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漠呆呆盯着叶秋的动作嘴里不自觉跟着叶秋念着,脑海中浮现出叶秋的动作。
原来……
“易经精最高境界便是忘我,无招即是有招。”叶秋突然推出一掌,动作慢到断断续续,放佛随意一闪就可以避开这一掌,可是楚漠发现他动不了。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到自己,叶秋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人生总要留些遗憾,这样才能回忆。”叶秋的话飘荡在楚漠耳边。
楚漠连忙退后两步,模样有些狼狈。实力的绝对差异不是计谋可以填补的。楚漠自大了,不,应该说是自负了,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和叶秋差不多。可是刚刚那一掌让他体会到死的感觉,在那一掌之下放佛所有都静止了,静止到等待死亡的到来。
叶秋抛出一个东西给楚漠,楚漠伸手接住,是那串佛珠。“这是师父当年给我的,他告诉我,善恶就在一念之间。这是我在学习易经精的时候他给我的,武功不分善恶,只有善恶的人。”
“你记起来了?”楚漠把佛珠揣在怀里问。
叶秋一笑,不回答。
良久之后,叶秋说出一句“我们说了,既决胜负也定生死。”说完叶秋划出一拳攻向楚漠,与先前不一样,这一拳极快,快到只能看见它的残影。
楚漠也不废话,全身散发着强大的斗志,与这样的高手决斗,死,也无憾了。楚漠右手化成手刀,脚下移动,手刀直击叶秋。
一招,生死已定。
“为什么?”楚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直直盯着叶秋。
血从叶秋嘴角流出,他笑了,笑的如此灿烂“师父说人终会有一天离去,如同出生时一样什么都不带走。即使是地狱,我也该回去了。”
叶秋闭上了眼睛。
其实一开始叶秋就记起了所有东西,只是他已经回不去了,地狱或许才是他的解脱,楚漠就是解脱他的人。
楚漠把叶秋埋在屋子后面的竹林里。
这世界仿佛他来过,却永远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即使是去地狱的路上,也一路走好。要是觉得寂寞,就等着我。”楚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从他第一次杀人起。鲜血溅到脸上,少年眼神中尽是恐惧。可是,
杀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
楚漠离去,这片林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来了。
醉月楼,楚漠来了,和往常一样直上从后门直上最高楼。雪衣就像一朵冰山上了雪莲,她的美让人向往,却少有人登上最高峰目睹雪莲风采。
雪衣亲自沏着一壶茶,水是漠北的冰雪融化而成的,茶是域南三年一收的暖茶。这一北一南,一冷一暖在雪衣手中融为一体。雪衣玉手轻轻把茶放入茶壶中,然后倒入新鲜的开水,约有两三秒,她把茶壶中的水倒掉取出茶叶放入一个玉做的茶壶中,这时候再慢慢倒入新鲜的雪水。
雪衣把茶端到楚漠面前,微微一挽长裙坐下“公子,尝尝雪衣沏的茶。”
楚漠端起茶,冷意透过手指传到全身,杯中还有淡淡的冰块。楚漠喝入一口,似乎寒意喝暖意在心头融合。“雪衣姑娘还有这一手?能娶到这样的女子恐怕此生无憾了。”
雪衣轻笑起来,为楚漠重新倒了一杯“公子真会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醉月楼是什么地方。每天出入醉月楼的哪个不是好色之徒”雪衣手指一指“除了你。你觉得出生在这种地方的女子会有人娶?”
楚漠放下茶杯,雪衣脸上有着隐隐的伤感,正如初次见她一样“莲花出生在淤泥之中,却不染。雪衣姑娘就是如此,不要被世俗束缚了自己。我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爱上你。”
雪衣笑起来,似乎刚才的伤感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人不会是你。”雪衣的话肯定。
楚漠皱眉“为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雪衣一理面前的长发“公子心中有人,但此人不是雪衣。”
楚漠笑起来,背微微向后靠“不愧是我的自己。放佛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遇见她是我一生的幸运。”楚漠举起茶杯“这杯茶,敬知己。”
一杯茶,只敬知己。
雪衣站起来,白色长裙轻轻飘动“公子来醉月楼不单单只是和雪衣喝杯茶,叙叙旧吧。”
楚漠嘴角扬起,笑容温柔“如果有来世,楚漠定娶雪衣姑娘。此次来醉月楼想请姑娘帮一个忙,一个只有醉月楼才能帮的忙。”
“什么忙?”
