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罗湖,很渣很混、混得一塌糊涂、渣得男女共愤。
整天不上课,挂了无数科。却老是仗着超级富二代、和专业马术及冰球比赛拿过众多奖的身份,还是川大公认的校草,每个星期都会有女生被他抛弃,然后又会有不同的女生被他吸引。
话不多,总是冷冷的,不爱参加集体活动。对喜欢他的女孩子既不承诺也不拒绝,常常占了便宜还卖乖,然后就无情地将一个个女孩子打发掉。
追他的女孩子越多,就越助涨他忽略那些对他好的人。不管什么人,不上床,他就一概以图他钱财为界线,把人划死在近身十米线外。
不过有一个女生追他的种种,他记忆深刻。
可惜,那时候的他,不相信爱情。再加上特殊的原因,至始至终,没看清楚过那人的长相。
只记得她每次都匆匆地来、匆匆地跑掉,记得她会坐在远处的长凳上,看他睡一下午的觉,记得她玩摇滚玩得不错,记得她抓小偷然后披头散发坐在地上,记得她个子挺高……
最近距离的一次,也只是在他临毕业前的一晚,被那女孩突然跑出来甩了一耳光时。看清的,也不过是那决绝而去的背影。
甚至都来不及瞧见她的脸,便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那句:“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深刻在脑海中,总是忘不掉。
如今,许轻歌的背影,就那样与之重叠起来。
长发剪短了、变直了、挽起了,着装也变成熟干练,不再青春灵动。那么成熟稳重、不爱言语,丝毫看不出她曾经抱着吉他,带着一群“二货”在大学舞台上嘶吼过。
依旧的,是清瘦、高挑,以及转身而去的毫不犹豫。
若不是一个大学同学无意中提起,他无法联想起,九年前锲而不舍追过他的那个女孩子,就是许轻歌!
他也不愿意相信,曾经可能的美好缘分,是被自己亲手掐断的。心心念念寻找了五年的‘救命恩人’,原来,曾那么单纯地追逐过自己……
如果大学时好好看看她的脸,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遗憾她成了别人的妻子?
五天前,李伟进担心他沉浸在许轻歌已婚的事实中,继续打砸酒店。就找来了他大学几个关系要好的老朋友,每天轮流着约吃饭转换心情。
当年同寝室,每天负责帮他收发情书的老肖,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罗二湖,你艳福不浅啊,去抗震救灾都能遇上以前的头号粉丝。”
罗湖没心情再和他们提以前,那是他的心病。
李伟进八卦的心,却抑制不住了,好奇地问是谁。
“叫许轻歌,以前是我们学校建筑与环境学院土木工程专业的女学霸,追二湖追得最勤奋,后来甩他一巴掌完结的那个。”
震惊之余,罗湖以为老肖不过是看新闻得知许轻歌的名字,又听说是校友,便信口胡诌。耷拉着眼皮还是不出声。
老肖有些郁闷:“你不会是真没印象吧?”
沉默……
“当年追他女孩子那么多,哪记得。你们确定许轻歌真在?”他不答,李伟进巴不得代劳。
别说罗湖,他都不信。世上,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况且,从果梁救灾相识到现在,也没瞧出许轻歌有老早便认识罗湖的意思,更何况是热烈地暗恋过。
一旁的陈小蛙就叹气了:“真是暴殄天物,追我的,我可是都记得。”
“得了吧,也没谁追过你。”老肖摇头追忆,“当年你是女生们追逐的对象,她可是我们男生追逐的对象啊!聪明、活泼、单纯、低调、魔鬼身材,还是二麼乐队主唱。话说我当年要不是为了多跟她讲几次话,我才不甘心做你的邮差跑腿。真是,她找你的次数……”
罗湖终于有了反应,且很强烈,一脸煞白:“打我耳光的,就是许轻歌?”
桌上几名男士一经提醒,都纷纷陷入到对女神的追忆中。
“可不是。奇了怪了,怎么会去从政当乡长?那专业才能,随便找个年薪十几万几十万的不是问题,当什么公务员啊!”
“看新闻图片上的样子,她好像瘦了!好好一姑娘满身血污去救人,我好心疼。”
“hold得住摇滚范、职业装也不错,果然是女神。”
你一言我一语中,罗湖被他们神往的表情惹恼了,拍着桌子怒吼老肖。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许轻歌追我?”
老肖委屈得要死:“说了,天天说呢我,不光我,咱们宿舍的都说。可是你将当理工科的女生是女生吗,甩都不甩脸的!”
他们宿舍的男生,当时特别爱蹲一起聊各样的女生,漂亮的要聊、丑的要聊、长发的姚聊、短发的也要聊。
话说当年,许轻歌其实倒也算不上系花什么的。可是,有的姑娘生来就是讨人喜欢的。
她名声太大了,风风火火地唱歌,摇滚的抒情的都能信手拈来,也不会跟着男生混夜场瞎乱,爱笑,年年拿奖学金,钱得来了还都拿去帮附近一个子弟学校的农民工小孩交学费,给人第一印象很好。
所以,她就成了他们聊得频率最高的正面女生形象之一。
那时候,老肖不知道在罗湖身边多少次详详细细地,连她身高体重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菜都说了。
唯一的女性夏然不可思议地摇头:“罗大总裁,你够了啊,她当年对你做那些事,我们女的都感动。你当时还因为我打她,揍了我,你居然不记得了?”
陈小蛙则为女神不值:“早知道你不上心,我当年非玩命了追她。”
“你敢!”
此刻的罗湖已经有些不可理喻,铁青着脸,起身走掉。他怎么会不记得,可这几个混球,从来没和他讲过她的名字啊!
可惜,敢不敢又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已经不是大学里追着他跑的小女孩。陈小蛙没机会,他一样没机会。
夏然很是觉得无语:“他这五年不是变得脾气好很多吗?这是又回去了?”
李伟进没有参与过罗湖的大学人生,但就这样简短的一场不和谐的对话,已经听出了端倪。瞧着罗湖落寞远去,也只能跟着遗憾。
最单纯地喜欢他的时候,他漠然应对;他回头喜欢她的时候,她已经转身走向别人。
爱情,真的要历经错过,才能懂得珍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