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们这群废物!本王养你们何用!竟然连个重伤女人都追不上!”战马嘶鸣,在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的东宁七王爷东方子霁此时要追杀的并不是战场上的敌人,而是他昔日明媒正娶的正王妃——曲冷卿!
随着七王爷一声令下,浓厚的黑夜瞬间被巨大的火光给照亮,寂静的森林此时不复以往的宁静,肃杀的氛围惊动了树上栖息的鸟儿,鸟群争先恐后往天空中飞,惊起一声声的鸣叫。
此刻,只对七王爷命令唯命是从的士兵护卫也都开始心生惧意,只觉拿在手里的冷兵器比以往还要来的冰冷。
曲冷卿跑没有几步就被地上的树藤给绊倒,身后战马嘶鸣,没顾得及伤痛,赶忙爬起来,身上的血蹭的地上到处都是,残缺的衣履也被树枝刮的更加破烂,即便如此她都不敢回头看身后一眼,浑身温度都被周围呼啸的冷风刮走,破败一身,只留残余的意念带着她逃走。
她不明白,她一心与人结善,为什么最后会落得如此下场?
“姐姐好脚力。”突然有个妙曼少女站在了曲冷卿的前面,挡住了曲冷卿的去路。
曲冷卿下意识停下脚步,迷糊的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但熟悉的声线让她认出了来人,眼睛一眯,“呵,被追上了,看来我今天必死无疑了。”
“姐姐这番说的是什么话。”叶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表情哀怨地一步步向曲冷卿走来,慢慢扶起曲冷卿的身子,“姐姐,你身上怎么受了那么多的伤?”
“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曲冷卿甩开了叶晴的手,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喊自己姐姐的少女不是别人,是前不久七王爷再娶的正王妃!
“姐姐对我误会极多,看来我是一时半刻都不能消除姐姐的误会了。”叶晴叹了一声,再听到军队步步紧逼过来的声音,连忙拉起曲冷卿受伤的手,“姐姐,来不及多说了,昔日种种是妹妹不对,妹妹向姐姐道歉了。姐姐我是受四皇叔所托来此处助你出逃,不管以往如何,此刻你只有选择信我了!”
叶晴所言让曲冷卿颇为震惊,这个叶晴竟然四皇叔的人吗?身后的脚步声步步紧逼,曲冷卿也不多想了,生死一线,最后她选择相信了叶晴,跟着她的步伐往跟四皇叔约定好的路线相反的方向跑。
奇怪?
“妒妇,你往哪里逃!”身后一声喝声,让曲冷卿本来还有一丝温度的手变得无比冰凉。
“姐姐,前方没路了。”叶晴抓着曲冷卿的手,满脸不知所措,“明明四皇叔告诉我带你走这条路的,怎么就到了悬崖边!”随后咬咬牙,做了极大的决定,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曲冷卿,“姐姐,现在没有办法了,趁七王爷对我还上心的份上,你装作要挟我走出重围。”
曲冷卿拿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她从未干过伤人性命之事,如今叶晴为了救自己竟然不惜把命给搭上……“妹妹,对不住了。”曲冷卿反手将叶晴要挟到身前,匕首指向她的脖颈处,背对着叶晴。
所以,曲冷卿没有看到叶晴在她动作一瞬间的时候,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
“你这妒妇,好大的本事,竟然敢挟持本王王妃!”东方子霁领着兵队隐隐约约看到了两个女人的身影,当下就觉得不妙,连忙赶上就看到曲冷卿挟持叶晴,并以其性命威胁他退兵!
“呜呜呜……王爷,姐姐她疯了,我原本跑出来是想劝说姐姐回头,没想到姐姐却恨我如此,一心想要拉我去陪葬,你快救救我呀!”
不对。
曲冷卿手上的匕首抖了几下,但是想到四皇叔就放下了心,冷声道:“再不让开,我就杀了她!”
言毕匕首轻轻划过了叶晴的脖颈,带出点血痕,曲冷卿心里暗道对不住叶晴,一个反派角色也做的像模像样。
传闻她是妒妇,三番四次企图害死七王妃,最终被七王爷所不忍,赐休书一封,送入桃花庵修身养性,为东宁平安祷告。
一个女子被安以“妒妇”之名都很难以再嫁,更何况是曾经皇家人的曲冷卿?明面上派出去的几个丫鬟在曲冷卿身边照顾她,说好听点的,曲冷卿就被送入桃花庵修身养性,实际上的谁不知道她此次一去再无翻身的可能性。几个身边的丫鬟都不把她当成主子看,明面里暗地里都欺负她,脏活累活在挨饿的情况下都干过,堂堂一个世家贵女,在桃花庵里生活的连个下作丫鬟都不如!
她什么苦都吃过,什么委屈都受过,年华不过二十,就算后半生只能在庵里渡过她也认了。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不惜动用禁军将她从桃花庵押入皇室牢狱?
脚步向悬崖边移动一步,小石子就哗啦啦往下掉,悬崖边的地势不稳!已经逃无可逃……
“妒妇!你以为挟持了我的爱妃,你就能逃出生天吗?!”
东方子霁生冷的面容出现在曲冷卿眸中,伴随着漫天火光。呵,好一声妒妇!好一声爱妃!
曲冷卿握着匕首的手颤了颤,她感觉到挟持的叶晴在挣扎,匕首一划,竟然将叶晴的脸划出了一个刀痕,此刻叶晴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的冰凉与疼痛,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王爷,姐姐她疯了,快救我……救我……”
东方子霁眼神一寒,但碍于曲冷卿现在站的位置是危险的断崖,他不能冒险去救叶晴。一个差错就会激怒这个疯女人,万一她把叶晴推下去……他承受不起这么重的打击!
再看眼前的曲冷卿平日风华不再,但即便重伤还难掩一身傲气,像是与生俱来的,专门跟他作对,“七王爷好风光,动用千军万马试图抓拿妾身,不知妾身此次又犯了什么错?”
他休了她,以她犯了七出的妒忌为由!如今,她已经是破败之身,还要顶着一声罪名去死,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