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在手,段情心中由来一股畅快,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能隐忍如此之久,终是报了当日之仇,虽是罪魁祸首北天鹰不在,但也无所谓。
只要北任云在手上,北家上下也逃不到哪去。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貌。”苍平摇了摇折扇,讶异道。
“不说这些,后面还有两个可怕的家伙,暂避吧!”
“可玉髓火参...”苍平似有些不甘心。
“命里有时莫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苍平叹了口气,望着受伤的左鹤与左横秋,也能猜到伤他们的人修为有多可怕,“但葬火谷外有乔清扬三人把守,我们也过不去。”
“那如此一来,可就麻烦了。”段情闻言又陷入了深思。
但后面的兽吼声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魔天之幕的黑色帷幕下,彼岸白莲一片莲叶所化的滔天魔气,搅动天地,闪避裂缝内扫出的巨尾也在此时,探出了身影。
登高望远,巨尾摧折下,大地崩裂,一道高约二十丈,浑身冒着火焰的狰狞巨兽,咆哮而出。
暗金色的鳞甲,反着寒光,四蹄粗壮有力,稍一动,就划出数条纵深的沟壑,那比肩龙首的巨大头颅上,一双铜铃般的妖异兽眼正贪婪的望着那散发着魔光的彼岸黑莲之叶。
“火...火麟!”赵权一眼看到巨兽的身影,差点没吓的昏过去。
“何为火麟?”段情眯着眼问道。
“火麟,火中异种,问天大陆妖兽谱曾有记载此妖兽,相传火麟乃是上古神兽火麒麟与凶兽所诞生的妖兽,因融两者而生,失去了火麒麟瑞兽所特有的祥瑞平和,反而继承了凶兽的凶狠残暴,而且生性贪婪,喜居火焰之地,大成的火麟高过千丈,而此火麟应该只是幼年。”苍平见多识广,看到火麟的模样之后,就将火麟的一些信息说了出来。
幼年?
段情沉吟,光是幼年就有如此威慑,那若是成年又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而在段情等人惊叹之余,那火麟异兽仰天发出惊天兽吼,万千火毒尽纳一身,丝毫不受任何影响,而那段情拼尽全力也未能破开的魔天之幕,在这一吼之下,竟猛烈的一阵,出现了丝丝裂纹。
异兽之威,火麟之名,偃师君仍是站在山壁之顶,而他也冷眼望向了火麟。
“魔的面前,无物敢放肆!”
霎时,嘹亮声响忽闻,漆黑莲叶似感受到了火麟之威,徐徐而升,直到没入魔天之幕。
一时间,莲叶散发的魔气使得魔天之幕魔光大振,裂纹住修复,随之而来的是最浓烈的漆黑!
黑云笼罩,丝丝雷霆炸响,却也难阻魔天黑暗的侵蚀,融合了漆黑莲叶,魔天转而聚拢收缩,直至变成了如百丈高峰般大小这才朝着火麟的头顶撞去!
“吼!”火麟怒吼连连,瞧着逐渐逼近的漆黑,仰头张嘴,猛然间喷出一口火焰,火焰泛着淡金色,最深处夹带着一丝紫色,象征着火麒麟之祥瑞,而又区别于一般的火焰。
紫金火焰焚烧万物,其温度之高,威力之可怕,只在一个照面,就将那如百丈高峰大小的魔天之幕给抵住,火焰烧灼下,魔天之幕的漆黑化成了无数水滴黑墨滴落,但更多的魔气却汇聚在了前段,势均力敌!
“吼!”清梦被扰,又遇强敌,年幼的火麟灵智虽未开,但也实力超绝,已踏入灵兽一阶的它,多多少少也能看出偃师君的强大。
忽闻,一声‘咕噜噜’的经脉弥留声,火麟仍是喷着火焰,但双眼之上也同样变得有些不同,狰狞兽眼由绿转金,一股无形威压席卷整个葬火谷!
“灵兽威压!”威压袭身,段情顿感压力,凝眉间,只见火麟暗金鳞甲诡异的涌现出一抹血色,亦是独有的血脉之力!
偃师君瞪大双眼,仍是高傲无边,遥遥一转手,仅剩四叶的彼岸白莲又回到了手心,“哼,不陪你玩了。”
说完,丝毫不拖泥带水,偃师君摸出一片黑色玉简猛然捏碎,虚空中立刻出现一条漆黑裂缝,他一跃跳入其中,消失在了山壁之顶。
而随着偃师君的突然离去,魔天之幕虽有黑莲魔气加持,也难以抵挡火麟的血脉之力,此消彼长之下,魔天之幕终于寸寸崩毁,粘稠的黑色水滴在火麟的火焰之下,也全数焚烧一空,只留下空荡荡的山壁之顶,而巴容等人也早已被魔天之幕给献祭了。
“嘶!”毁掉魔天之幕,火麟不在喷火,它那巨大的身体,一跃上了山壁之顶,铜铃般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那三叶已然消散,弥漫着浓郁香味的巨石。
成熟了,在这最后时刻,众人等待许久的玉髓火参终于蜕变结束!
段情皱眉看着进入山壁之顶的火麟,说实话,偃师君的消失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费这么大功夫进入葬火谷,却什么也不做,只是杀了些小人物,与火麟一战丝毫未落下风,居然说离开就离开。
“怎么办,看火麟这举动,玉髓火参怕是已经彻底蜕变成熟,放任其乱来,咱们这趟可就配到姥姥家了。”苍平也终于没有与往常一样,淡然处世。
“放心,该担心的未必是我们。”段情神秘一笑,众人摸不着头脑。
但闻几道急促声响自后方传来,抬头一望,竟是乔清扬、荆浩、许平丘三人朝着山壁的方向急急而奔。
“是他们。”
段情看了眼苍平,“想做得利渔翁,不付出点代价,又怎能轻而易举让他得到手,咱们杀回去,他们三人定会与火麟爆发大战,届时,时机一到,再夺玉髓火参。”
“也只能如此了。”苍平点点头,望着北任云、赵权等人又道:“那这些人,是杀,还是?”
“交给你处理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段情没有看他们,与陈老一齐向着山壁赶去。
“段情,你这个畜生,你敢杀我,我司徒世家绝不会放过你,告诉你,我的灵魂牌就在司徒家,只要我一死,我司徒家定会踏平你落雨镇,还有你们这些家伙,一个都不会放过!”司徒铭目眦尽裂,一脸疯狂的嘶吼着。
苍平笑了笑,众人也都笑了起来,奔出几步的段情也突然停下脚步,回身凝指,一道罡气如飞矢般点入司徒铭的丹田,顿时让后者一脸惨白,“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但也从不害怕麻烦,我敢杀司徒英就不怕得罪你们司徒世家,尽管来好了,来多少我杀多少,正好看看,你们司徒世家是不是都如你这般没脑不怕死。”
段情篾然嘲笑,他这一指已经废掉了司徒铭的丹田,从此以后,就算他不死也只能成为一个废人,这对于司徒铭来说,比杀了他还痛苦。
而北任云、赵权二人也是脸色各异,谁曾想,昔日一个弱小的几近蝼蚁般的小人物,如今却已能够掌握他们的生死,求之无用,唯有祈求对方给个痛快。
或许这就是武者的归宿吧。
生死,不过转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曾经的选择,而他们不过是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