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完成,寿王帝辛,云麾将军黄飞虎,明威将军袁福通,定远将军苏护各带所部,从冀州城的南北东西四个方向发起了攻击。
攻:
洞屋,攻城器械,以木撑柱为之,冒以牛皮,其状如洞。
钩援,攻城器械,由车轮、梯身、钩三部分组成。梯身可以上下仰俯,靠人力扛抬倚架到城墙壁上;梯顶端有钩,用来钩援城缘;梯身下装有车轮,可以移动。
鹅车,攻城器械,洞屋和钩援的结合,形如鹅状,攻防兼备。
投石车,攻城器械,一根巨大的杠杆,长端是用皮套或是木筐装载的石块,短端系上几十根绳索,当命令下达时,数十人同时拉动绳索,利用杠杆原理将石块抛出。
随着人族源源不断的物资输送,攻城四大重型武器全部登场。
一箭的射程外,挖起一条点燃长明火的壕沟,沟前的投石机旁,众多的军士正在向投勺上装填浇满松油的巨石,每一枚石弹的抛出都裹挟着烈焰重重砸向冀州城墙,砸在守城妖兵的心底。
城下,洞屋,钩援,鹅车组成的军阵正缓缓推向城墙,空中是钩援借助比城墙还高的位置不断向守军射来的飞箭,地面是洞屋和鹅车不断抛洒土,稻草,麦秆,木板等物试图填塞护城河道。
防:
护城河,冀州护城河宽三丈,攻击方无法搭桥板自由来去重型器械。
城墙,冀州城墙宽丈半,可以并排三匹马自由驰骋,即使被投石车发射的巨石直接命中,也最多只能摧毁城垛,而墙体毫发不损。
城门,分平时木门和战时熟铜闸门,后者厚一尺,重七千斤,由四个巨大绞盘控制升降,一门当关,万夫莫开。
破局:
攻利防坚,关键就在能否有效使用或是阻挡重型攻城机械的抵近发挥,两军的焦点都在填河和反填河。
白天,人族攻城不能取得进展,就利用黑夜偷偷填河。
城中主将应龙传令城头各处点起火把,放在铜盆里,悬在城外,察照商军行动。
一发现有情况,就先发制人,猛施弩箭,使人族的洞屋没法逼近河边填河。
夜半,一阵狂风忽至,吹熄了南门城头上所有铜盆里的火把,妖兵南门守将虎啸将军知是有人做法,急忙射出一只穿云箭,暗施妖术“妖光焰”,顿时,南门外一片通亮,白昼般的影像下,人族军士正蚁涌而来。
白亮稍瞬即逝,人族早有高手施法破了虎啸将军的“妖光焰”,城头之下,又是一片漆黑。
“防御!”,一声虎啸咆哮着打醒城头妖兵,纷纷举起弩箭,对着城下看不见的景象一阵乱射。
城上一阵弓矢过后,人族军士趁势突进,用土填埋一段河道,上面又铺上几层稻草麦秆和木板,城头箭矢虽猛,打不退人族填河的决心。
成片的人族军士倒下,汩汩的鲜血和着松软的泥土淌进护城河,但还是节节前进,毫不气馁。
两个时辰,南门河道硬是被这些前赴后继的人族军士填出一段狭窄通路,宽度已可推进一部洞屋。
危急之时,城头闪出校尉虎行,一脸肃穆,“父将,儿愿带所部出城迎敌毁车。”
出城毁车确是现时不得已的应对之法,但守城为大,守军不可能再去野战搭救他们,出门迎敌的这队军马注定会是战死沙场,唯一不同的仅仅是战死前有没有完成使命,是不是死的有价值。
天已微明,望着这个一脸稚气的孩子,同样年纪的虎仔还在母虎带领下学习捕猎觅食,自己的骨肉已经在同自己誓言诀别。
虎啸将军一生戎马,早就看惯生死,此时,强压心头的痛苦,竟憋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和善的面孔像是为远行的游子做着不尽的叮嘱。
只是这份叮嘱没有语言,轻轻的替虎行校尉整了整衣带,转身再不看他,直向城头战鼓走去,他要亲自为虎儿擂鼓。
“嘎吱吱”,熟铜闸门卷起,虎行校尉领三百部众已杀出城去。
没有再用御容术幻化人形,三百只猛虎暴怒而出,明知为死,慨然赴之,他们用这种本相迎敌,要死出虎部落的尊严。
千年之前,帮助黄帝的那场大战让他们在妖族中背上了妖奸的骂名。数月之前,统帅的指挥失误又让他们在不知所措中落败。
此时,他们要为勇敢的虎部落正名,每个部族的荣耀都是鲜血换来的,而他们背负的太多,想要换回的也太多,所以他们用汇集了所有鲜血的生命来做交换。
就个体战士的勇敢和气力来说,虎兵并不输于商兵,虎行校尉在军阵中往来跳荡,不多一会就撕扯下十多名人族军士。
人族军士措不及防,竟被这些目呲欲裂的出城猛虎冲退数十步,城下拥挤着来不及撤回去的洞屋被接连推倒了几辆。
但是后面拥上来的商军越来越多,而虎兵却不可能有后续部队。
城头还是鼓声频急,虎啸将军一直在专注擂鼓,人胫为锤,人皮蒙鼓,做为南门守城主将,这里是他的战场。
只是,再坚强的将军都不敢回头探看城下的厮杀,从喊杀连天到拼杀声渐渐消退,他清楚这是一段怎样慷慨的进程。
他的鼓声不停,城头守军的抵抗就不停,万军之中,城头安静的竟只“嘭嘭”的弓箭离弦之声,城下刚才的那场厮杀已经让虎部落的军士变得冷酷,决然。
完成任务时,虎部落的将校都习惯仰天长啸一声,既能通告得手军情,又能舒张战场豪气。
但虎行校尉刚才那一叫,不,是半叫,却是如此撕心裂肺。
在引颈向天时,已有数十只羽箭直钉咽喉,长啸变成了短啸,短啸变成了呜咽,呜咽变成了无言。
这份无言此刻就是城头妖兵军士最强的感知,“我已完成了我的使命,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再一个时辰后,城头逐渐连弓弦声都慢慢消退,天地一片空灵间,一名军士走向虎啸将军身后,“将军,人族大军已败退。”
魁梧的身形停下擂鼓,却也并未转身,晨光下,背影依稀憔悴,无限悲凉。
忽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的鼓皮通红,虎躯竟直直的栽倒在城头。
自夜半子时至正午,人族四路攻城大军先后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