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一挑,他嗔怒道:"姓杨的,我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见义思迁,背信弃义,吃里扒外,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气节,手足兄弟去同邪恶势力呼朋引类,结党营私,干这千夫所指的勾当。"
白霜鹰的目光如两把犀利的刀刃笔直的盯着杨群,充斥着无比的愤懑,怅惋和悱恻。 杨群仰天发出一阵阴恻的怪笑,笑声穿云裂石,凄恻可怖。
一敛笑声,他切齿愤激的道:"小鬼,我告诉你,老子的良心,名誉,气节早就被一百万两黄金给罩住了,一百万两黄金啦,足够老子用上两辈子的了,你知道吗?"
白霜鹰怒哼出声,痛斥道:"姓杨的,你真是钱迷了心窍,不可救药。"
杨群暴跳如雷的道:"实话告诉你,姓白的,老子行走江湖,风雨飘摇二十多年只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百万两黄金,老子干八辈子的镖头也挣不到,现在我只冒这么一次险就信手拈来了,何乐而不为。"
白霜鹰咬了咬牙,怒斥道:"真是强词夺理,姓杨的,我问你,伊文青是你亲表弟对吗?"
"是又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陷害他?他是你至亲的表弟。"
"兄弟本来就拿来出卖的,我发财,他背黑锅,何乐而不为?"
厚颜无耻的诡辩直气得白霜鹰肺腑欲炸,青筋暴涨,双目喷火,他目眦欲裂的叱吼道:"姓杨的,你休得枉逞口舌之威,你别以为陷兄弟于不义就能从此消遥法外,万事无忧。"
杨群鼻子眉头扭了扭,阴恻恻的道:"小鬼,老子看你还幼稚得很,奉劝你别把一腔热血浪费在这件闲事上。"
白霜鹰呸了一声,义正严辞的道:"天下不平事,天下人管,小爷素来信奉公理和仁义,对你的倒行逆施,离经叛道绝不能冷眼旁观,悉听尊便。"。
狠狠的啐了一大口唾沫,杨群三尸暴跳的咆哮道:"公理,仁义,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老子倒想问你一句,我没饭吃的时候,这公理,这仁义在那里?"喘了喘气,又粗暴的道:"生活在这个贪婪势利的金钱社会里,最吃香的是实力,权力,财力。公理,道义,简直是欺人之谈,让他见鬼去吧。"
也许,在这个金钱至上,权力本位,利益为先的现实社会,稍具野心和贪婪的人都难免会深陷金钱,利益,权势斗争的旋涡而不能自拔。
杨群的一席诡辩听来很切中时弊,白霜鹰哑然失色,怔愣片晌后,神色微微变暖,语气平和的道:"杨镖头,你曾经也许是条血性汉子,我很不愿和你大动干戈,刀兵相向,但你罪孽深重,为了正义公理的延续,为了给伊文青平反昭雪,还以清白,你必须要受惩罚,我奉劝你放下屠刀,投案自首,或许还能讨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放屁,放你娘的屁。"
一侧,被冷落的连副堂主一听这一席不靠谱的话,气得三尸暴跳,破口大骂,恶狠狠的一脚将歪在地上的一条凳子踢出寻丈远。扭头冲一脸愠怒的杨群厉声喊道:"杨镖头,这狗崽子在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别听他的鬼话,让我们联手做了他。"
杨群属典型嗜好争强斗狠的主儿,要他自投法网,束手就擒,不啻于奇耻大辱,比斩首示众还过分。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杨群羞愤的涨着脖子,粗暴的叱道:"姓白的,想让老子在你这个胎毛未脱的小狗面前俯首称臣,屈膝投降,做你的黄梁美梦去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白霜鹰懊恼的搓了搓手,瞅了瞅别在腰带上的剑,平静却威凌的道:"姓杨的,既然没得商量,那就只好手底下见真章了。"
"老子倒要称称你的斤两,看看赵天龙教出的徒弟有多大的本事。"杨群冷笑着,伸手搭上了腰间的剑柄,硕壮的身形一侧,右脚踏前一步,已然进入了临战状态。
"狗崽子,即使你不跟我们动手,我们也不会让你活。"连副堂主用剑尖指着十步以外的白霜鹰恶毒的咆哮着。
白霜鹰扬了扬手,懒懒的道:"你们要杀人灭口也不用急在一时,小爷还有几句遗言要向茶老板交待,如果小爷不幸命丧黄泉的话,也好有个为小爷收尸入棺的朋友。"
杨群怒火冲冲的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像是默许了他。一侧的连副堂主抽扭了一瘦瘠的脸皮子,叱道:"姓白的,巴不得你暴尸荒野,狼啖虎食。"
白霜鹰挫了挫牙,没有理会他,鄙夷的扫视了一眼场上三十多个蓄势戒备,跃跃欲试的秃鹰帮汉子后,就目光如电的搜寻着茶铺的老板。
在这种箭拔弩张,杀机密布的场合里,懦怯而不谙武事的老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他惶恐的躲藏在一张的木桌下面,卷缩着身子,涔涔冷汗浸湿了衣襟,吓得面色如纸。
摇了摇了头,怜悯的瞥视了茶铺老板一眼,白霜鹰大大方方的走过去,面色和蔼,殷勤的把他从桌底下叫了出来,塞给了他两锭沉甸甸的银子。
接着,白霜鹰凑拢到他耳边,悄声的叮咛着话,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言两语后,老板惬意的点了点头,把两锭大元宝往怀兜里一塞,满心欢喜的箭步离开了现场,飞快的冲向了官道旁的树林里。
白霜鹰目送茶铺老板那匆匆的身影消逝在了茫茫的林海里后,俊俏的脸孔立时就冰酷下来,他睥睨着在场的一干敌手,满不在乎的道:""现在你们就尽管一起上,小爷不怨你们以众凌寡,如果你们自信能搞得定小爷的话。"
狂傲绝伦的话语听来令人怒火攻心,恶气伤神。
"好一个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的小狗,老子今天不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就不是西北镖王。"
尾字还在虚空里打颤,杨群那硕壮高大的身躯猛然往前迈出,粗大的右脚暴烈的弹起,"砰"的一声,那张翻倒的小木桌利利索索的被踢离地面,力道迅猛的飞撞向相隔数米远的白霜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