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光幻彩,纸醉金迷的夜店里,一群平日里戴着面具伪装的人们,此刻正在舞池里面,尽情地宣泄着。在一个灯光晦暗的角落,何暮影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满了啤酒瓶。他俯在桌面上,一手抓着酒瓶,一手拽开紧绷的衣领。
不久,大成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一看他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已经明了了七八分。他靠在他身边坐下,口气有些玩味道:“怎么?又和你的女神吵架了?也不至于要把自己喝死吧。”说着就要夺他手里的酒瓶。
他用手一挡,口气冷然:“你管我。我巴不得喝死了,从此以后,就不用这样痛苦的活着了。”
大成唏嘘一声:“至于吗?大哥。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这么和自己过不去呢?折磨自己,有瘾啊?”
他白了大成一眼,已经醉话连篇:“怎么了?不可以吗?我折磨我自己,又没折磨你,你着急什么?”说着又拿起酒来,狠狠喝了一口。
大成赶紧阻止道:“嗨,差不多行了啊。不要看我来了,你更来劲了。快说,你家女神又怎么你了?”
大成的问题,让他的心又是一阵揪扯,怎么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如此不堪,如此丢人的事,即便他是自己最要好的哥们,可自己还是要脸面的。
“你喝不喝,不喝酒,就赶紧走人,别碍眼。”他如此不讲道理。
大成气地连吐舌头,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哎,我说,是您叫我来的好不好?现在又闲我碍眼。我看你家女神,折磨你,活该。你不是要喝死吗?好,我陪你。下地狱有个伴。”
说着就拿起酒来,和他喝了起来。
而此时,陆清遥正呆在家里,坐立不安地瞧着墙上的钟表。待会要怎么说?他才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自己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一睁眼就到了酒店里,还未回过神来,就被人指认偷情,这一肚子的委屈,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她已经回忆了不知多少次事发时刻,还忍不住跑到浴室里面,脱光衣服来检查自己。可是,一切都表明,她真的是无辜的。
可她的无辜,何暮影会相信吗?他根本就不信自己的。
她拿着手机,拨打了几遍他的电话,一直都不通,真不知道,这么晚了,他会跑到哪去,待会遥怎么说呢?她愁得满眼的泪花。
午夜十二点半,她终于等到,那辆奥迪A8的出现。她着急地连鞋子都未来得及穿,就赤足跑下楼去。这好赶上大成拿钥匙开门。
她看到的场景是,何暮影已经烂醉成泥,伏在大成身上。大成满头大汗地搀扶着他,看见陆清遥的时候,就像看见救星一般:“你看什么呢?不知道过来帮忙啊?”
两人连拖带拽地将他弄到楼上的卧室里,看着他四仰八叉,表情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大成长出了一口气,大功告成一般说:“好了,你老公,我是负责送货上门了。待会你们要拼命,还是要亲热,都和我没关了,走了。”
她送大成来到门口,才愁思百结地说:“麻烦你了,路上慢点。”
大成已经打开了门,却又转头过来,很认真地说:“你们有什么矛盾,好好说开了不成吗?你看看他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这些年,他为了你,受了多少伤,你知道吗?哎,我走了。记得,待会好好说。”
她连连点头:‘好的,知道了,谢谢你。“
“光谢谢有什么用。我的女朋友呢?赶紧给我介绍啊。“大成很是明朗地笑笑,就算这样的时候,他都不忘开个玩笑。
送走了大成,陆清遥愣在门口,想了一个片刻。何暮影,如果真的能有大成的开朗,也许这事就很好说了,可是他却偏偏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又不信她,她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她本来就不擅长处理这些棘手问题的。这让她踱来踱去,很久,才迟疑万分地上了楼。
看着灯下的何暮影,双眉打结,面色苍白,嘴唇乌青,如此痛苦不堪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心疼。她轻轻走上前去,用手抚着他烫人的额头,低声说:“暮影,你信我好不好?”
