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展开迅猛凌厉的火力反制,邓建国不敢贸然还击,心想:只要自己一旦受制,刁滑而凶顽的敌人必然会乘机向自己发起反攻扭转战局,或者跳出自己火力覆盖范围,继续朝山谷深处奔袭,驰援他们的友邻部队。那样的话,形势将对己方侦察小分队极为不利,必须得设法阻止这彪敌军,为战友们减轻敌情威胁。
邓建国向东首高姿匍匐前进七八米远,接着往山坡上方爬出十来米,在草间寻得一大块可资掩蔽的石头,而后站起身来,探头俯察山谷内的敌情变化。
两个机枪手干脆抛下三名伤兵,转身向山谷深处疾奔而去,他们每往前冲刺几米,就会回身扫射,掩护其余敌兵脱离狙击手的火力打击范围。
敌军散开队形,相互拉开距离,蛇行奔跑,邓建国很难锁定目标,加之两挺PPK轻机枪带来的威胁,他只要一开枪,就会暴露目标,势必招来狂风暴雨般的密集扫射。
邓建国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决计乘两名机枪手还未发现自己隐藏的具体方位之前,先下手为强,将他们从地球上永远蒸发掉。 两个机枪手肓目扫射一梭子,转身发足冲刺。
邓建国杀机暴起,深呼吸一口气,腾地举起SVD狙击步枪,十字分划线对准其中一名机枪手的背心并锁定,利用那厮冲刺的速率来计算枪口的移动速率。
未几,那厮乍猛地刹住脚步,转身就要端枪扫射,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邓建国扣动扳机,射出一颗愤怒的子弹。
那厮胸膛冷不丁地绽放出一大朵凄红,艳丽的血花,摔了个四脚朝天。
邓建国把枪口一摆,迅即向上一抬,急如星火,第二颗夺命金属弹丸直指另一个机枪手的头部而去。
这个机枪手眼角余光刚一瞥见同伴的胸膛血花四溅,通的一声,仰头栽倒,他当下心知不妙,刚欲侧身后倒,但是邓建国的子弹比他速度更快,钻进他的额头,掀掉他天灵盖,将他颅腔内的脑髓轰得稀巴烂。
他摇晃着一颗烂西爪般的脑袋,轰然倒地,PPK轻机枪往上一翘,对着苍空狂飙弹雨,为他自己鸣枪致哀。
邓建国长吐一口气,立即移动瞄准镜,见其余敌人已经拐进了三百多米外的山嘴后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邓建国垂下枪口,无奈地叹息一声,心里不禁钦羡敌军士兵悍勇和刁顽,也才他们狠酷和寡绝深感憎恶。
邓建国侧头瞧去,见惨遭同伴抛弃的三个敌兵兀自挣扎在死亡边缘线上,痛不欲生。看到他们在满地翻滚,嘴里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鲜血搅拌着泥土,夹杂着沙石,染得一地野草花不棱登,凄惨的情状令邓建国不禁心生恻隐之意。
邓建国稍作迟疑,眉头紧皱,心下一横,举起SVD狙击步枪,狠狠一咬牙,瞄准一名伤兵,果断扣动扳机。
那名伤兵胸膛爆出一大股猩红血溅,脑袋猛地往旁边一歪,两腿一伸,寂然不动了。
邓建国心脏微微一抽搐,移动枪口,用两颗仁慈的子弹替另外两名敌军伤兵结束了地狱酷刑般的折磨。
山谷深处的枪炮声时断时续,忽紧忽松,显示出对阵双方已进入胶着状态。
邓建国毫无余裕去反思这场残酷杀戮的意义,为SVD狙击步枪换上新弹匣,动身往山谷深处驰突,想要去助己方侦察小分队一臂之力。
在坑洼不平,藤葛纵横,荆棘丛生的地面上奔行,是需要超强体力才能胜任的。这不,邓建国转过两座山腰,已经累得挥汗如雨,气若牛喘。
邓建国刹住脚步,准备喘上一口气,他屈身弯腰,双手抚住膝盖,刚想活动一下大腿,这时他的眼角瞥见前方山脊上突然出现一条瘦小人影,手里举着一支AK-47冲锋枪,而枪口正好指向他。
邓建国条件反射地仰头向后跌下,左手反手撑地,身体重心跌向左手臂,啾的一声破空尖啸,一发子弹擦过他头盔,嚓的一下击断他身后一根横亘在空中的树枝。
邓建国左手狠力一按,腰板往上猛挺,竟然弹直身形,右手向前送枪,左手接枪,举枪动作快得如行云流水般一挥而就。
那个敌人端着冲锋枪沿山脊线向上箭步蹿出几米,寻得一个相对有利的地势,而后举枪向邓建国瞄准。虽然他与邓建国间隔的直线距离不足一百五十米,但地形地物比较复杂,他的AK-47冲锋枪没有装光学瞄准镜,肉眼瞄准的话,很难拿捏准确角度和距离,导致射击误差很大。
邓建国的SVD狙击步枪装有PSO-1四倍瞄准镜,测距功能可观,加之他无懈可击的战斗射击术,因此他对射击的角度、目标运动的前置量,开枪的时机,身体的协调性等因素把握得纯熟之极。
两人几乎同时开枪,两颗子弹在空中划出两条直线,相互一交叉,各自奔目标高歌猛进。
又是啾的一声尖啸,一颗子弹擦过邓建国的肩膀,灼热的气浪烫得他肩头衣襟冒出一股焦糊味,而他却在晃动的瞄准镜里看到了一大朵凄艳的血花。
那敌人抛下AK-47冲锋枪,双手捂住肺部,殷红的鲜血拼命地从他指缝中挤出,嘴巴剧烈歪曲,嘴角和鼻孔冒出夹带气泡的血沫子,他原地晃晃悠悠地打了两个旋儿,颓然歪倒下去,仿如一捆干柴,骨碌碌地滚下山坡去,只是每滚动一米,猩赤的血浆印染红一米,而瘰疬的肠子扯挂在一根木棉树根上,绷得象一根橡皮筋,无奈惯性太强,肠子绷断后,血糊糊的尸体继续翻滚得如滚桶,压倒了一片片茅草。
邓建国倒抽一口凉气,把SVD狙击步枪背在背后,右手抽出柯尔特手枪,左手拔出军用大砍刀,披荆斩棘,艰险跋涉。
地面崎岖不平,植物茂密,邓建国挥舞着大砍刀狂砍猛劈藤蔓和低矮灌木,磕磕绊绊地向前推进。
枪炮声越来越大,邓建国爬上一座陡峻的山头,寻着枪炮声行进一段距离,眼前是悬崖峭壁,而枪炮声正是传自于下方山谷里。
邓建国在悬崖边缘寻得一丛灌木,俯伏着身子,透过SVD狙击步枪的PSO-1瞄准镜往悬崖下方谷地里察看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