住叶一秋的怒吼声”我一定会找到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他今日遭逢大变,精神早已崩溃。只觉得越走越累,越走越累,就连双眼,也慢慢睁不开了。他眼前一黑,睡倒在这雪地之间,逐渐被大雪覆盖.。
叶一秋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睡梦中他听到有人急切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一秋,一秋你醒醒啊!“
“叶一秋!你快醒醒啊!“
好像是天心的声音!难道是梦中的幻觉吗?
叶一秋逐渐清醒,他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雪天心焦急的脸庞!,叶一秋呆呆的看着她,喉咙“嗬嗬”作响,却怎么也说不出话,雪天心轻轻按住他。
“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别急着说话,我给你倒点水喝”雪天心正用一块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脸庞。
叶一秋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是个小小的石屋,他正躺在窗边的一张木床上。床边立着一个火盆,十分温暖。
“你又何苦这么傻,我功法反噬,即便师尊不出手,我也注定会沦落成一个凡人,我独自离开绝情山,不就是希望你能够一心追逐仙道,再也不要再想起我,可你却傻到去偷寄灵牌,要不是执剑长老他一直在你身后跟着,你就要冻死在那雪地里了。“雪天心一边责怪道,一边将茶水递到叶一秋干裂的唇边。
“师父。。咳咳,,我师父他.。?“叶一秋虚弱的说。
“你昏迷后,执剑长老一路随寄灵牌找到了我,将你安顿在这之后,他告诉了我今日发生的事,便离去了,对了,他还留下一样东西给你。
雪天心打开木盒,飘出缕缕异香,里面是两颗淡青色的灵丹。还有一张小小的字条
“这样的灵丹,我还从未见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雪天心问。
“这是.。驻颜丹,永驻容颜不失,增寿百年。“
“这驻颜丹的价值连城。师父竟送来了两颗。也不知师父为了这两颗丹药,付出了多少心思”叶一秋喃喃道。
只见那盒中留下的字条上,只写了一句话;
“韶华易逝,小子保重”
此时叶家客栈之中,寂静无声。只是似乎一家三口的眼眶里,都泛红了。
“后来呢,爹爹?”叶笙好奇问。
“后来,我和你娘离开灵墟,游历世间十数年,来到叶家镇,发现这里平静偏僻,适合隐居。我和你娘都决定要留在此地,于是便开了这家客栈,最后,便有了你”叶一秋慈祥的摸了摸儿子的头,此刻的他容颜相比几十年前丝毫未变,只是蓄了些胡须,只是他眼神已露苍老之色,现在的他,看起来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凡人了。
“原来爹娘都曾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啊!”叶笙小脸涨的通红。
“爹爹,孩儿也想修道。您能教我吗?”他举起小手,展示自己的拳头。
“孩儿已经长大了,也想做爹爹那样的剑仙!”
“笙儿,修炼成仙岂是那么简单的事。况且爹娘从绝情山离去之时,便立下了誓言,绝不会将绝情山功法外传。今天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日后做准备,今天所说之事,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永远秘密。你切记祸从口出。永远不要向别人提起这件事”
“我记住了,爹爹!“叶笙打了个哈欠,雪天心柔声道“笙儿,回房休息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还要去梦先生那里学写字呢”
叶笙一时间头大如鼓,一想起无聊的梦先生,他就浑身乏力,向爹娘行了一礼。回房睡觉去了。
“笙儿才十三岁,今日就让他知道这些,会不会有些早了”雪天心有点发愁。
“笙儿远比同年纪的孩子要更加成熟,早知道,对他也好。只是我在想,究竟让不让他修道。”叶一秋挠了挠头。
“驻颜丹的所增寿元还有近百年。我们虽没了法力,可相比凡人还是要长寿太多。难道要你我看着笙儿他头发花白,看着自己的儿子老死在自己面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雪天心怒道。
“罢了,罢了,只是笙儿他根骨平凡,若要走上这条路。不知道以后要比别人多吃多少苦头“叶一秋担心并非毫无道理,修仙首重仙骨,若根骨太差,修炼之路,注定要比别人遥远的多,也辛苦的多,他与雪天心根骨俱是上佳,虽不是绝世天才,按道理叶笙的根骨不会太差,只可惜雪天心走火入魔,道基又被掌门打个粉碎,灵骨已毁。能怀上叶笙,已经是上天恩赐,又怎么能奢求,再奢求他的根骨。
“一切,只看他自己的命数了,我们虽然是做爹娘的,却也帮不了他太多啊.“两人叹了口气,一夜无话。
第二日凌晨,叶笙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打开木窗,窗外天色蒙蒙,太阳还没有出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无比的舒服,浑身轻松,四肢百骸暖洋洋的。他揉了揉脸,下楼打了盆水,抹脸洗漱,又用一把骨质牙刷蘸了些口齿乌髭揩了揩牙。他清洗完毕,照了照水中的自己,整理仪容。忽然发现左腕那石头手串竟有些异样。
他仔细瞧了敲,发现那石环一夜工夫,竟有些发黑了。“怎么这么快就变脏了”叶笙嘟了嘟嘴,浸泡在脸盆之中清洗,谁知只是瞬息之间,一盆清水变得漆黑无比,一股恶臭从水盆中散出,叶笙捂住口鼻连连干呕,他急忙跑到后院把这盆水倒掉,又打了一盆水,可是刚把石环放进盆中,水又开始变得黑漆漆的,他急忙又去倒掉,这回干脆就在后院井水边清洗,只是他打一盆,脏一盆,往墙角倒了七八次,水才逐渐变得清澈,他又仔细看了看,这时看来,石环重新变得干干净净了。“你这么能脏水,以后就叫你黑水环把!”
叶笙气鼓鼓的说,他怎么也想不通,黑水环上的几个小黑点,怎么会弄脏了七八盆水,真是奇怪。
此时脸盆虽然清洗干净,却还是一股臭味,怎么洗都洗不掉,叶笙无奈,眼看是用不成了。仍在了墙边。转身去叶一秋房间敲门。
“爹娘,起床啦~“叶笙脆生生嗓音在这清晨之中回荡,雪天心先醒了过来,刚刚诧异这孩子今天起得这么早,往常可都是雪天心叫叶笙起床,刚刚推开门,她遍闻到一股怪味。叶笙闻了半天已经麻木,丝毫未觉娘亲想要杀人的目光,”好臭,你干什么好事了!“雪天心气道。
“对了,娘亲你看。“叶笙把黑水环摘下,递给雪天心。
雪天心看了半天,问“这和这臭味,又有什么干系呀?“
“诶呀,娘亲,是这样的..“叶笙巴拉巴拉解释了半天,发现雪天心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大清早的,你哪弄来这个恶心的东西来逗娘亲玩耍啊“
叶笙无奈,把雪天心带到井口边,指了指那个脏兮兮的脸盆说道“我刚才就在这里清洗的呀“
他往墙角一看,猛的吓了一跳。后院平日杂草丛生,怎么收拾也弄不干净。只是刚才倾倒脏水的墙角有一个五尺方奇异地带,杂草枯成一片,雪天心站在他身后,眼神中一片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