可是何暮影,此时正饱受着酒精的煎熬,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喉咙仿佛要着火一样,将他从梦里拽了出来,他下意识地说:“水。”
很微弱的声音,却被她捕捉到了。她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递到了他的嘴边。他在她的搀扶下,喝下了半杯水,然后,意识渐渐清醒。
是她。她居然还在家里?他的心头微微一惊。本以为,她已经不会有脸回来了。
她居然还有脸呆在这里,这样羞辱自己,居然还有脸面对他。气愤,突然填满心头,他突然用手一拽她,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近在咫尺,他们呼吸相闻,空气里流淌着暧昧的因子。
“你做什么?”她害怕极了。她看见他的眼睛里,全是要吞噬人的凶光。
他额头的青筋迸起老高,喉结不断地打着颤,他的声音也充满了力度:“告诉我,刚才,他是不是,也这样压在你的身上的。”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样子,心跳的砰砰直想:“不,暮影,事情不是你想的样子,你听我说……”
“够了,你回答我的问题。刚才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对你的?”他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嗡嗡响。
“不。”她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脸憋得通红。
“你害羞了?现在害羞,是不是有些晚了?”他嗤声笑起,笑里带着无敌的鄙视。
她扭动着身子,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氧气,表情痛苦道:“你轻点,我疼。”
疼?她知道疼?她知道,疼的滋味吗?那无敌的痛苦袭来,他如恶魔一样的罪恶道:“疼,呵呵。你知道什么是疼?疼,是十年前,眼看着你成为别人恋人的无奈;疼,是这十年间,执念爱你不能接受别人的苦楚,疼,是作为你的丈夫,却还要忍受你爱着别的男人的纠结。告诉你,这才是疼。”
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她真的很内疚。本来她也是受害者,可是为什么,却成了伤害他的人呢?她的脑子混沌又混沌,她只想告诉他,自己并没有背叛他。可他却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的氧气越来越少,她开始挣扎起来,为了获得生存下去的气息。可是这样的扭动,带给他的,却是那带着妒忌,带着仇恨般的渴望。他的眼眸红得吓人,压在她身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她不得不告饶:“求你了,轻点。”
他却根本不去理会,将唇贴在她的小耳上,暧昧无比地说:“你的身上,全是他的味道。我不喜欢,我要洗涤他的味道,希望你,配合。”话音刚落,就突然狂吻起了她。
三点钟的时候,暴风雨已然结束,他心满意足地睡在床上,她却蜷缩在床下的角落里。她的身上,全是青紫的瘢痕。身上也似散了架一样,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他刚刚释放,就一把将她推下了床,她从那时,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他熟睡。
眼泪,早已干涸。现在落泪,还有什么意义?
她笑苦笑,可是却发现,脸颊早已肿起,一个笑容,也会很痛。于是,她就这样,面无表情,神情呆滞地看着他熟睡的面庞。
他还是那个深爱她的何暮影吗?这一刻,他居然陌生道到她好似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他,或许,是她从未了解的,也或者,是岁月的侵蚀和改变。
她不由想起姐姐那日痛苦不堪的话语:“我被*****的时候,何暮影就站在门外。可是,他犹豫了很久,才选择进来制止,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原来,他还有着,她不曾见过的一面。而这样的面孔,真的让她害怕。
现在说什么?还有什么用?说不定,明早他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去离婚吧。她这样想着,心一点一点的凉透。
终于,四点半的时候,迎着曙光,她扶着床边,坚持站起身来,看着他,或许有些留恋,但是更多的,是理智,该离开了,就算是要被扫地出门,她也该选择一个相对体面一些的方式。
是闹表不安的声响,唤醒了沉睡的他。他睁开眼眸,大脑空白了一刻,才从昨晚的记忆里,搜索出一些零星的片段。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想着:好似,昨晚,自己是报复她来着,她呢?
他看向身边空空的床,眼睛又落在床头柜上,只见闹表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暮影:
当你看到这字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知道,你不会信我。可我还是要对你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清白的。事情发生到这种程度,都是你我始料未及的。所以,我会将此事的伤害度降到最低。今早,我会辞职的,从此后,我将离开你们所有人的视线,包括我的父母。这段日子,太累了。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心绪,请不要惦记我,我会很好的。还有,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了断,那就拨打我的电话,我会随时都乐意,还你自由身的,如果不是,请不要打扰我,谢谢。
他看过之后,愧疚就决堤而来。他昨天做了什么?婚内强bao?连畜生都不如的行为?他简直就想要杀了自己,拿起电话,他便要打过去,可是下一刻,他才明白过来,这个时候,他们都需要冷静,所以,即便他真的很想给她打电话过去,但是,却不得不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