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四位头目铿锵有力的恭应一声,迅速的四归各自的岗位。
金大指挥使的言谈举止,体态形貌被藏身树梢的白霜鹰看得清清楚楚,若论听声辨人的话,此人的声音可谓非常陌生,只是那修长的身影和沉稳的动作特别熟悉。
白霜鹰真恨不得马上现身出去看个究竟。不过,在各自的身份还没完全弄明白的情况下,尽量不要贸然釆取措施,以免节外生枝。
白霜鹰欣喜若狂的是,这些人正是蛰伏江湖二十多年的影子军队,看来胡林透露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他们这次所进攻的正是双蛇帮的总坛的,自己也正好跟上去,皇天不负有心人,手刃仇人王伦的机会已不期而至了。
白霜鹰努力克制住激动,冲动的情绪,凝神屏息的缩卷着身躯,生怕弄出一丝风吹草动,露出马脚来。
灰衫布帽打扮的金大指挥使宣导完命令后,修长的身躯就地旋出,如轻燕掠空似的窜向树林顶端,双脚点踩着树木枝叶行云流水的飘泻而去,瞬间便消失在灰朦朦的夜空中。
白霜鹰的内心仍然在犯疑,影子军队既然要异军突起,重振雄风,誓与血魔帮分庭抗礼,可为什么要不宣而战?为什么要假冒东方世家的商队来掩人耳目?
影子军队竟然剑走偏锋,第一战就拿双蛇帮小试牛刀。也是的,血魔帮如日方中,牛气冲天,武林的半壁河山都在它的掌握之中,势力大得无可匹敌。影子军队当然没有把握与它的精英部队正面交锋,先避重就轻,拿它兵力最为薄弱的双蛇帮练练手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很快,灯尽火熄,所有影子军队的战士收拾停当后,头枕草地,背倚树杆,手不离兵器的歇息着,静候出击的命令。
森林又恢复了往昔的黑暗和幽静,能听得见的只是零零星星的鼾声,呼吸声,咳嗽声。暗黑的森林充满了神秘,阴森,恐怖。几声凄厉的怪鸟啼叫,颇够那些胆小如鼠之人毛骨悚然的了。
那棵参天巨树上,白霜鹰萎缩着身躯,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那种感觉真如坐针毡一般。
待到听取鼾声一片的时候,他便蹑手蹑脚爬下那棵巨树,随即弹起身形,寂然无声的掠向树林顶梢,如缕清风似的飘浮到一处鼾声稀疏的林地,不声不响的下落到地面。
这是一处林木稠密的坡地,零零星星的散布着十来个影子战士,而且都已酣畅入睡。
这当口,浓浓的睡意轮番的袭扰着白霜鹰的身心,他一连的打了无数个呵欠。
顾盼之间,他寻了一块野草萋萋,枝蔓叶密的地方,然后坐下来,背靠树干,准备小憩一会儿。他焦灼的等待着天明,等待着快意恩仇的机会,可越是这样,黑夜就越是显得漫长。
不知不觉间,白霜鹰进入了半醒半睡中。
意念中,白霜鹰猛然警觉到跟前五米外的一棵小树后面有条形同鬼魅的金色人影在晃动。
白霜鹰迅捷的翻起身来,浑身的疲劳,睡意在瞬间里一扫而光,精神振作了不知好多倍。电炬似的精芒照了过去,那条金色人影会意的向他招了招手,随即旋风似的向远处飘去。那身形轻得宛如一片鸿毛,起落闪动之间不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甚至连半丝劲风都未曾带起,这等身法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白霜鹰反应超常神速,旋即展开身法如浮云飘忽的跟了上去。
这只不过是眨眨眼,呼呼气的光景,他丝毫没有犹豫,也来不及忖思,因为那金衣魅影委实快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追上去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想把这个出没无常,行踪不定,神秘兮兮的金衣朋友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他自负身法在当今武林年轻一辈的高手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了。但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这就是浩瀚无边的武学魅力所在。
他纵然快如流星曳空,然而金衣朋友更是赛过电光石火。一连奔驰了好远,始终与金衣人相距二丈开外,无法逾越这个界限。
这片森林深得有些夸张,只觉得越往深处奔驰,林木枝叶越密集。
在枝繁叶茂的丛林里穿梭,奔驰,的确是需要超凡脱俗的绝世身法。由于鳞次栉比的树木的阻碍,白霜鹰的步速相较平时减缓了很多,而金衣人却是如履平地,起落、飘泻、闪掠、跳弹,挥洒自如,犹如水中游弋的小鱼儿,那样快捷,那样灵巧,又那样利索。
少说也过了个把时辰,终于穿出了这深苍而广袤的森林。东方天际浮现出鱼肚似的灰白,清凉的晨风迎面拂来,吹来了花草的芬芳。
穿林后,两人仍然是首尾相接,一前—后的折住一道两面峭壁挟持的峡谷。
金衣人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个劲儿的向前奔驰,速度分毫未减,白霜鹰亦是穷追不舍,与对方进行起了马拉松似的越野赛。
奔跑间,白霜鹰几次试图把步速提至极限,尽可能的拉近与对方的距离,虽然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但始终无法接近金衣人丈余远的距离。
峡谷并不太深,不消一刻钟便到了另一端谷口。
出谷之后,金衣人马不停蹄的弹身跃上一座绿树成荫的山峰。