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伟博看着林以念,小小的呡了一口,放下酒杯,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以念,我们,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林以念抬起头,碰上的是江伟博一双灼灼的眼眸,半晌,林以念开口:“为什么?”
江伟博眉头一皱,反问:“为什么?“
林以念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晃着酒杯,抬起眼睑,直视着江伟博:“嗯,我想知道原因。”
江伟博似乎没有想到林以念会这样问,他微低头,手抚上额头,思索了几秒,慢慢抬起头:“我想……”
短暂的沉默后,林以念再一次一饮而尽,眼睛有迷离的望着江伟博,眉毛微微一挑:“你想?呵呵,你确定吗?噢,不对,你,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说到这儿,林以念轻蔑的冲江伟博一笑:“你确定你爱上的是我,而不是我身边的某个人,或者,我长得有些像你以前的恋人?嗯?”最后一个字的音调是上扬的,在江伟博听来,是赤裸裸的挑衅。
江伟博紧闭着嘴,蹙着眉,冷眼的看着对面林以念,半晌,缓缓开口:“你想多了。”
林以念斟满自己的酒杯,身体靠向桌子,向前伸长脑袋,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江伟博,然后无声的笑了:“我一点都没想多,因为我身上就活生生的上演过,所以你最好确定以后,再和我说。”
一仰脖,一杯红酒很豪爽的下肚。
此时,江伟博发现林以念喝酒的姿态很洒脱,这样的洒脱让微醉的她身上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江伟博突然感到没由来的一阵燥热,于是,学她,身体靠向桌子,眯着眼睛,有些挑逗的看林以念:“那你呢,你有没有爱上我一点儿?”
林以念正在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听到这话,手一歪,酒倒在了桌子上,连忙抽出纸巾擦拭,手忙脚乱中江伟博抓住了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似在等她的回答。
林以念低下头,用另一支手将一侧的头发抚到耳后,以掩饰自己的慌乱的眼神,随后拿起旁边的酒杯将里面的半杯酒喝了下去,放下酒杯,对上江伟博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也似笑非笑的说:“我们还是不要谈爱情了,这样维持现状不是很好吗,互不干涉,互不影响。”
江伟博眼里的那点似笑非笑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再说出来的话,似从嘴里一点点狠狠的挤出来:“噢?可是我不想这样过下去了,我想改变现状。”
林以念听到这话,呼吸有一瞬间的一窒,心里有个东西好像在一点点的下辍,扯的心脏有些生生的疼。
她盯了江伟博一会儿,眼睛里渐渐有一层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在烛光下,江伟博清楚的看到了她眼里闪烁的光,心里一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就被林以念使劲的甩开了。
他看到林以念有些摇晃的站起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脚步踉跄的往客厅里走,江伟博赶紧站起来跟在后面。客厅里没有开灯,林以念摸着黑往前走,似乎很熟悉环境,准确来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在前面的地毯上,倒上酒,酒瓶放在茶几上,然后慢慢的靠在后面的沙发上。
江伟博跟着坐在了她旁边,轻咳了一声,似在告诉林以念他的位置,以免冷不丁的吓着她。
林以念呡了一口手里的酒,望着落地窗外,轻轻的开口说话,那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江伟博说。
“这三年里,我经常这样坐在黑暗里看外面的万家灯火,特别是月圆的时候,那万家灯火总是显得格外温暖生动,我不止一次去想像那每一盏灯后面都正在上演什么样的故事,或喜或悲。但我发现,不管怎样都让我心生羡慕,总好过不管开不开灯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有时我想,我们这样其实也挺好,不谈爱情,淡淡的生活,需要配合,我就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甚至奢望,如果你不想改变现状,就这样过一辈子,最起码我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家,不管多么冷清,但是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个地方是真正属于我的,是我心之向往的。”
“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那一纸婚约上的,当初我们各取所需,这样的婚姻随时都可以坍塌,一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更不用说去幻想爱情,只不过,三年里,总有些东西已经成了习惯,而我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去戒掉这些习惯了,比如,这个家。”
“所以,”林以念回转头,看着江伟博。
背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江伟博还是实实在在的看清了她脸上浓的化不开的忧伤,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以念在他面前卸下所有武装后最真实的感情。
“如果要离婚,这个房子留给我吧,其它的我都不要。”
喝下手里的酒,林以念把头仰到后面的沙发座上,两行泪水从眼角流出,映着窗外的光,在黑暗里依然刺痛了江伟博的眼。
林以念的一番话让江伟博明白,她误解了他的意思,她把他的“想改变现状”理解为“他想要离婚”。
林以念的敏感和对他们如履薄冰的婚姻的低期望值让他产生了深深自责,他无法去责怪林以念的不信任,更无法去责怪林以念对他们三年婚姻的绝情,他从来都没有去经营过,他何来的权利去责怪他人,一开始就是他种下的因,那么果也只有他自己来承受。
还好,还有让他能够承受的机会,他决定要义不容辞的承担起这个责任(算他是个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