“杀龙混。”
雪衣走到窗前,风吹起她的头发“龙帮主?不说雪衣没有本事杀他,就是有本事雪衣又为什么断了自己的财路呢?公子应该知道,醉月楼能够在江南立足离不开三大帮派的庇护。”
楚漠看着雪衣,她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却是另一种美,楚漠走到雪衣身边,俯首在她耳边“不管你是三哥还是大哥的人,不管以后我们会不会战场相见,你是楚漠的知己,永远都是。”
雪衣心口一软,这样的话好久没听过了,一笑,嘴角扬起,她笑的没有束缚,那么纯粹“为知己,为你那杯只敬知己的茶。”
楚漠俯身“多谢。”
寒门和青帮这两天安然无恙,谁都不招惹谁,在这种相对平静的情况中,江南安定了许多。
“回来了。”寒战出声关心道。
一壶热酒,一盘花生,就当是楚漠的庆功宴吧!
楚漠抓起两颗花生扔进嘴里,断掉龙混的一臂楚漠却高兴不起来,这世上再也不在有叶秋此人,再也不会有普陀僧三字。楚漠微微叹气一声,拿起酒壶直往自己嘴里灌,只求一醉。
寒战自然看出楚漠的忧伤,叫手下拿进两坛酒之后也走了出去,留下楚漠一个人在房内,这时候,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楚漠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伤心,他与叶秋无相无识,也是到了江南才知道叶秋的,在此之前只是偶尔听到别人谈论他的事迹。可是在叶秋把易经精教给楚漠的时候,楚漠莫名的伤感起来。
他曾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感情用事,走上了这天路感情用事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可是,是人,终会有感情。
最后一坛酒未喝完,楚漠已经醉下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月瑶轻轻把被子盖在楚漠身上,推门出去。
早上醒来,桌上摆放着早餐。楚漠伸了个懒腰,被子滑下。楚漠轻轻一笑,把被子折好放在床上。坐在椅子上,楚漠拿起馒头吃起来,脸上再也找不到昨天的感觉。
寒战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书信“有人给你的信,是个将士送来的。”
楚漠表情一愣放下手中的满头拆开书信,
五弟,
漠北的学很美,很冷。即使身处战乱之中,二哥也不曾忘记你这个兄弟。你说二哥照顾了你二十年你要照顾二哥了,那好,你要好好活着。到你强大的那一天,二哥还要你的保护。
漠北,甚好,勿念,勿来。
瑜笔。
楚漠读完信,寒门走进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是墨臣。
原本寒门子弟想要拦住来者却被寒战阻止了,因为他说他要找楚漠。墨臣脚步急匆走到楚漠背后,俯首在他耳边“五爷,二爷,二爷他断了右手。”
信从楚漠手中滑落,墨臣按住楚漠的肩膀,沧桑的声音响起“五爷,你要冷静,二爷说了勿去。你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了,强大到能够保护你珍惜的人,那时候二爷会欣慰,会在漠北等你。”
墨臣突然跪倒在地“五爷,三思。”
楚漠紧握的双手松开,喉咙涌动把堵住的东西强咽下去“查查谁捣的鬼。”
墨臣走了,带着楚漠的死命令走了。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寒战坐下来。
“那又怎样,我楚漠交的是寒战,不是寒门门主。”
寒战一笑“我寒战交的是楚漠这个人,不管你是江湖术士也好,皇都五爷也好。”
醉月楼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雪衣出来见客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对于那些沉迷与她美色的人已然足够。而且,醉月楼还透露一个消息,雪衣即将挂牌接客了。
这一时间江南热闹起来,还有不少其他地方的富甲权贵急马奔赴江南。
醉月楼这一天全楼挂上鲜红的绸缎,像是那家姑娘要出嫁一样。这种事自然少不了江南的三条地头蛇了。而且雪衣的初夜是价高者得,而且只要竟价了的人不管最后有没有胜出,竞价过程中所出的价码都要支付。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三年来从未听过雪衣和哪家公子,那方富豪有染。三年来雪衣只见过单独见过一人,听说是北方的富豪,也只是喝过一杯茶,但这价钱足够边塞养起一只军队了。
醉月楼其他女子就像商品一样,哪家少爷哪家老爷看上了,只要价钱合理,直接可以带人走。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雪衣也有这么一天,不少人猜测这次其实是有神秘公子想替雪衣赎身,也有人猜想是雪衣这些年得罪了太多权贵,所以他们背后驱使醉月楼老板逼迫雪衣,更有甚者传言雪衣想赚上最后一笔从此退出醉月楼……总之,一时间谣言四起。
真正的原因,只有雪衣和楚漠知道。
龙混自然来了,他这个老色狼早就垂涎雪衣的美貌,要是寻常女子龙混早就使用卑劣手段将她弄到手了。无奈雪衣不仅身份高贵,背后还有皇都楚家的身影。
这次雪衣公开挂牌,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些年他什么女人没玩过,那些胭脂俗粉已经无法让龙混满足,他的目标是高高在上的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